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弟弟我懂得
對算師而言,心不靜是大忌!
心不靜最大的體現,便是憤怒。
無疑,錢芳的心態不行。
一旁的馬學友兩步上前,當著眾人的面,一巴掌朝我臉上打來...
這一巴掌的速度一般,就跟一般人甩手打人的速度無二。
我雖身體不夠敏捷,但避開這種打擊還是綽綽有餘的。
或許因為驚奇我敢躲避,馬學友的臉上帶上了不喜。
左腳前踏,左手朝我臉上甩來。
這一次的速度,要比剛才的快,而且突如其來的一招,讓我始料未及,要想躲避,可不是容易的事!
然而,通過他孤傲的舉動,我早料到他是一個好面子的人,不可能在我閃躲后就此作罷。
因此,我在避開他一開始的那巴掌時,接連後退了兩步,到了長孫情的身邊。
「啪!」
馬學友的一巴掌沒有打到我,而是打在了一個白皙的手背上,就此打住!
「你要為了這小子,和師兄作對?」馬學友目光一緊。
長孫情收回前擋的手臂,馬學友順勢也收了手。
「師兄不必與流氓起爭執。」長孫情口吻淡漠,從始至終都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
馬學友笑道:「宵小流氓,打了他,確實有損我的名聲。」
說著,目光有意的看向長孫情,眼裡帶著某種嚮往。
反觀長孫情,還是淡漠的如同沒有感情的人。
這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可憐的男人...
對於被稱為流氓,我毫不生氣,清了清嗓子,道:「咳咳,九爺讓我來做個證人,既然諸位道兄說九爺犯了罪,那就請把有怨的陰魂請出來,大家做個對證。」
錢芳冷笑道:「你們那九爺沒來,就你一個流氓,憑什麼做證人。」
同行的王文林同聲,鄙夷道:「就是,我看吶,你們的九爺是心虛,派了你個小丑過來。」
我從櫃檯的三腿蟾蜍面前的銅幣中拿出三枚,僅僅憑藉左手,就能輕鬆的讓三枚銅幣在指間跳躍。
這一舉動一開始讓眾人疑惑,隨後注意到銅幣在手裡的靈動,眾人變得凝重起來。
錢芳蹙眉,道:「你懂算卦!」
我嘴角一勾,露出一個輕浮的笑容,道:「略懂一二。」
錢芳想了想,不屑一顧一笑,但口頭奉承道:「想不到小小的縣城,竟然有算師,這倒是難得。」
馬學友道:「算師講求心思細膩,思維邏輯嚴謹,這等輕浮的算師,我還是頭一回見。」
王文林笑道:「師兄,人不可貌相嘛,我們就看看這位算師道友有些什麼本事。」
馬學友點頭,從兜里摸出一個摺疊成三角形的黃符紙,道:「那個陰魂就在這裡面,不知道友要怎麼做?」
我拿過黃符,神秘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說完,朝擔心的陳老放心一笑,而後特意看了看長孫情。
可惜這妹子冷冰冰的,貌似對什麼事情都不關心。
沒有拖泥帶水,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摺疊的黃符。
黃符打開,只見一縷青煙從中飄出...
瞬息的時間,一個普通人模樣,滿臉慘白,楚楚可憐的婦人跪在地上。
「道長們,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
「李九那人是十足的大壞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惡人!」
「...」
婦人越說越凄厲,
豆大的淚水嘩啦啦的落下,地上隱約有濕潤的痕迹。
凄慘的鬼聲,讓酒店大廳內變得森然恐怖,甚是瘮得慌!
說著,還變出了死亡時的模樣。
陳老和李老貌似見不到鬼魂,好奇我們為什麼看著面前的空地。
該婦人模樣的女鬼,確實有不少的怨念,但並不是很強,鬼氣也不重。
她訴說著凄慘的過往,大廳內的溫度並沒有下降,跟柳菲給我的感覺可差太多了!
這種沒有實質性變化的鬼魂,沒有陰陽眼,或者用道法開眼的人,是看不到的。
待女鬼說完后,錢芳義指著女鬼身下的水漬,正言辭道:「鬼眼淚是誠實的證明,她如果說的不是真的,又怎麼會有鬼眼淚!」
說著,頓了頓,陰沉道:「她現在的死狀,可是真實,你個沒道氣的算師可能看不出來,但是師妹,你能看出來吧!」
馬學友同聲道:「為了一己私利,殘害一家老小,真畜生也!」
陳老和李老也是看到了地板上無故多了些水漬,多半往鬼方面想了,神色有些畏懼。
鬼的真實模樣,是指人死的那一瞬間的模樣。
鬼魂擅於變化,不修道氣的人,確實很難看得出來。
不過我懂得相鬼!
就一般的陰魂而言,我是可以推算出他們真實模樣的!
我沒有解釋,說道:「鬼眼淚確實是鬼誠實與否的證明,但若是真假參半,未嘗不可做到掩人耳目。」
錢芳道:「就理論上而言,確實如此,但現實中概率不大。」
我打趣道:「你也是算師,是真是假,你可以算算。」
錢芳冷笑道:「鬼者,人魂所生,人死命隕,不在天命範疇,算師卜卦窺測天命,豈能給無命之物卦算。」
說著,目光譏諷的瞥向我,道:「莫不成你所說的妙計,就是想替該鬼做卦,推算真假?」
我嘴角一勾,笑道:「你不僅長得漂亮,腦子也好,好比我大腸里的臭蟲,我要拉什麼屎,你都知道。」
此等比喻,眾人傻眼。
錢芳大怒,指著我鼻子罵道:「注意你的言辭,變態!」
我攤了攤手,無所謂一笑。
馬學友安撫道:「錢師妹,不用為了這個市井痞子的粗言惡語生氣。」
錢芳緩了一口氣,小雞啄米般點頭,溫柔笑道:「是的,師兄。」
馬學友看向我,道:「我本來還以為你有些本事,想不到你竟然打算給鬼魂做卦,呵呵。」
我意味深長道:「命者,生也,人有人命,鬼有鬼命,天地生靈都有命理,只不過大多數人以為,有血有肉的生靈,才是生命罷了。」
「對窺測天命的我們來說,不尋常的生命,就好比是小眾題目,不被重視,容易忽略,故而這種題目不是什麼人都能做的。」
說到這裡,我的目光張狂的看向這三位大門派的門徒,人畜無害一笑,道:「恰好,弟弟我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