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對峙
看清了藏在地窖的人後,時寧連忙將其扶了起來。
「盼心姐,你沒事吧?」時寧取下塞在林盼心口中的抹布,關心地問道。
林盼心眼淚奪眶而出,一下抱住了時寧,痛聲哭泣道。
時寧勸住了林盼心說道:「盼心姐,這晚上到底怎麼回事。」這時她才注意到林盼心身上有不少傷口,胳膊處有幾道很深的抓痕,還在往外冒血。
林盼心看見了時寧身旁的紅狐說道:「妹妹已經將此人制服了?」
「人?這不是紅狐嗎?」時寧困惑地轉頭看去。
紅狐奄奄一息,已經徹底昏死過去了,
「這是白陽。」林盼心心情複雜地說道。
翌日,高台之下賓客滿座,早已過了吉時,但為新人久久沒有露面,不少人竊竊私語道:「怎麼新娘子還沒來?」
「別說新娘了,連新郎都沒看見。這坤山的人在搞什麼鬼。」
聽著周圍人議論紛紛,時寧默默看向別處,似乎想要證明這和自己都沒有關係。
就在這時,高台之上突然出現一抹倩影,林盼心身著一襲綠衣,身後緊跟著的幾人推著一個鐵籠。鐵籠內關的正是那條紅狐。紅狐雖然已死,但是卻仍然被綁的結結實實。
台下之人看到這番景象,紛紛傻眼了。
「這坤山是在搞什麼,說好的成婚呢。」
「怎麼帶了只狐狸出來。」
「等等,這狐狸怎麼有些眼熟。是不是火狐一族的狐狸?」
林盼心一一看向眾人,說道:「各位道友,親人們。」雖然聲音不大,但卻極為堅定。
大家都安靜地看向林盼心,有好事之人問道:「盼心,你今天不是要成親嗎?這是怎麼回事?」
林盼心緩緩說道:「在昨天晚上之前,我都一直期待憧憬著這天的到來,我幻想過無數次成親當天的場景,但是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我以為的相愛,其實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
一石掀起千層浪,林盼心此言可謂是讓眾人目瞪口呆。
「盼心,你到底在說什麼呀,白陽在哪?你們怎麼了?」白陽的母親顫巍巍地開口說道。
林盼心指了指籠中的紅狐,顫抖地說道:「本來今天要和我成親的道侶白陽,其實早就已經被一隻紅狐奪舍而死了。」
奪舍是修真界大忌,幾乎從來沒有人會搬在檯面上講,更不要說在大婚之日。
一時間,各門派弟子紛紛掏出了保命的武器,儼然是一副積極自衛的態度。
就連凌徹都召喚出了佩劍立於身旁,示意時寧和嚴煥明不要慌。
時寧心想,昨天晚上已經慌過了,現在心態已經十分穩定了。
林盼心情緒已經不似昨天晚上那麼激動了,緩緩說道:「紅狐奪舍白陽后,甜嘴蜜舌,處處哄騙與我。說些可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但其實真實目的則是為了圖謀坤山家業。」
「怎麼會這樣?」台下議論紛紛,對這個消息感到十分震驚。
「昨夜我與他相約在坤山別院,與他分享新得的千杯釀。」
「千杯釀?就是那個靈獸沾染一點便會顯出原型的千杯釀?」有好酒之人立馬反應過來說道。
凌徹聽到千杯釀后,掃了一眼時寧和嚴煥明,用著僅二人能聽到的話說道:「你們知道?」
嚴煥明搖頭,表示什麼都不知情。
高台之上林盼心同意地說道:「沒錯,就是千杯釀。但是我之前並未告訴紅狐,給他所飲之酒乃是千杯釀。」
「他飲下酒後不久,便顯出了原型。而我也發現了他的秘密,因此他便想要將我殺之滅口。」說道這裡,林盼心哽咽了一下,但很快平復了情緒。
「索性就在此時,有恩人相救,我才能逃離魔爪。」
「不然恐怕今日我就不能站在高台之上與眾人見面了。」
「你說的這位恩人到底是誰?」
「恩人性格低調,不願招惹是非,故原諒盼心不能在此將恩人身上道出。」
「而這隻火狐所為並不只是個例,我想請火狐一族給我,給坤山,給天下人一個答覆。」
「是否火狐族在偷練秘術,與魔修勾結,奪舍修士,唯恐天下不亂!」
林盼心的聲音擲地有聲,矛盾只指台下的火狐族族長,一隻修鍊千年,早已化作人形的火狐——百里楹。
時寧看向百里楹,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暗自感嘆,不愧是千年狐狸,這心理素質太好了。
林盼心的話雖然震撼,但是卻不能平息所有人的疑惑。台下冒出各種聲音,其中有人問道:「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要是坤山突然悔婚,殺害了白陽,隨便找了個狐狸糊弄大家,我們也不知道呀?」
「對啊,有什麼證據。」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我可以作證。」一個堅定有力地聲音站出來說道。
眾人順著聲音方向望去,在角落處有一身白衣,頭戴白色斗笠之人。
儘管此人包裹的十分嚴實,但是時寧還是一眼就認出來此人便是敖靈。
果然白衣人取下斗笠,斗笠之下正是敖靈。因為白陽已死,所以敖靈身上的詛咒也都消失了。露出傾城之姿。
有人一眼就認出來,「滄海三公主,敖靈。你還活著。」
或許是時寧的目光太過專註,敖靈居然也看向了時寧,匆匆一眼。這是從前敖靈最經常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下一句就要開口喊道恩人了。
敖靈收起目光,緩緩走到百里楹面前,「百里族長,看到我沒有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百里楹笑道:「火狐一族與滄海世代交好,聽聞滄海有難,實在是悲從心來,悔恨自己未能幫忙。今日看到三公主大難不死,實在是倍感欣慰。又何來失望一說。」
敖靈嫌棄地說道:「果然是千年狐狸,一身騷臭味實在讓人噁心。」
百里楹面色有些僵硬,作為狐狸,他最討厭被人說身上有狐騷味,沒想到敖靈就在這麼多面前直接戳他痛處。
不過畢竟是修行多年的狐狸,百里楹尷尬的神情轉瞬即逝,「多年不見,不知在下如何得罪了三公主?」
敖靈不理會百里楹,轉身面向眾人說道:「我與林掌門之女遭遇相同,同樣是被火狐所奪舍的白陽所害,但是我卻沒有那麼幸運,因為自己的輕敵害死了整個家族。」
滄海滅門一案實在是太過慘烈,一百三十六口除敖靈之外,無一人生還。至今兇手是誰都還不知道。提及此事,眾人的情緒都低沉了不少。
「若非有恩人相救,恐怕我早已在九泉之下了。」
「白陽哄騙與我,想要與我成婚,但是父母早已看穿了白陽此人虛偽不堪,不願我與他在一起。」
「而我愚蠢不堪,為了白陽反抗父母,與白陽私奔。但無意間知曉了白陽接近我只是為了吞併滄海。所有的一切都是陰謀。」
「而我知曉了真相后,於是白陽決定殺我滅口,但派去的人與滄海有一點舊交,一時心慈,只是將我困在玉靈珠置身於黑魚中,倘若沒有人來救我,三日之後我必死去。」
「萬幸得上天垂憐,我今天才有站在這裡說話的機會。」
敖靈一口氣說完后,淚水已經成線了一樣掉下來。林盼心看向敖靈,沒想到二人的命運如此相似。
敖靈止住了眼淚,繼續說道:「白陽修士品行高潔,我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會想出如此陰招,今日我算明白了。」
「真正的白陽修士早就被這隻火狐而奪舍了。」敖靈指著高台上奄奄一息的火狐憤懣地說道。
白陽的老母親此刻已經昏死過去了,白陽的哥哥白柳站出來問道:「弟妹,不,盼心姑娘,三公主。二位此言可當真。」
敖靈莊重地說道:「若有虛言,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林盼心也說道:「白大哥,這些日子你難道就沒有發現白陽性情有大變之處嗎?」
白柳此刻不得不接受現實,那就是他的弟弟早就已經被火狐害死了。
有著敖靈和林盼心兩人的說辭,以及震驚全天下的滄海滅門一案。百里楹縱然是心態再好,此時也有些綳不住。
「不好,他要逃!」有人突然大叫了一聲,但是卻為時已晚。
一陣黑煙飄過,空氣中回蕩著百里楹的聲音,「各位有緣再見。」
「是魔修!」凌徹身旁的佩劍已經晃動不安,只待一聲令下破鞘而出。
不少人追了出去,但是更多人留在了大殿之內。有人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你們二人都說有恩人相救,莫非你們遇到的都是同一個恩人?」
時寧聽到這話,默默縮在了原地,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別看我,別看我。
林盼心和敖靈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此事還望各位海涵,恩人心懷大義,心地善良,為人低調,實在不願拋頭露面。」敖靈回答道。
「沒錯,恩人乃是天之驕子,料事如神,我等難以望其項背。」林盼心也誇讚道。
而當事人時寧正在一口一口地往嘴裡塞著糕點,就算她臉皮再厚,被人這樣誇,她也受不了。況且這說的也太過分了吧,什麼天之驕子,心懷大義。天知道,時寧只是一個翻身都費勁的鹹魚。
敖靈聽著林盼心的誇獎,也不甘示弱,接著說道:「恩人曾與我相處多日,為人謙遜,光明磊落。身上有很多我需要學的地方。」
林盼心似乎和敖靈突然杠上了,「我自幼便於恩人相識,恩人待我更是如親人一般,就連火狐一族傷我之時,也是挺身而出,不顧個人安危。此等胸襟比慈悲為懷的佛修更甚。」
聽到這話的時寧,突然被糕點嗆著,這吹牛太過了。雖然別人不知道是自己,但是這也說得太誇張了吧。
或許是時寧的咳嗽聲吸引了她們二人的注意力,也都紛紛閉口不說了,只是一副我的恩人天下第一好的態度。
有修士站出來問道:「這你們說了半天,我們連你的恩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啊?今日一事已與魔修牽扯,倘若真有此人,應當站出來與我們共伐魔修,還滄海,還坤山一個公道。」
一個剛才被拉踩的佛修也和藹地說道:「聽二位施主所言,此人實在是菩薩心腸,若有緣,老衲真相與此人討論一二佛法,也能有所進益。」
「對啊,既然這人如此之好,何不將他身份公之於眾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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