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六話:暗算
第77章第七十六話:暗算
日子就這樣過去了兩三天,陳凡的手腳依舊沒有長好,貝利婭和莫德雷德尋找獵物的時間倒是越來越長,淅淅瀝瀝的血雨更是一直下著,讓本就困難的尋找變得越發艱辛。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於對莫德雷德和貝利婭的心疼,還是別有企圖,陳凡再次提出要不要用自己的能力重組出結構完全不一樣的血肉,仍然被兩人斷然拒絕。
「啊哈哈……陳凡先生的提議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啊,」西瓦聽完陳凡的意見,又聽到莫德雷德開始揪陳凡耳朵,讓他發出嗷嗷慘叫,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用理他,雖然到最後實在不行了,我們可能會被迫接受這個提案,心理上的不適應總比被活活餓死強,但是至少目前我們還是能夠捕捉到獵物,填飽肚子也不成問題。」
一邊說著,貝利婭一邊接過西瓦剛浸泡完陳凡血液的肉塊兒,在道謝之後忍不住輕嘆一聲:「不過陳凡說的也有道理,這三個月可以說一直在使用他的血液,如果接下來真的彈盡糧絕了,至少重組過,實際上並不是他本人血肉的食物,也更能接受一些。」
然而貝利婭這話就讓剛給陳凡放完血,收回巨劍的莫德雷德不樂意了:「那也是你一個人的選擇,小爺寧可活活餓死,也不會吃這種變出來的食物。」
對於莫德雷德的宣稱,貝利婭面色平靜:「沒關係,到時候哪怕是小莫你會恨我,甚至是恨一輩子,我也會喂你吃下去的。」
看著貝利婭那雙淡然的眼眸,莫德雷德貌似想說些什麼,但卻無從開口。
好在陳凡這時候又開始犯賤了,西瓦也不知道整整三個月下來,他是如何保持如此歡脫的心情,可能真的是神經過於粗大吧:「嘖嘖嘖,親愛的小莫啊,實在不行咱現在就可以囤積一些我的血液嘛,等他們凝固起來之後,我再弄出來一個鍋,煮啊煮啊煮的,最後就能煮出來一鍋血豆腐,這也是可以吃的嘛。」
說著,陳凡的真實想法就暴露了出來:「而且就算是這種體液小莫你不能完全接受,也可以用其他的體液……錯了錯了!我真的錯了!!!」
淡定看著莫德雷德痛揍陳凡,貝利婭一口吃下去血淋淋的肉塊,然後忽然反應了過來:「不過,血豆腐也有一定可行性,就是不能點火,一來過於顯眼,二來在洞穴裡面生火做飯,別到時候做著做著都缺氧了,大家一起暈過去。」
「不能點火怎麼把血豆腐煮成型?」被莫德雷德揍了一頓的陳凡,趁她歇口氣的時候抬臉詢問道。
看著陳凡這幅越來越經打的樣子,貝利婭也是忍不住揉揉眉心:「你不是能重組嗎?那就重組一些冰塊出來,把血液凍一下差不多成型即可。」
「那可不行,我身為一個中原人,可不能像你們神聖羅馬帝國和美洲那邊一樣,做個飯如此將就。」陳凡倒是來勁了,一臉肅穆地作出駁斥。
貝利婭這下徹底懶得搭理他了,只是對莫德雷德提了一嘴:「好像越來越能夠承受打擊了,小莫你以後得多加些力氣。」
莫德雷德也是無奈:「別提了,這小子真的越打越皮實,最近這兩天我要放血都得多上點力氣,不然都划不開脖子。」
說完,她舉起陳凡的兩腋,把他放到了柱子上,然後溜溜達達來到貝利婭和西瓦身旁,坐下來后先對西瓦表示感謝:「不過,有個人幫忙清洗肉塊還是挺不錯的,就是辛苦你了西瓦女士,虧你還主動要這個活。」
「不,總得做些什麼,報答三位的恩情啊。」西瓦苦澀一笑,「我這幅樣子,也沒辦法出去幫忙狩獵,其他的工作更是不能勝任,只能用洗肉塊這種最簡單的方式做回報了。」
「嗨,小事情,而且以後說不準就不用洗肉塊了,西瓦女士你可得調整好心態。」打趣一下西瓦讓她心情放鬆一些,莫德雷德剛準備吹滅燭火,卻看到貝利婭詫異的眼神。
「怎,怎麼了?」被貝利婭這種眼神看得有些發毛,莫德雷德縮了縮身體。
「不,只是在想,小莫你之前不還是抗拒陳凡提議的嗎?」雖然詫異,貝利婭先伸出手,幫莫德雷德熄滅了燭火。
一片黑暗中,莫德雷德沉默了一會兒,才別彆扭扭做出回答:「小爺只是覺得,與其給人添麻煩,還不如自己做比較好。」
「嘿呀,這丫頭就是傲嬌,聽到你說即使恨自己也要幫她,心裡扭過來了而已。」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陳凡剛笑嘻嘻說完,就被莫德雷德扔來的石塊砸中腦袋,差點沒從柱子上掉下去。
「要你多話!討厭鬼陳凡!」
「好了好了,」抱住莫德雷德把她摟進懷裡,貝利婭感受到她輕微掙扎幾下就老實下來后,拍拍她腦袋以示安撫,「這三個月下來,大家都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我不會放棄你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小莫你能轉過彎來,我很開心。」
「那陳凡呢?」任由貝利婭抱著自己,莫德雷德在她寬廣的懷裡悶悶問道。
「嗯,陳凡啊……」本來想說陳凡嘴巴毒得不行,還一個勁的想要作死,貝利婭在低頭和懷裡的莫德雷德對上眼后,想了想還是改口道,「就是個嘴碎的混賬王八蛋。」
「……嗯,貝利婭你說的真對。」滿意地蹭了蹭腦袋,莫德雷德也抱住貝利婭的腰肢,呼吸開始緩和起來。
沒一會兒,兩人就相擁著進入了夢鄉。
心裡嘀咕了一句今天你們倆怎麼睡得這麼快,陳凡便扭過頭去看向洞口,防止有什麼地獄種趁睡覺期間進入偷襲。
下一刻,尖銳而細長的冰刺無聲無息從空氣中浮現出來,瞬間從陳凡的脖頸後方插入,洞穿整個頭顱,在額心冒出帶著血珠的尖端。
羅斯基輔派系靈咒·冰針!
於是,連一聲警告都無法發出,陳凡就此保持著望向洞口的姿態死去,茫然的眼神透露著深深的無措。
就連被穿透整個頭顱的針尖連帶而出的血珠,也在重力影響下開始滴落之前,就已經被強大的寒氣徹底凍結,連帶著陳凡體內所有的血液。
幾乎在全身血液被凍結住的同時,陳凡的遺骸漸漸破碎,化為一地冒著絲絲涼氣的晶塵。
於一片黑暗之中起身,西瓦站在貝利婭和莫德雷德的身旁,手持冰錐時而舉起,時而放下,顯得無比糾結。
但最後,她還是下定了決心,雙手握住冰錐末端,就準備向下刺去。
悄無聲息間,看不出什麼材質,卻閃閃發亮的鎖鏈從黑暗中突兀伸展,眨眼間便從腳脖開始,沿著西瓦的身體一路向上,將其進一步的行動死死封住。
不等驚慌的西瓦做更多的動作,金色的第二條鎖鏈愉悅而出,穿透她的胸膛,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和痛楚,只是手中凝聚出的冰錐突兀崩潰,散作冰塵飄飄搖搖灑落地面。
最後,滿地的晶塵無風自動,迅速凝聚成人形,將第三條銀色的鎖鏈套在西瓦的脖子上,讓她剛準備出口的吟唱因此斷絕。
隨手發力緊了緊銀色鎖鏈的兩端,陳凡從西瓦背後嬉笑著探出臉來,親昵地在她耳畔開口:「沒想到吧?西瓦女士?我可不是一次兩次就能擺脫的垃圾。」
只是說完這話,陳凡忍不住咂了咂嘴:「就是沒想到區區低級的靈咒,也能把我瞬間殺死,你,肯定不止三級吧?」
呼吸艱難的西瓦根本無從回復,大口喘著氣拚命呼吸之際,一頭金色秀髮猛然暴漲,直奔陳凡的咽喉而去。
黑白兩色的長發同樣自動飄起,和西瓦的秀髮糾纏在一起,也讓陳凡遺憾地嘖嘖搖頭,不悅鬆開了銀色鎖鏈的兩端:「本來我還想著讓你自己說出口,不過這樣的話也可以,就是要辛苦咱倆了。」
得以喘息的西瓦心中頓時一喜,但還沒等她做些什麼,陳凡的兩根手指就已然放到遮擋住她雙眼布條的上方,微微用力在黑色的布料上按出兩個凹陷。
「等!——」
驚恐地剛吐出一個字,陳凡的手指就已經發力按下,噗嗤兩聲古怪的悶響從指尖傳來,就像是戳爆了兩個裝滿水的氣球。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著拚命搖晃腦袋,幅度之瘋狂就連陳凡也不得不抬起手指,西瓦一邊慘叫一邊怨恨地發出詛咒,甚至都忘記了使用靈咒:「你!你這個小畜生!!我一定要殺了你啊啊啊啊啊!!!」
「這話說得,」陳凡沒有絲毫的憐憫和擔憂,只是再次用雙手拎起纏繞在西瓦脖頸上的銀色鎖鏈,開始緩緩收緊,「想要殺人,卻沒做好被傷害乃至被殺的心理準備,真是可笑啊。」
說著,陳凡看了看拚命掙扎,想要掙脫三道鎖鏈的西瓦,臉上的微笑再度浮現:「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了,這三條鎖鏈分別是格萊普尼爾,蓋爾加和基奧爾,啊,費力氣似乎對後面的事情有幫助,你還是儘力掙扎吧。」
一邊說著怪裡怪氣的嘲諷話語,陳凡一邊繼續收緊銀色鎖鏈,就是看起來對西瓦的尜尜呻吟有些不滿,於是靈機一動:「嘛,在你暈過去之前,估計還有一段時間,乾脆就講講三條鎖鏈的來歷好了。
在北歐神話中,詭計之神洛基與女巨人安格爾波達生了三個孩子:巨狼芬里爾、世界之蛇耶夢加得、死亡女神海拉。奧丁在至高王座上看見了,知道這三個怪物的厲害,立刻就將海拉送去冥界,把耶夢加得扔到海中,只有芬里爾被帶到天上。諸神看見芬里爾,都驚怕失色,只有提爾肯給它餵食。
但是芬里爾迅速長大,而且野性也一天比一天重,諸神不得不設法將它捆起來,以免後患。經過前兩次的失敗,他們與侏儒合作,用六種罕有之物:貓的腳步、女人的鬍鬚、石頭的根、魚的呼吸、熊的腳腱和鳥的唾液。製成了無與倫比的鎖鏈,這鎖鏈名叫「格萊普尼爾」,質地像絲帶一樣柔軟平滑。當諸神拿著這柔軟的鎖鏈來到魔狼芬里爾的身邊時,狼對這鎖鏈十分疑懼,拒絕受縛。因為這鎖鏈看起來很美麗,但似乎有一種咒力。
諸神儘力哄騙芬里爾,對他說:「沒什麼,我們只不過想用根細鎖鏈試試你那無敵怪力。」同時為了要煽起狼的傲慢的心理,故意說:「你不是已經兩次掙脫托爾鍛冶的鐵鏈了嗎?為什麼對這根細鎖鏈這麼害怕?」經過再三勸說激勵之後,芬里爾終於答應受縛,可是它提出一個條件:「必需有一位神把手放入我的口中,來保證我的安全,否則,我不願受縛。」
諸神看著芬里爾口中那兩尖銳如刃的利齒,大家都沉默不語。諸神面面相覷,沒有一人開口。最後,提爾向前跨出一步,把他那結實的手腕放進芬里爾的口中。
芬里爾也就被這細柔的鎖鏈永遠束縛在一塊巨石上。他恐懼極了,用盡全身的力量掙扎、跳躍,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把這條鎖鏈掙斷,這是魔法的鎖鏈。
魔狼凶暴的眼神中,露出哀求的神情,求諸神打開鎖鏈,但諸神一個個都移開目光。於是,絕望的芬里爾用那比劍還銳利的牙齒咬斷了提爾的手腕。
在諸神看見芬里爾被困住,每一位都笑了,除了提爾,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永遠失去了一隻手。
當諸神明白芬里爾完全被束縛時,他們又拿了一條被稱為蓋爾加的繩索,從芬里爾身上進一步緊鎖,把繩子穿過一塊叫做基奧爾的繩扣。之後,諸神拿了一塊名叫特維提的巨岩,深深地插入在地里,把它用作樁子來牢固繩索。」
隨著陳凡的講述,西瓦的掙扎越來越弱,等到故事說完,西瓦也徹底停止了動作,完全陷入失去意識的昏迷之中。
輕嘆一聲將西瓦放到地上,陳凡嘀咕了一句早這樣不就省事多了,隨後便緩緩吐出自己的舌頭。
伴隨著舌頭的伸出,詭異的變化隨之浮現,不光是根部分裂為三截,兩支分別深入其耳道,一支附著到西瓦頭頂的觸鬚也逐漸凝實,轉換為中空的鋒利吸管。
就在這根吸管即將刺破西瓦頭皮插入腦髓之際,一支白皙的手掌忽然伸出,握住了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