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逃跑
時寧在屋內翻了個遍,也沒找到景黎,山柰在旁邊說道:「景黎肯定會回來的。」
時寧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山柰繼續問道:「奪舍的事情怎麼辦?」
山柰根本不在乎時寧有沒有奪舍,只要她認識時寧的時候是這個人就好。她擔心的是萬一時寧真的是奪舍之人,那被搜神識一來很痛,二來也會被誅殺。
奪舍之人是沒有好下場的,這是修真界默認的事情。
時寧簡單將剛才的事情複述了一遍,「總之現在我現在要在院子里,等道祖回來,看道祖是選擇相信我,還是要搜我神識。」
「如果真的要搜你神識怎麼辦?肯定很痛。」山柰皺著貓貓臉認真地說道。
時寧放下傳音符說道:「希望道祖不要回來。」
「你見過道祖嗎?」
時寧搖搖頭。她對道祖唯一的了解就只知道個道號,其餘一概不知。
一想到可能要被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搜神識,時寧就起雞皮疙瘩。還不如打她一頓來得痛快。
山柰嘆了口氣,突然說道:「我們可不可以賄賂道祖,讓他不要搜神識呢?」
時寧揉了揉山柰的頭,「小傻子,怎麼可能?」
道祖最起碼活了八百年了,什麼沒見過,怎麼可能被賄賂呢?
時寧笑道:「怎麼賄賂,難道給道祖一把靈石嗎?」
山柰認真說道:「你可以用美人計。」
「寧寧你這麼好看,和道祖說不要搜神識,道祖說不定就同意了。」
聽到這個答案,時寧揉著山柰的手難免用力了許多,一言難盡地對著山柰說道:「沒事少跟著金葉看話本。」
好好的小貓咪都學了些啥。
搜神識還只是第一關,如果發現她真的是奪舍之人,後面才是真的災難。時寧閉上眼睛,只覺得深深的疲憊。
時寧長長嘆了口氣,還是決定想想怎麼跑路更實際。
景黎在外站了許久,直到黎明報曉才變成龍形回到院中。
時寧將手上傳音符翻來覆去地看好幾遍,眼睛時不時看向窗外,眉眼中有著幾分煩躁。
直到看見屋檐下那條黑色的身影,不禁問道:「你去哪了?」
「你沒事吧?」
景黎看見時寧關切地目光輕聲說道:「沒事。」
「沒事就好。」時寧坐會躺椅上精疲力竭地答道。
景黎解釋道:「我剛才在屋頂入定,沒聽到你找我。」
時寧閉上眼,沒有什麼表情,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你怎麼突然想到讓山柰去找師兄的?」時寧突然發問道。
景黎猶豫了下,坦白道:「在長老敲門的時候,聽到他們談話了。」
「說奪舍之事?」
景黎:「對。」
山柰跳到中間說道:「所以現在有什麼辦法嗎?」
「要是見到那個什麼道祖了,時寧就要被搜神識了,肯定很痛。」一提到搜神識,山柰整個人都透露著不開心。
景黎看向時寧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竹編的躺椅隨著時寧腳尖點地而一下一下晃動著。時寧眉眼間帶著一絲化不開的淡淡愁緒。
「要是道祖不搜神識就好了。」山柰躺在桌子上,幻想道。
景黎也並不想搜時寧神識,說道:「萬一道祖不回來呢?」
時寧睜開眼,幻想道:「我覺得有道理,道祖雷劫后肯定受了重傷,指不定在哪裡養傷,哪有時間管宗門的事情了?」
景黎:「你說得很對。」
「可是萬一道祖回來了怎麼辦?」時寧一想到還未謀面的玄真道祖就覺得頭疼。
「道祖會不會很兇啊?」
山柰分析道:「有可能,上了年紀的老頭脾氣一般都不好。」
「啊。」時寧托腮哀嚎道,覺得自己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最靠譜。
上了年紀的老頭·景黎在一旁默默聽著,不禁插嘴道:「或許道祖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可怕呢。」
「可能他脾氣很好,時寧不想搜神識,就不搜了呢。」
時寧默默看了景黎一眼問道,「你見過玄真道祖嗎?」
景黎:「沒有。我猜的。」
時寧望天感嘆道,「罷了。」
靠人不如靠己,指望道祖脾氣好相信自己,還不如兩手準備,自己速戰速決,跑路來得乾淨。
不如自己先去找敖靈看看,就算看在自己救了她一次的份上,敖靈應該會給自己一塊容身之地吧。決定好后,時寧就開始收拾行李包袱,研究逃跑路線。
「你……」景黎看著時寧已經在打點行李了。
時寧已經想好了,她先準備好,萬一道祖回來真的要搜神識,她也可以趁搜查神識前尋個緣由逃走。
正當時寧認真收拾跑路要帶什麼的時候,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聽說話聲音是嚴煥明。
「師兄?」時寧推開門見嚴煥明神色不明地站在門口。
「師兄怎麼過來了?難道是道祖回來了?」時寧難免多想。
嚴煥明進屋說道:「沒有,你放心。」
時寧心道那就好,面上看向嚴煥明:「師兄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嚴煥明給房間下了一道靜音符,看著正收拾到一半的行李說道:「我過來看看你,你這是?」
時寧猶豫了下還沒想好託辭,嚴煥明就看穿了時寧的心思,「你要逃跑?」
時寧手指絞在一起,糾結地說道:「我不想被搜神識。」
嚴煥明若有所思道:「你先不要慌,等道祖回來再定。」
「總之我會想辦法不讓你被搜神識的。」
時寧總覺得嚴煥明的語氣不對,似乎有些太過於相信自己了。就連自己不想被搜神識,也沒有覺得奇怪,反倒幫自己想辦法不被搜神識,難道他就真的沒有懷疑過嗎?
時寧坐下盯著嚴煥明問道:「師兄有什麼辦法嗎?」
嚴煥明手指敲了敲木桌,「暫時沒有。」
「總之你不要擅自行動,就算道祖回來搜神識,也並非絕人之路。」
對於嚴煥明來說,當然不算絕人之路了。
但是對於時寧來說就不一樣了,她不是原身啊,這一搜就要暴露了。但是時寧又沒有辦法告訴嚴煥明這一切,只能默默點著頭。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嚴煥明堅定地說道。
時寧試探性地問道:「師兄真的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嗎?」
嚴煥明點點頭,目光如炬回答道:「我知道。」
時寧身子頓時緊繃,腦海里一時間呈現出一個荒誕的想法。
「總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離開宗門。」說罷,嚴煥明起身便要離開。
時寧叫住嚴煥明問道,「師兄。」
嚴煥明回頭,「還有什麼事情嗎?」
「師兄真的知道?」知道她並非原來的時寧?
嚴煥明點頭,「我知道。」
二人雖然沒有明說,但都從對方眼神里知道了答案。
待嚴煥明走後,時寧只覺得身子癱軟,不明白嚴煥明如果真的知道是奪舍之人,為什麼還要袒護自己。時寧百思不得其解。
而除了嚴煥明知道,就連景黎也在一旁察覺到了時寧的身份,目光下垂,暗自思索著什麼。
自從那日嚴煥明來過後,時寧也安靜地待在隨雨院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著一葉心法一心修鍊等著道祖回來。只是依然做好了迫不得已逃跑的打算。
如果真搜了神識,結果出來,自己就算長了十張嘴,再解釋也沒用了。
就這樣過了七天,時寧依然沒有等到任何消息,反倒是這段時間潛心修鍊,如今已經築基三層了。丹田處的幼苗又有長高的趨勢,時寧甚至自戀地想自己是不是在修為上還是有一些天賦的,不然怎麼修鍊突破如此之快,連趙恬恬都把這一點拿出來當做她奪舍的證據。
終於在第八天的時候,也就是大年初八,時寧接到消息,道祖出關了。
時寧在出門前,將東西都裝進了芥子里,就連捉夢天犬也都一併放進來芥子里。引魂鈴和聞風藤也戴在手腕處。出發前再三囑咐山柰和景黎。
「如果我晚上還沒有回來,你就回百獸谷找白虎。」時寧對著山柰說道,「有白虎在,其他靈獸傷不了你。」
「景黎,你就潛入滄海或者回無涯山,先找個地方好好修鍊。」
「等我安頓好了,就去找你們。」說著各給了一貓一龍幾個傳音符,「到時候傳音符聯繫。」
山柰蹭了蹭時寧的掌心說道:「那你早點來找我哦。」
時寧揉了揉山柰的頭,「放心,你們照顧好自己。」
到了景黎這裡,時寧看著滿身的鱗片,覺得哪裡都硬邦邦的,只好摸了摸龍角。
景黎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時寧還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一時沒有察覺到景黎的小動作。
時寧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身後的山柰和景黎,不知道這一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們。
山柰也悲傷得不能自已,時寧人影都看不見了,還眼巴巴看著時寧離開的方向。只有景黎一臉淡然,山柰不禁問道:「你就不傷心嗎?萬一時寧不回來了,我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了。」
景黎淡定地說道:「不會的。」
畢竟他馬上就會再見到時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