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張開嘴，不要說話

里正嘆道：「實在是糧食不夠吃了！這麼下去，不等劫匪來，他們也會動手搶的！」

馮大山搖頭說道：「到信州府的話，轉過這座山應該就差不多到了，我年輕的時候也曾去過。

最多再堅持幾天就到了。

實在不行，大傢伙把糧食歸攏到一起，吃大鍋飯，照顧著點兒小的，能挺過去的。」

里正點了點頭，低聲說道：「我想的是，要不跟他們分開，要不就是把他們完全拉進來。

到了信州府，官府應該會接收咱們吧，到時候就是一個新的村子，這上千號人也能聚成一個村子了……」

馮老頭抬頭看了他一眼，嘬了幾口煙袋，點頭道：「你是里正，你說的算。我一個老頭子，說話又不頂事。」

里正點點頭。

「嗯，我去看看他們那邊找水的人的情況……」

里正走了以後，林蔓蔓慢慢地走到婆婆身邊，看著精神萎靡的婆婆，心裡想著這婆婆雖然有點重男輕女，但對她和孩子卻是極好的。

她拿出竹筒遞過去。

「娘，您喝點水吧……」

馮老太只有四十多歲不歲，坐在自家包袱上面，聞言轉過頭來說道：「老大家的，剛才就沒見到你們，我還以為你們在前面呢……」

「娘，我們娘三個走的慢了些，落在後面了。這不歇息好了，過來給您送點水喝。」

「不要。」馮老太搖頭道：「你們也不容易，跟著這一路也累了，留著自己和孩子們喝吧。我老太婆還能忍忍。」

旁邊劉春花插嘴道：「大嫂，我這兒也有水呢，娘有水喝。

你的水自己留著吧。

也別亂走了，一家人還是要在一起才安全一些。」

林蔓蔓看了一眼李小芹，見她正在打瞌睡，伸手從衣襟口袋裡摸出人丹，走過去蹲下來。

粗布衣裳勾勒出纖細的腰肢和好看的弧線。

「小芹，來喝口水。」

她湊到小芹耳邊低聲說道：「張開嘴，不要說話。」

這弟媳明顯是有些中暑了，為了防止真正的中暑暈厥，她只能拿出人丹來。

把一小瓶人丹全部倒進李小芹的嘴裡，接著打開竹筒的塞子。

「不要說話，只管咽下去。」

李小芹被人丹的味道刺激的睜開眼正要掙扎，林蔓蔓摁著她的肩膀低聲說道：「不要說話……」

直接把竹筒懟到她的嘴上開始倒水。

李小芹噸噸噸喝了小半筒水，這才大口喘著氣問道：「大嫂，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林蔓蔓低聲說道：「防止你中暑的東西。

要是中暑了沒有藥物治療，可是會死人的。

不想死就不要說出來。」

李小芹本來就是腦袋有些昏沉沉的，被人丹的味道刺激的清醒了不少，幾口水喝下去，頓時覺得好了很多。

嫂子不讓說話，那就不說。

還沒回過神來，林蔓蔓又道：「張嘴！」.

李小芹聽話地張開嘴，納悶地看著自家嫂子。

林蔓蔓從衣襟口袋裡摸出一片西洋參片說道：「含在嘴裡，不許說話！」

眼見著最難受的李小芹恢復精神了，她挨個兒給全家人每個人嘴裡塞了一片西洋參。

馮老太和馮老頭倒是精明，這東西一入口就是一股子藥味。

林蔓蔓低聲說道：「爹，娘，含在嘴裡別說話！」

她再次把竹筒遞了過去。

馮老太正要推辭，林蔓蔓低聲說道：「娘，您別說話，別讓外人看到了。」

一大家人，現在只有5個大人和6個孩子在跟前，其他的三個男人都跟著去找水了。

十幾片人蔘分下去之後，一家大小都被叮囑了不要說話不要聲張。

可巧一家人心齊得很，誰也不吭聲。

林蔓蔓把自己筐子里的竹筒又拿出來一個，遞給老二家的丫頭馮巧兒。

「和哥哥們分著喝了，嬸子這裡還有。」

馮巧兒也只有七歲，遺傳了老馮家的相貌，拿著竹筒看著她娘劉春花，似是不知道該不該喝這個水。

林蔓蔓心下清楚，這馮巧兒素來是被劉春花不太待見的，畢竟是個賠錢貨……

「春花，你讓孩子喝點水吧，天氣太熱了。別到時候中暑了可就麻煩了！」

馮老太看著這邊，有心想著讓孫子們多喝點水別中暑了，想了想，大兒媳剛才給大家吃的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現在明顯她自己精氣神已經好了一些了。

嘆了口氣，大媳婦倒是個能幹的，就是兒子大壯死的早，可惜了！

馮巧兒喝了幾口之後就把竹筒遞給哥哥馮小軍。

「哥，你也喝……」

幾個孩子輪流喝了幾口，一個竹筒本身也就只能裝大概一升水的樣子，之前就不多了，這一個竹筒就空了。

林蔓蔓把竹筒放回筐子里，抬頭看向馮老太。

「娘，老二老三他們還沒回來……」

正說到這裡，那邊就發出一陣歡呼聲。

所有人都站起來看向喧鬧處，正是找水找糧食的男人們回來了。

下一刻，所有人都把半空的竹筒倒進竹筒里，湊滿一筒之後又拎著大桶盆子鍋子竹筒迎了上去。

林蔓蔓看著三個男人一路小跑著過來，每個人手裡拎著四個竹筒。

「爹，娘，找到水源了，這下可以做飯吃了。」

說話的正是劉春花的男人，馮家老二馮二牛。

劉春花迎上去問道：「遠不遠？不遠的話，咱們都去。」

馮老頭點頭道：「嗯，如果不是太遠的話，就都去多接點水。

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水源在哪兒，要是明後天都沒有水了的話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