第7章 第 7 章
「什麼?」
林執玉面色頓斂。
江為華咬著一字字:「這次特大連環車禍不是意外。」
「不是意外?!」
林執玉有些許訝然。
他並不清楚這場車禍到底是人為還是意外,畢竟上輩子那時他已經被擄走。
但當得知真不是意外后,林執玉的心情更加沉重。
「我能否問......背後操手是誰?」
「我只能說.......目前只能查到有人在針對我們江家。」江為華臉色黑沉,放在輪椅上的手緊緊握拳。
「你肯定能猜到,像我父親這樣的人,這麼些年得罪了不少黑.道,也得罪了不少貪污受賄、官黑勾結、官商勾結的官兒,想讓我父親以及我們一家人死的人太多了。」
等等......!
林執玉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記得那本原書里,最後阮氏集團不止雄霸m國,歐洲,還蔓延到了華夏,阮氏集團旗下各公司逐漸佔據了華夏市場的各行各業,最終登頂全球首富不說,還斷層拉開了與第二的距離。
而他記得在阮嬌嬌結婚時,有一句一掃而過,是說阮家和華夏幾位官員關係極好,尤其是其中兩三位,阮家還特地在婚宴主桌給了他們位置,其中有一個貌似是......京城一把手孟衛城?
可現在京城一把手二把手都不是孟衛城。
他是什麼時候升上去的?
還有其他幾個人,不能說百分百都有問題,但和阮家關係極好的人,勾結的可能性很大......
他之前竟忽略了這一方面,只關注了阮氏集團在資本市場上的手段。
「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孟衛城的人?」
林執玉沉默片刻,終是道。
他沒有把幾個有懷疑的人都說出來,畢竟他一沒證據,二不能打草驚蛇,雖說現在江家值得合作,但把底牌都亮出來絕非上策,且對江家也不見得是好事。
「孟衛城?」
江為華眉頭緊擰,思忖了兩三秒才道:「貌似是h省現在的二把手吧。」
「他有問題?」
「我不知道。」林執玉說得很有分寸,「我只是從不想讓我活著的人那裡聽說過他。」
「不想讓你活著的人到底是誰?「江為華看著林執玉,「真的只是你之前提的那幾人嗎?」
林執玉眸底如煙墨,他淺淺撩起眼稍,讓江為華有些看不清。
「江先生,我肯定不會對您有不該有的隱瞞,我......還有我們林家全家的翻案希望都在江副書記身上。」
江為華沉默片刻,最終笑了。
「你這話說的。」
「我相信你,但如果真還有內情,我希望你能儘快告訴我,畢竟你是我女兒的救命恩人,我肯定會幫你,何況現在不止是幫你。」
江為華頓了頓。
「另外,我已經去監獄看過你的父親和妹妹了。」
「他們怎麼樣?!」
「我只能說,他們現在的狀況比我去之前的好多了。」江為華說得很保守,他怕如今傷勢不輕的林執玉聽了具體的情況會不利於恢復。
可他哪會知道。
林執玉比他知道的還要多,還要清楚......
自從他父親和與父親一起在公司擔任重要職務的妹妹因為污衊被投入監獄,就迎來的是日日夜夜的折磨。
雖不至於像他遭遇得那樣.....卻也日日夜夜遭到毆打,侮辱,直至最後,被活活折磨致死......還要自稱寬宏大量地給他們留了具全屍!
林執玉眸底有控制不住的濕氣,但他最後只是吸了一口氣,壓下眼裡的紅色。
「謝謝。」
「真的......謝謝。」
「謝謝大家!」「特別感謝大家來參加這次宴會。」
同一時刻,堪稱世界上最華麗遼闊的阮家莊園,又稱卡萊納特莊園里,正舉行著一場舉世矚目的宴會。
這座坐落於m國的s州、僅僅本體就佔地近一百英畝且擁有附屬於莊園本體旁的森林公園的廣袤莊園,正人聲鼎沸,滿堂權貴。
阮嬌嬌穿著價值幾千萬美金的高定禮服裙,位於鑽石花束裝飾成的高高的禮台之上。
耀眼燦爛的燈光染著她的髮絲,烘托著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襯得她美如玉人,好似神明之女。
她淚珠淺落:「這短短的一個月,我才知道什麼是家,我活了十八年,才有了真正愛我的人,謝謝大家應邀來玩,我想向全世界說——我有家了,我的家人會保護我,從此再也不會被欺辱,被傷害了。」
台下,阮家人感動得幾近淚眼朦朧,其他人也感慨萬千,這麼優秀完美的女孩兒,以前是受了多少苦啊,無人不對阮嬌嬌充滿了讚賞和喜愛。
包括電視機前的眾觀眾,也都激動得彷彿發言人是他們似的。
世界上足有三十幾個國家的網路被阮嬌嬌相關熱搜鋪天蓋地的霸佔!
尤其像是華夏這樣的大國,就連棚戶區角落破爛骯髒的小館子里的陳年老酒電視機,都在播放著這一新聞。
「我滴個娘來,這阮家怎麼這麼有錢。」
難得吃一次加蛋加肉炒麵的農民工大爺傻了似的看著屏幕里奢侈豪華得超乎想象的場面,筷子里的花生米嘰里咕嚕掉在了油膩膩黑乎乎的桌上,他又連忙撿起來塞進嘴裡。
「這阮家常年排在全球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前三呢,那可是有錢,兩千億美元吶!相當於一萬多億的人民幣,比馬爸爸都有錢得多!」旁邊有個渾身泥土的年輕小夥子忍不住插嘴。
「咱們華夏的首富在他眼裡都不夠看。」又有個年輕姑娘跟著道。
她拿著卷滿土豆絲的燒餅,星星眼地看著屏幕,「要是我也是哪個富豪丟失的閨女就好了,真羨慕這個阮嬌嬌啊!」
「俺聽說這個阮嬌嬌在被找回去之前也很優秀,之前在咱們華夏這裡受了虐待,但依然特別優秀特別多才多藝呢,學習也特別好!」
一個大娘跟著感嘆。
「啊,真是不容易啊,以前這麼可憐還能這麼優秀,這閨女真是太好了......」
屋裡幾個人正聊著,骯髒的布帘子突然被人從外面一掀。
矮胖矮胖的老闆娘穿著花布裙端著一個盤子走了進來,盤子里是滿滿的混在一起的肉絲燉粉條和炒土豆絲。
「這幾個小年輕就是浪費,點了四個菜剩了倆,小花兒,這剩菜你帶回去吧,沒動幾筷子。」
小飯館里一直低著頭端菜送水洗碗擦桌的趙畫這才抬起頭。
眼睛里是苦到極致的麻木,面黃肌瘦得顯得腦袋格外大,但她還是感激地道謝。
「謝謝嬸兒。」
「謝什麼,這有啥!」
「嬸兒對我好我知道。」趙畫又低下頭繼續幹活,「我帶回去給我媽吃,我媽喜歡吃嬸兒燉的粉條。」
「哎,給你媽吃,你自己也吃。」
老闆娘嘆了口氣,這也是個苦命孩子,沒有爹,媽還瘋了,可憐小小年紀瘦成這樣,看來從來就沒吃飽過。
「行了,先別幹了,先把菜收起來吧。」老闆娘大著嗓門道。
趙畫頓了一下,麻木又順從地將碗放下。
電視里優雅的小提琴聲響起,阮嬌嬌帶著笑容正翩翩起舞。
趙畫頓了一下,也順著這音樂,把混在一起的剩菜倒進了不鏽鋼飯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