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裡有數
有驚無險，這個小小的插曲就這麼過去了。
可葉楓萬萬沒想到，他竟會因為這件事情被隔壁班的幾個男生堵上。
為首的男生是校內有名的「大哥」楊思凱，整日不務正業，三天兩頭得鬧出個事兒來。..
「什麼事？」葉楓面色不改，心裡卻是有些無法避免的慌亂。
他向來中規中矩，無論是成績還是長相，也都不算出彩，和楊思凱這類人毫無交集。
楊思凱嘴裡銜著一支煙，不屑地看著葉楓，「我當是哪路郭富城，原來不過如此！」
他身後的幾人也送來鄙夷的目光，「新同學長得還不錯，眼光好像不怎麼樣！」
「呸！也沒見新同學對他有多特別，頂多是這小子自作多情，仗著和新同學熟一點，蠱惑人小姑娘罷了！」
「……」
葉楓從這些人的七言八語中聽出了點意思，敢情是因為蘇柔雪。
「我和顧同學只是普通同學！」葉楓不想惹禍。
現在已經高三了，前兩年都相安無事地過來，到現在更沒必要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影響學業。
「普通同學？」楊思凱嗤笑著點燃了嘴裡的煙，「我塞的情書，是你讓她扔的吧？」
聞言，葉楓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未待他回答，楊思凱接著往下說，「早飯是她給你帶的吧？你們的事情都在你們班傳開了！你當小爺傻呢！」
果然是因為那些添油加醋的閑言碎語啊！葉楓無奈，拳頭也握得緊了些。
規規矩矩了兩年，看來也得前功盡棄。
「傳開什麼了呢？」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對峙爆發前傳來。
眾人轉頭一看，「蘇柔雪？」
都愣住了……
葉楓左右看了一眼，這是個偏僻的小巷，他下課回家抄近路才會走，楊思凱一夥大抵是查清楚了路子專門來這堵他的。
只是沒料到蘇柔雪會出現在這裡，楊思凱他們沒料到，葉楓更沒料到。
蘇柔雪的雙肩包乖巧地背在背上，雙手還扶著書包肩帶，臉上掛著笑容，逆光站在巷口處。
葉楓突然覺得可能很久之後，他也無法忘記這一幕中的蘇柔雪。
「同桌，你怎麼會在這裡？」葉楓無暇再顧及旁人，語氣中有些許無奈。
現在多了一個蘇柔雪，他不能再像剛才想的那般與楊思凱一行人拚死一搏了，她的安危更重要。
「今……今安？」楊思凱同樣看見了葉楓眼中的蘇柔雪，魂兒都快丟了。
蘇柔雪禮貌地朝他笑笑，「我們見過嗎？」
她的話語溫和卻有力，似乎讓一眾男生都失了神。
「沒有！」楊思凱愣愣地道，「不……見過的，不過你可能沒注意到我……」
葉楓帶蘇柔雪熟悉校園的時候，他就見過這位新轉來的青春明艷的新同學了。
蘇柔雪走近，細細打量楊思凱一番后搖頭，「確實沒有哦！那麼這位同學為何叫得這麼親切呢？」
她臉上還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容，可現在在葉楓看來，這個笑容卻顯得尤為虛假。
「哎我說！你是新轉來的，不知道我們大哥的勢力也情有可原，但我勸你不要不知好歹啊小同學！」
所有人一起朝著聒噪的來源望過去，是楊思凱帶來的狗腿子。
楊思凱轉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閉嘴！別嚇著今安。」
蘇柔雪竟咯咯笑了起來，投向楊思凱的目光彷彿在看跳樑小丑。
葉楓捏了捏眉心，「同桌，你先回家吧！」
這幫人是沖他來的，蘇柔雪一個柔弱女生，無論怎樣都不能卷她進來，雖然她才是真正的漩渦中心。
「不回，同桌別怕哦~」蘇柔雪沖葉楓甜甜一笑。
楊思凱在一旁忍無可忍，他還在這裡呢，這倆人竟眉來眼去調起情了？
他咬牙切齒，「葉楓你個混蛋找死！？」
「啊！」
楊思凱話音剛落便聽見身旁痛苦的呼聲。
楊思凱驚愕地轉頭一看，剛才多嘴的小弟已經捂著腦袋痛苦地蹲下了身，鮮血從指縫中流出，紅得刺目。
只見蘇柔雪不知何時竟拿起了一個結實的磚頭，正是那聲痛呼的罪魁禍首。
「同桌你……」葉楓欲言又止。
他不知該說什麼，原本還擔心蘇柔雪的安危，可現在這局面，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蘇柔雪沖葉楓笑笑，「說了讓你別怕啦！」
葉楓覺得自己這張老臉玩完了，被人堵在回家的路上，衝上來幫他動手的竟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新同桌。
「蘇柔雪，你什麼意思？」楊思凱詫異開口，眼中是濃厚的不可置信。
蘇柔雪斂住笑容，眸子深不見底，「還不明白嗎？」
她扔掉了手中的磚頭，磚頭應聲落地，碎成兩塊。
「看來是我力道沒用夠呢！」說著，蘇柔雪臉上又恢復了笑容，看得人心慌意亂。
「但是我向這位同學保證，再有下次的話，這位同學一定會明白我的意思的。」眾人頓時無言。
「瘋女人！」楊思凱回味過後愕然道。
他帶來的小弟頭上的血越流越多，快要滴到地上。雖是學校里惹是生非的刺頭兒，但也不想鬧出什麼大事，要不然非得被家裡的老媽扒光了皮。
心裡的憤怒無處發泄，只得看向身後幾個被驚得一愣一愣的小弟，「趕緊走！別在這丟人現眼了！」
幾人利索離開后，葉楓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他見過這樣的蘇柔雪，在夢裡，她想讓自己去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笑容，這樣的冷靜，摻雜著一絲……瘋狂。
「你……」他斟酌半晌，不知該如何開口。
蘇柔雪臉上的笑容已經恢復了正常，「你不謝謝我嗎？我可是幫了你哦！」
是幫了他，卻也把他嚇個半死。
「你不怕出人命嗎？」葉楓心裡還有一絲后怕，要是被砸的那個人真的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
「不會的。」蘇柔雪篤定道。
「我心裡有數。」
心裡有數……
葉楓無語問蒼天，這看起來柔弱不能自理的同桌似乎還挺有經驗？
「你也放心啦！他們這種人我懂，只不過是愛惹事兒，真碰到事兒的時候蔫吧得緊，不敢鬧大。」
葉楓扶額，她甚至來安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