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形同陌路
他不知道這樣的矛盾要持續多久，也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蘇柔雪！」葉楓正走神的時候，聽見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只是這個聲音，聽起來似乎並不友好。
他回過神來，看見講台上的數學老師黑著一張臉，緊盯著教室後方，「你膽子挺大的，居然在我的課上睡覺。」
葉楓也望向教室後方，只見蘇柔雪被她的同桌拍醒，或許是因為睡意未散，她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冷意。
隔著半個教室的距離，葉楓心裡不免擔憂。
「老師抱歉！」蘇柔雪淡淡道。
「上來黑板解出這一題！」數學老師敲敲黑板示意道。完了，葉楓心想。
倒也不是會造成多嚴重的後果，他只是不想看到蘇柔雪當著老師同學的面情緒失控，畢竟那種時候只有他看到過。
可誰知蘇柔雪依舊一臉淡然，「嗯。」
她緩緩從教室後排走向講台，拿起粉筆開始解題。
葉楓盯著她肅然的背影，她的黑色長直發略有些凌亂，許是方才趴在課桌上睡覺的緣故。
蘇柔雪解完題，才轉過身看著數學老師，聽候數學老師的發落。
「嗯。」數學老師的臉色相比剛才好了不少，「你們就是容易自矜自傲，該學的知識都學完了嗎？」
蘇柔雪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只是直視著數學老師，眼神中沒有一絲懼色，「對不起。」
「下去吧！」數學老師並沒有為難蘇柔雪。
葉楓不知道數學老師此刻心裡在想什麼，或許老師也能察覺到，蘇柔雪雖然道了歉，但也沒有隱藏心底的不懼吧。
蘇柔雪放下粉筆，徑直走下講台。
這期間，沒有往葉楓這裡看過一眼。
葉楓說不失落是假的，但是蘇柔雪在這個班上唯一熟悉的人，他以為在這樣的時候，蘇柔雪會給他一個眼神。
一天過去都是如此，自從蘇柔雪換了座位以後，兩個人形同陌路。
而葉楓也發現，不管時間過去多久，他也還沒有完全說服自己去適應這樣的距離。
直到晚間自修課下課，這樣的僵局才被打破。
「找我幹什麼？」蘇柔雪的眼神深邃也黯淡，不像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會有的眼神。
但她的嘴角卻噙著笑，一直未達眼底的笑意，讓被她看著的人有些招架不住。
周佳影和她的一幫小姐妹抱著手，堵在了蘇柔雪回家的路上，「明知故問。」
「蘇柔雪，你不會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完了吧！」
雖然蘇柔雪的眼神讓人膽寒，但好歹她們人多勢眾，周佳影的底氣漸漸地足了起來。
蘇柔雪冷笑，「哪些事情？」
她現在的眼神懶得說謊，從眼底透出來的濃濃厭惡，讓周佳影感覺無比刺眼。
「你是說我一轉來學校，你的校花就當不成了？」她笑著問道。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能感覺她的笑意里是有幾分快意的。
周佳影聞言氣急，「你……」
她打斷周佳影，嘴上依舊不饒人，「還是說我一轉過來，你的好男友就想踢了你拐著我跑路了？」
這麼幾個女生站在她的面前，絲毫不懼。.
「你在驕傲什麼？」站在周佳影身旁的女生聽不下去，往前走了一步。
「你們很幼稚！」周佳影絲毫不為所動。
她的嘴角是一成不變的笑容，看得久了，讓人聯想起做成模型的洋娃娃。
周佳影幾人一時之間有些失神，明明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個女孩子，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竟讓幾人有些喘不過氣。
蘇柔雪的眼神逐漸變了，周佳穎自認這樣的場面她經歷過不少，可她現在就覺得站在她面前的蘇柔雪，笑得有些怪異，還有一絲——瘋。
她緩緩地抬起手繞到腦後，將鬆鬆垮垮綁在腦後的長發捆得緊了一些，動作不急不徐，「你們還有兩分鐘的時間從我面前消失。」
周佳影強行扶起逐漸虛弱下去的氣力，「你憑什麼？你……」
「憑她能演死你！」葉楓終於發聲。
他不是故意要跟著蘇柔雪的，只是下了課之後從學校出來，他鬼使神差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恰好撞見了這幾人。
剛才她們說的所有話葉楓都聽見了，他覺得要是這場鬧劇不到此為止的話，蘇柔雪非要做點什麼事出來才能收場。
葉楓快步走向幾人，走到蘇柔雪身旁站定，「你們要還為難她的話，她還能給你們一磚頭，明天再去老師那裡反將一軍。」
葉楓的語氣冷靜，可心裡卻很慌亂。
若是這幾個女生不知道好歹，非要跟蘇柔雪鬧的話……
「你……」周佳影沒想到葉楓也會出現，更生氣了。
蘇柔雪卻並沒有轉頭看葉楓，從始至終，他厭惡的眼神都鎖在周佳影身上。
葉楓一臉無辜，「我怎麼了？我是證人。」
「對了，一磚頭拍到頭上的話，說不定還會毀容呢！」他聳聳肩又道。
幾個女生確實沒想到會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還是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周佳影拿出手機就想打電話。
「你確定你的思凱哥哥真的會來幫著你找我的麻煩嗎？」蘇柔雪笑道，語氣里皆是諷刺。
「想好哦！」
殺人誅心的事情還得讓蘇柔雪來，葉楓自愧不如。
「吶！反正你家思凱哥哥上一次也不是沒吃過虧。」葉楓儘力勸退幾人。
幾人站在原地都怒氣上涌，似乎又在權衡之中。
蘇柔雪沒這耐心等她們商量對策，反正這幾人到最後也不敢怎麼樣。
「把所有退路都想好了再來找我麻煩。」她最後淡淡道。
於是沒等幾人再說什麼，她自顧自往前走，被攔住的去路，也隨著她的腳步被慢慢讓了開來。
葉楓跟上了她，一眾氣得直跺腳的女生，被留在了身後。他想開口說點什麼，但幾次張了嘴，又默默的閉上了。
「你壞了我的事情。」最終蘇柔雪開口了。
她的語氣依舊不冷不熱，葉楓知道她心中還有氣，可他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他的腳步頓了頓，「我以為我幫你解了圍。」
雖然你並不需要誰替你解圍。
後面這句話，葉楓也只留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