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盜取秘籍

第二十章盜取秘籍

果然猶如書中記載一樣,鳩摩智以六根香的碧煙作為指引,和本因五人相鬥。武龍一邊回憶書中的情節,一邊凝神觀看,書中的情景描寫的很消詳細,卻也不如這翻親眼看到,只喜歡以人用**搏鬥的武龍,看到內力竟然可以如此神妙的施展,當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只見鳩摩智這一次自守轉攻,五條碧煙迴旋飛舞,靈動無比。那第六條碧煙卻仍然停在枯榮大師身後三尺之處,穩穩不動。枯榮大師有心要看透他的底細,瞧他五攻一停,能支持到多少時候,因此始終不出手攻擊。果然鳩摩智要長久穩住這六道碧煙,耗損內力頗多。但他實在小強,終於這第六道碧煙也一寸一寸的向枯榮大師後腦移近。

此後情節卻與原書中一般無二。枯榮大師智計過人,雙劍逼退鳩摩智。鳩摩智略輸一籌,卻憑著巧舌如簧,著重「劍陣」與「劍法」之分,激怒五人。本參心有不服,反駁之下,鳩摩智卻提出第一場天龍寺稍佔上風,自己對第二場卻有信心,便要比試第二場。

之後一番交手,鳩摩智已然佔了上風,忽見枯榮大師身前煙霧升起,一條條黑煙分為四路,向鳩摩智攻了過去。鳩摩智對這位面壁而坐、始終不轉過頭來的老和尚心下本甚忌憚,突見黑煙來襲,一時猜不透他用意,仍是使出「火焰刀」法,分從四路擋架。他當下並不還擊,一面防備本因等群起而攻,一面靜以觀變,看枯榮大師還有甚麼厲害的后著。

只見黑煙越來越濃,攻勢極為凌厲。就在鳩摩智舉棋不定,暗暗奇怪之際,武龍卻是渾身一震:枯榮大師要焚燒圖譜!他心裡頗為不忍,還存有一個想法,即便要燒,也要讓我學會這「六脈神劍」再燒也不遲。可惜他不敢上前搶救圖譜,因此心裡頗為遺憾。

一切還是照往常發展。劍譜既被焚燒,鳩摩智又驚又怒,對自己兩番失敗頗為不甘,心裡卻有計較。他站起身來,合十說道:「枯榮大師何必剛性乃爾?寧折不曲,頗見高致。貴寺寶經因小僧而毀,心下大是過意不去,好在此經非一人之力所能練得,毀與不毀,原無多大分別。這就告辭。」

他微一轉身,不待枯榮和本因對答,突然間伸手扣住了保定帝右手腕脈,說道:「敝國國主久仰保定帝風範,渴欲一見,便請陛下屈駕,赴吐蕃國一敘。」

這一下變出不意,人人都是大吃一驚。這番僧忽施突襲,以保定帝武功之強,竟也著了道兒,被他扣住了手腕上「列缺」與「偏歷」兩穴。保定帝急運內力衝撞穴道,於霎息間連沖了七次,始終無法掙脫。本因等都覺鳩摩智這一手太過卑鄙,大失絕頂高手的身分,但空自憤怒,卻無相救之策,因保定帝要穴被制,隨時隨刻可被他取了性命

枯榮大師哈哈一笑,說道:「他從前是保定帝,,現下已避位為僧,法名本塵。本塵,吐蕃國國主既要見你,你去去也好。」

保定帝無可奈何,只得應道:「是!」

他知道枯榮大師的用意,鳩摩智當自己是一國之主,擒住了自己是奇貨可居,但若信得自己已避位為僧,不過是擒拿了一個天龍寺的和尚,那就無足輕重,說不定便會放手。

自鳩摩智踏進牟尼堂后,保定帝始終不發一言,未露任何異狀,可是要使得動這六脈神劍,雖不過是六劍中的一劍,也須是第一流的武學高手,內力修為異常深湛之士。武林之中那幾位是第一流好手,各人相互均知。鳩摩智此番乃有備而來,於大理段氏及天龍寺僧俗名家的形貌年紀,都打聽得清清楚楚,各人的脾性習氣、武功造詣,也已琢磨了十之**。他知天龍寺中除枯榮大師外,沿有四位高手,現下忽然多了一個『本塵』出來,這人的名字從未聽過,而內力之強,絲毫不遜於其餘『本』字輩四僧,但看他雍容威嚴,神色間全是富貴尊榮之氣,便猜到他是保定帝了。待聽枯榮大師說他已『避位為僧』,鳩摩智心中一動:

『久聞大理段氏歷代帝皇,往往避位為僧,保定帝到天龍寺出家,原也不足為奇。但皇帝避位為僧,全國必有盛大儀典,飯僧禮佛,修塔造廟,定當轟動一時,決不致如此默默無聞。吐蕃國得知記息后,也當遣使來大理賀新君登位。此事其中有詐。』便道:

「保定帝出家好,沒出家也好,都請到吐蕃一游,朝見敝國國君。」說著拉了保定帝,便即跨步出門。

本因喝道:「且慢!」

身形幌處,和本觀一齊攔在門口。鳩摩智道:「小僧並無加害保定帝皇爺之意,但若眾位相逼,可顧不得了。」

右手虛擬,對準了保定帝的后心。他這『火焰刀』的掌力無堅不摧,保定帝既脈門被服扣,已是聽由宰割,全無相抗之力。天龍眾僧若合力進攻,一來投鼠忌器,二來也無取勝把握。但本因等兀自猶豫,保定帝是大理國一國之

主,如何能讓敵人挾持而去?

鳩摩智大聲道:「素聞天龍寺諸高僧的大名,不料便這一件小事,也是婆婆媽媽,效那兒女之態。請讓路吧!」

段譽自見伯父被他挾持,心下便甚焦急,初時還想伯父武功何等高強,怕他何來,只不過暫且忍耐而已,時機一到,自會脫身;不料越看越不對,鳩摩智的語氣與臉色傲意大盛,而本因、本觀等人的神色卻均焦慮憤怒,而又無可奈何。待見鳩摩智抓著保定帝的手腕,一步步走向門口,段譽惶急之下,不及多想,大聲道:「喂,你放開我伯父!」跟著從枯榮大師身前走了出來。

鳩摩智早見到枯榮大師身前藏有一人,一直猜想不透是何等樣人,更不知坐在枯榮大師身前有何用意,這時見他長身走出,欲知就裡,回頭問道:「尊駕是誰?」

段譽道:

「你莫問我是誰,先放開我伯父再說。」伸出右手,抓住了保定帝的左手。

保定帝道:

「譽兒,你別理我,急速請你爹爹登基,接承大寶。我是閑雲野鶴一老僧,

更何足道?」

段譽使勁拉扯保定帝手腕,叫道:

「快放開我伯父!」他大拇指少商穴與保定帝手腕上穴道相觸,這麼一使力,保定帝全身一震,登時便感到內力外泄。便在同時,鳩摩智也覺察到自身真力急瀉而出,登時臉色大變,心道:

「大理段氏怎樣地學會了『化功**』?」

當即凝氣運力,欲和這陰毒邪功相抗。保定帝驀地里覺到雙手各有一股猛烈的力道向外拉扯,當即使出『借力打力』心法,將這兩股力道的來勢方向對在一起。雙力相拒之際,他處身其間,雙手便毫不受力,一揮手便已脫卻鳩摩智的束縛,帶著段譽飄身後退,暗叫:

「慚愧!今日多虧譽兒相救。」

鳩摩智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心想:

「中土武林中,居然又出了一位大高手,我怎地全然不知?這人年紀輕輕,只不過二十來歲所紀,怎能有如此修為?這人叫保定帝為伯父,那麼是大理段氏小一輩中的人物了。」

當下緩緩點了點頭,說道:

「小僧一直以為大理段氏藝專祖學,不暇旁鶩,殊不知後輩英賢,卻去結交星宿老人,研習『化功**』的奇門武學,奇怪啊,奇怪!」

他雖淵博多智,卻也誤以為段譽的『北冥神功』乃是『化功**』,只是

他自重身份,不肯出口傷人,因此稱星宿將『老怪』為『老人』。武林人士都稱這『化功**』為妖功邪術,他卻稱之為『奇門武學』。適才這麼一交手,他料想段譽的內力修為當不在星突老怪丁春秋之下,不會是那老怪的弟子傳動人,是以用了『結交』兩字。

保定帝冷笑道:「久仰大輪明王睿智圓通,識見非凡,卻也口出這等謬論。星宿老怪擅於暗算偷襲,卑鄙無恥,我段氏子弟豈能跟他有何關連?」

鳩摩智一怔,臉上微微一紅,保定帝言中『暗算偷襲,卑鄙無恥』這八個字,自是指斥他適才的舉動。段譽道:

「大輪明王遠來是客,天龍寺以禮相待到,你卻膽敢犯我伯父。咱們不過瞧著

大家都是佛門弟子,這才處處容讓,你卻反而更加橫蠻起來。出家人中,那有如明王這般守清規的?」

眾人聽段譽以大義相責,心下都暗暗稱快,同時嚴神戒備,只恐鳩摩智老羞成怒,突然發難,向段譽加害。

不料鳩摩智神色自若,說道:

「今日結識高賢,幸何如之,尚請不吝賜教數招,俾小僧有所進益。」段譽道:「我不會武功,從來沒學過。」鳩摩智笑道:

「高明,高明。小僧告

辭了!」身形微側,袍袖揮處,手掌從袖底穿出,四招『火焰刀』的招數同時向段譽砍來。敵人最厲害的招數猝然攻至,段譽兀自懵然不覺。保定帝和本參雙指齊出,將他這四招『火焰刀』接下了,只是在鳩摩智極強內勁的斗然衝擊之下,身形都是是一幌。本相更「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段譽見到本相吐血,這才省悟,原來適才鳩摩智又暗施偷襲,心下大怒,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這蠻不講理的番僧!」他右手食指這麼用力一指,心與氣通,自然而然的使出一招『商陽劍』的劍法來。他內力之強,當世已極少有人能及,適才在枯榮大師身前觀看了六脈神劍的圖譜,以及七僧以無形刀劍相鬥,一指之出,竟心不自知的與劍譜暗合。但聽得嗤的一聲響,一股渾厚無比的內勁疾向鳩摩智刺去。

鳩摩智一驚,忙出掌以『火焰刀』擋架。段譽這一出手,不便鳩摩智大為驚奇,而枯榮、本因等亦是大出意料之外,其中最感奇怪的,更是保定帝與段譽自己。段譽心想:

「這可古怪之極了。我隨手這麼一指,這和尚為什麼要這般凝神擋拒?是了,是了,想是我出指的姿式很對,這和尚以為我會使六脈神劍。

哈哈,既是如此,我且來嚇他一嚇。」大聲道:

「這商陽劍功夫,何足道哉!我使幾招中沖劍的劍法給你瞧瞧。」說著中指點出。但他手法雖然對了,這一次卻無內勁相隨,只不過凌空空虛點,毫無實效。

鳩摩智見他中指點出,立即蓄勢相迎,不料對方這一指竟然無半點勁力,還道他虛虛實實,另有后著,待見他又點一指,仍是空空洞洞,不禁心中一樂:「我原說世上豈能有人既會合商陽劍,又會使中沖劍?果然這小子虛張聲勢的唬人,倒給他嚇了一跳。」

他這次在天龍寺中連栽了幾個筋斗,心想若不顯一顯顏色,大輪明王威名受損不小,當下左掌分向左右連劈,以內勁封住保定帝等人的赴援之路,跟著右掌斬出,直趨於段譽右肩。這一招『白虹貫日』,是他『火焰刀』刀法的精妙之作,一刀便要將段譽的右肩卸了來。「火焰刀」雖然名中帶有火焰兩字,但是卻完全沒有那種火熱的溫度,相反,它只是一種無形的勁氣,如果不是內力深厚,六識靈敏的人,哪裡能夠察覺出來。保定帝、本因、本參等齊聲叫道:

「小心!」

各自伸指向鳩摩智點去。他三人出招,自是上乘武功中攻敵之不得不救,那知鳩摩智先以內勁封住周身要害,這一刀毫不退縮,仍是筆直的砍將下來。段譽聽得保定帝等人的驚呼吸之聲,知道不妙,雙手同時出力揮出,他心下驚慌,真氣自然湧出,右手少沖劍,左手少澤劍,雙劍同時架開了火焰刀這一招,余勢未盡,嗤嗤聲響,向鳩摩智反擊過去。鳩摩智不暇多想,左手發勁擋擊。段譽刺了這幾劍后,心中已隱隱想到,須得先行存念,然後鼓氣出指,內勁真氣方能激發,但何以如此,自是莫名其妙。他中指輕彈,中沖劍法又使了出來。霎息之間,適才在圖譜上見到的那六路劍法一一湧向心頭,十指紛彈,此去彼來,連綿無盡。鳩摩智大驚,儘力催動內勁相抗,斗室中劍氣縱橫,刀勁飛舞,便似有無數迅雷疾風相互衝撞激蕩。斗得一會,鳩摩智只覺得對方內勁越來越強,劍法也是變化莫測,隨時自創新意,與適才本因、本相等人的拘泥劍招大不相同,令人實難捉摸。他自不知段譽記不明白六路劍法中這許多繁複的招式,不過危急中隨指亂刺,那裡是什麼自創新招了?心下既驚且悔:「天龍寺中居然伏得有這樣一個青年高手,今日當真是自取其辱。」突然間嗤嗤嗤連砍三刀,叫道:「且住!」!」

但段譽的真氣卻是不能隨意收發,聽得鳩摩智喝叫「且住」,不知如何收回內勁,只得手指一抬,向屋頂指去,心想:「我不該再發勁了,且聽他有何話說!」

鳩摩智見段譽臉有迷惘之色,收斂真氣時手忙腳亂,全然不知所云,心念微動,便即縱身而上,揮拳向他臉上擊去。段譽以諸般機緣巧合,才學會了六脈神劍這門最高深的武學,尋常的拳腳兵刃功夫卻是全然不會。鳩摩智這一拳隱伏七八招后著,原也是極高明的拳術,然而比這「火焰刀」以內勁傷人,其間深淺難易,相去自不可以道里計。本來世上任何技藝學問,決無會深不會淺、會難不會易之理,但段譽的武功卻是例外。他見鳩摩智揮拳打到,便即毛手毛腳的伸臂去格。鳩摩智右掌翻過,已抓住了他胸口「神封穴」。段譽立時全身酸軟,動彈不得。

神封穴屬「足少陰腎經」,北冥神功中他只練過一脈「手太陰肺經」,這一路他卻是沒練過的,因此也不能靠「神封穴」來吸取鳩摩智的內力,逼他縮手。

鳩摩智雖已瞧出段譽武學之中隱伏有大大的破綻,一時敵不過他的六脈神劍,便想以別項高深武功勝他,卻也決計料想不到,竟能如此輕而易舉的手到擒來。他還生怕段譽故意裝模作樣,另有詭計,一拿住他「神封穴」,立即伸指又點他「極泉」、「大椎」、「京門」數處大穴。這些穴道所屬的經脈,段譽也全都沒練過。

鳩摩智拉著段譽倒退三步,環視了堂中眾人一眼,武龍這時候也趁機打量了鳩摩智一眼,見他五十歲年紀不到,布衣芒鞋,臉上神采飛揚,隱隱似有寶光流動,便如是明珠寶玉,自然生輝。果然是一派得道高僧大德的模樣,絕計想不到他竟是如此卑鄙無恥之徒。鳩摩智道:

「這位小施主心中記得六脈神劍的圖譜。原來的圖譜已被枯榮大師焚去,小施主便是活圖譜,在慕容先生墓前將他活活的燒了,也是一樣。」左掌揚處,向前急連砍出五刀。環眼一掃,看見了自己帶來的那隻黃金小箱與那三本慕容博手書的《少林七十二絕技》,心想自己此時急欲退走是沒機會帶走了,但也不可便宜了天龍寺眾僧,又是一揚手向著那隻黃金小箱上的三本書連砍三刀,然後便抓住段譽退出了牟尼堂門外。

鳩摩智那火焰刀的速度何等快捷,刀氣掠空產生的空氣急速波動不斷迅速接近,武龍心中一動,擒鶴功施展,頓時一股吸力產聲,將其中一本秘籍迅速的隔空吸引而去.

但聽「卟叮,卟叮,卟叮」三響,剩下的那兩本書被鳩摩智三道刀氣擊中,化作了片片碎紙凌空飄落。便是底下的那隻黃金小箱也被這三刀,給打得支離破碎分成了三截。保定帝與本因五人已搶到了牟尼堂口去追鳩摩智,但被鳩摩智火焰刀所阻,正在各自施展一陽指力向外急沖,但一時之間卻攻不破他的無形刀網。而枯榮大師卻仍是向東面壁而坐,無動於衷。見無人注意到自己動作,武龍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然後連看也顧不得看就將那本書收在了懷中,隨即站起身來也運起風暴身法向門口而去。

此時鳩摩智已將段譽帶出牟尼堂外拋給了守在門外他帶來的那九名漢子,那九人已帶著段譽先行穿越牟尼堂外的樹林逃走。而鳩摩智便又轉回身來運起「火焰刀」阻擋保定帝等人的追擊,一刀刀的往牟尼堂的門口飛砍。

鳩摩智這時聽得馬蹄聲響,知道九名部屬已虜著段譽北去,長笑說道:「燒了死圖譜,反得活圖譜。慕容先生地下有人相伴,可不覺寂寞了!」說罷右掌斜劈,喀喇喇一聲響,將牟尼堂的兩根柱子劈倒,身形微幌,便如一溜輕煙般奔入林中,剎那間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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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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