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制茶
院里,有約莫十多位婦人在做茶葉最後的篩選,她們頭上都包著頭巾,整潔乾淨。
有幾個中年男子在鍋里不斷地翻著青色的茶葉。
有的茶葉已經開始褪去青色,茶葉從油亮逐漸變得暗淡,茶香味也越來越濃。
偶爾一個姑娘背著一背簍茶回來,她們把茶葉倒在一個很大的竹籃里,轉身又往外去了。
劉莊主滔滔不絕地與沈雲星講著炒茶的講究。
被殺過青的新茶陸陸續續地晾曬在簸箕里,他們開始揉捻,新茶的青香味縈繞在鼻尖,沈雲星心裡盤算著這茶要怎麼賣,才能賣出理想的價格。
揉捻后,又放回鍋里炒二青,看似簡單的動作,炒茶的師傅累的汗流浹背,他們偶爾抬起衣袖,抹去額頭的汗水。
沈雲星看著第二次殺青后的茶要送往烘烤房。
他連忙喊道,「師傅請等一等。」
就在來的路上,妹妹與他講過一個制茶的故事,裡面提到了有三次殺青。
其實那是沈雲酥前世在讀大學的時候,老師帶她們去茶園體驗自己炒茶,她把制茶的工藝流程編成故事講給沈雲星聽。
「老弟,怎麼了,師傅拿進去烘烤一會兒,再放一個時辰就可以裝進布袋子了。」劉莊主問道。
「師傅,你試一試,再炒一遍,口感會醇香很多。」沈雲星上前認真的道。
炒茶師回頭放下簸箕,他抬起衣袖擦了一下汗水,把目光投向劉莊主,「五叔!這……還炒嗎?」
劉莊主在兄弟當中排行第五,哥哥們年紀大了,就把莊主的位置讓他坐。
劉莊主對族人的炒茶技藝是非常有信心的,可沈東家走南闖北,見多識廣。
他毫不猶豫地一抬手,「試一試沈老弟的法子,說不定炒出來的茶口感真有區別。」
其餘的幾位炒茶男子都放下手裡的活,聚攏過來看炒過三次的茶有什麼不同。
燒了后,炒好的茶被送進烘烤房。
「沈老弟,你這制茶方法是從哪裡學來的?如果多炒一遍更好喝,以後咱們就用你這種法子制茶。」劉莊主說著把沈雲星帶到一旁的屋子裡坐下。
他又吩咐人去準備泡茶的水。
沈雲星淡淡一笑,「既然我開始販茶,那肯定得多學一學了,這制茶方子是從一本遊記里看到的,也沒試過,不知道這法子做出來是否更好喝。」
沈雲酥照本宣科,反正妹妹也是說她從一本遊記里看到的。
約莫兩刻鐘后,炒茶的男子把烘乾的茶端了過來。
沈雲星親手用滾水燙茶具,他動作流暢,洗茶,沖泡,一氣呵成。
他把第一杯茶遞給劉莊主,「老哥試一試,看看有什麼不同。」
他接著又倒了第二杯茶遞給炒茶的師傅,「師傅你經驗豐富,你也嘗一嘗有沒有區別。」
劉莊主接過茶杯嗅了嗅,他點頭道,「香味更濃。」
接著他抿了一口,他瞳孔猛地一亮,他看著沈雲星道,「這味,醇厚無比。」
「五叔,難道真的更醇香?」炒茶的師傅也不猶豫了,他小心翼翼地嘗了一口,還砸吧了兩下嘴巴。
「香濃,生津回甘,回味更持久,比炒兩次的茶更勝一籌。」炒茶師傅意猶未盡地說道。
沈雲星見他們都說好,連忙抿了一口。
好像是更好喝了,湯色雖然都很清澈,可這一杯的茶,顏色明顯更鮮亮。
其餘幾位炒茶的師傅都忍不住好奇,他們拿了一些茶過去自己泡了一杯,大家齊聲道好。
接下來劉莊主宣布,把後面采來的茶都炒三遍。
沈雲星帶著沈文虎幾人也沒閑著,他們把帶來的油紙袋分發下去,又教大家如何包裝。
茶不能受潮,這油紙袋裝茶的主意還是沈雲酥提議的。
裡面用油紙包一層捆好,外面再用布袋子裝好,不會受潮,也不容易散落。
就這麼一耽擱,沈雲星兩天後才下山和商隊匯合。
……
醫白骨那輛馬車沒有了商隊的夥計駕車,就由暗三駕著。
沒有了商隊同行,醫白骨感覺趕路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沈雲酥也聽三哥哥的話,一路都是女扮男裝,天黑和下雨都不趕路。
一路看風景,走走停停,走了二十多天,來到一個叫黑龍的小鎮。
這鎮雖然小,可這裡風景如畫,路邊都開滿了野花。
山不算高,可那漫山遍野的杜鵑和薔薇花,還有很多叫不上名的花,看得讓人移不開眼。
「梅姑姑,咱們在這裡多住幾日如何?我好喜歡這裡哦!」沈雲酥一邊與梅姑姑說話,她一邊往小鎮的兩旁看去。
很多的籬笆牆外面都種了一圈薔薇,或許主人是為了防歹人翻牆,可在沈雲酥看來,這就是最美的風情小鎮。
「徒兒,前面沒有客棧,我問過了,這黑龍鎮只有一戶人家有多餘的院子,偶爾有路過的人借宿,裡面煮飯都得自己動手。」醫白骨有幾分焦急的道。
暗二看向車轅上坐著的暗三,「那戶人家在哪裡?」
「就在出鎮口的山腳下,一個靠近河邊的院落。」暗三說著還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條小河。
「師父別擔心,有住的地方就行。」沈雲酥一揮手,示意大家上車繼續往前面去。
上車后,阿歡撇了撇嘴道,「這麼小的一個鎮,還取那麼霸氣的一個名字。」
沈雲酥非常配合地點頭,眉眼彎彎地道,「歡姑姑說的對,就那小河,給牛洗澡差不多,哪裡容得下一條龍了?純屬吹牛。」
「酥兒你就別逗你歡姑姑了,照這邏輯,那很多名都不對了,桃花塢的老婆餅里也沒老婆呀!」
沈雲酥給梅姑姑豎起了大拇指,梅姑姑的思維居然與幾千年後的人相同。
「怎麼不對了,很多地名都是有故事流傳下來的,比如清河鎮,鎮外就是有一條很清澈的河。」阿歡一臉認真。
「照這麼說,這裡從前出現過一條黑龍了?」阿歡的話勾起了沈雲酥的好奇心。
她能來到這裡,她以前不信的東西,她也慢慢接受了,人們未知的東西,並不是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