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她忘了？他仍都記得

今天是天氣預報說會下雨。

自從，那次數學課，被罰站。這兩天蕭暮雪都是卡在十點半這個樣子睡覺，也不敢再熬夜了。

那次之後，賀清風對於路寒雲扛著他進教室這件事情，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索性就忽略了過去。

學校食堂。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夏景湊在蕭暮雪旁邊說。

蕭暮雪看了眼外面的天氣，陽光燦爛著呢，一點也沒有要下雨的意思，「是嗎？」

李巧也看了下外面的天氣，「估計放學那會會下雨吧？現在看起來是沒有跡象呢？」

林復連忙跟著李巧的話，接道，「李巧，我帶了雨傘，放學等我呀。」

李巧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林復繼續說道，「這場雨過後，溫度要冷了，李巧，你得多穿點。」

「你真啰嗦，」李巧不領情的吐槽他。

他撓撓頭，看著李巧撇著嘴，笑著沒有再說話了。

放學后，果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考慮到騎自行車不安全，路寒雲撐著傘，把蕭暮雪拉到傘下，「走路回家吧？」

蕭暮雪躲在他的傘下，看了他一眼，點頭回答，「好呀。」

蕭暮雪探出頭，又伸手接了下外面的雨，轉頭出了傘，「我感覺雨不大，不用打傘。」

「別著涼了，」路寒雲伸手拉她，看了看，外面的雨是不大，但是一場秋雨一場寒。

蕭暮雪噙著笑容，搖搖頭，「沒事，不會著涼的。」

說著，就跑向前去。知道拗不過她，路寒雲索性就收了傘，看著她在前面撒歡的跑著。

蕭暮雪跑到前面，小雨越下越大了。

她的鞋子很快就濕掉了，直接就脫掉了鞋襪，手上拎著。

路寒雲看著她，止不住叮囑道，「雨大了，把鞋子穿好。」把傘撐開，遮在她的頭頂上，自己在雨中淋著。

「濕了，」蕭暮雪看著他，止不住的笑著說，「好久沒有玩水了。」

「鞋給我，」說著，路寒雲沖她伸了手。

蕭暮雪把鞋襪交給路寒雲，自己光著腳丫，在水坑裡，踩來踩去的。

路寒雲又收了傘，他身上的書包鬆鬆垮垮的。看著前面的蕭暮雪，校服褲隨意挽起，露出白嫩的小腿。雨夜中，女孩的身影，搖搖晃晃的，他看的有點入迷，就這樣跟在身後。

也沒有見路寒雲說話，蕭暮雪下意識的回頭看路寒雲一眼。他在身後緊緊的跟著，臉上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的神情。雨水滴落在他的髮絲上，濕漉漉的，看著挺讓人心疼的。

她朝著路寒雲跑過去，一腳踩在他旁邊的水坑上，直接濺在了他的校服褲上。見他也不惱，繞著他轉圈，跑老跑去的鬧。

「不行，好暈，」蕭暮雪也不知道自己轉了幾圈，就覺得腦袋好暈。有隻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眼睛倒映出路寒雲搖搖晃晃的身形。

他掏出書包里的紙巾，輕柔的擦拭著蕭暮雪的小臉，溫柔的責怪她，「繞了那麼些圈，你不暈才怪呢。」

站了那麼一會會，蕭暮雪眼中的人影也開始清晰起來，她用袖子，粗魯的蹭蹭自己的臉，「你給自己擦擦吧？」

路寒雲愣了那麼幾秒，「我不用，走吧？」說著，就要打傘。

「我不打，」蕭暮雪往旁邊挪了挪，「這個雨我覺得不冷，你自己打吧？」

路寒雲打傘的手停頓了一下，又收了回去，沒有說話。

蕭暮雪只覺得他有點不開心，心虛的問了下，「你是生氣了嗎？」

路寒雲一隻手拎鞋，一隻手抽空來，攬著她往前走，「沒有。」其實，他哪裡會生她的氣，他只是怕她著涼了而已。

「沒生氣就好，」蕭暮雪聽見他這麼說，立馬鬆了口氣。可能是錯覺吧，她以為剛才那會他生氣了。

走回家的話，需要20多分鐘。

大概又走分鐘，蕭暮雪就覺得，有點累了。狀態不佳，腳上胡亂的踢，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興緻。

「怎麼？」路寒雲看著她一臉的生無可戀，問。

蕭暮雪抬頭對上他清冷的神色，吐出，「腳疼。」

路寒雲拎著鞋，把書包往前背著，「鞋子濕了，我背你吧？」

「好，」蕭暮雪像是達到某種目的似的，隨口而出。

蕭暮雪爬上了路寒雲的背，小手摟著他的脖子。趁著夜色，開始打量起路寒雲，記憶中，長大了就很少讓他背自己了。

路寒雲覺得蕭暮雪一點也不重，剛才他也不是沒有看出，她故意說腳疼，還不就是耍賴，不想走路嗎？

「我重不重？」蕭暮雪覺得路寒雲也沒有說話，突然，開口問。

路寒雲好似沒有想到，她突然這麼問，回答，「不重。」

「你是不是又長高了？」蕭暮雪趴在他的背上，感覺離地面還是挺遠的。

路寒雲繼續往前，「沒有。」

「你有沒有覺得你和小時候不一樣了？」蕭暮雪繼續發問。

「有嗎？」路寒雲反問了一句。

「有啊，小時候你話很多的，經常笑，」蕭暮雪回想起小時候的路寒雲，那時候他長得又好看，又精緻，跟個瓷娃娃似的，說話也奶聲奶氣的，怎麼現在長大了，這麼高冷啊。

「那現在呢？」路寒雲又問。

蕭暮雪思考了下，說，「現在話很少，也不笑，看起來凶的很。」

「凶的很？」路寒雲重複了一下她說的話。

「就是高冷，讓人不敢接近，」蕭暮雪生怕他多想，馬上接了一句其他的形容詞。

「嗯，」路寒雲像是贊同似的，發了聲。

蕭暮雪見他不說話，連忙安慰道，「沒事，無論你變成什麼樣，你都是最好的路寒雲。」

最好的？路寒雲心裡念著這三個字，心裡只覺得暖洋洋的。

蕭暮雪覺得這個話題不太好，「路寒雲，聽我指揮，」說著，她捂住路寒雲的眼睛。

「什麼？」路寒雲突然被蒙上了眼睛，腳步停了下來。

蕭暮雪調皮的笑著說，「這條路我們騎車走了很多次，現在我捂著你的眼睛，給你當指揮，看你能不能帶我回家呀？」

「嗯，」路寒雲應了聲，好像是同意的意思。她總是有奇奇怪怪的小想法，而他也總是樂意配合。

見他同意，蕭暮雪輕聲提醒，「不許偷看哦。」

輕捂著他的眼睛，說了句：「現在繼續沿著這條路走，不要走太快。」

路寒雲這才又邁起了步伐。

「……轉彎……」

「這邊有個紅綠燈，現在是紅燈，先不走……」

就這樣，原本十來分鐘的路程。在蕭暮雪的指導下，硬生生走了二十多分鐘。不過，路寒雲一點也不惱，反而心情有點開心。

「趕緊回去吧，鞋子？」路寒雲把手上的鞋子遞給她，叮囑道，「早點洗漱，明天好好休息，想吃什麼提前和我說。」

「好，」蕭暮雪看著他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催促道，「你也趕緊回家洗洗，不要著涼。」

路寒雲目送蕭暮雪進了電梯，看著電梯停在六樓，這才往自己家的樓棟走去。

蕭暮雪家在2號樓601，路寒雲家在5號樓801。

據說當時兩家人本來打算買個對門住來著，結果陰差陽錯的沒有買到。不過，現在這樣看起來，也還好，距離也不是特別遠，沒事，串串門，就當鍛煉了。

路寒雲回去沖了個熱水澡，他對著鏡子吹頭髮的時候，耳邊響起蕭暮雪的話。

話少，不笑，凶得很？

她是又不記得了吧？

小時候，他也記得自己話多，看，老是喜歡找他玩。那時候蕭暮雪大歲的樣子，只是覺得自己的好朋友被人給搶走了的感覺，就很不開心，也不願意和那個小姑娘玩。

趁著那小姑娘回家吃飯的時候，她抓著路寒雲的手，很兇的對著路寒雲說，「我不喜歡你話很多，老是笑的樣子。」

可能是那會年紀也不大，表達的也不好。

結果，路寒雲就記在了心裡。

可是，某個人卻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