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獵人(待修)
南山公墓很漂亮。這是林惜站在那古香古色的公墓大門前第一個念頭。看來自己委託劉錚錚的事情還算辦的不錯,對得起那五萬塊。
她沿著通向墓圓的路走上去,身邊是大片翠綠的草坪。松柏在微風裡輕輕的晃著,偶爾的幾聲鳥鳴顯得異常清亮。
遠方漸漸出現了一排排潔白的漢白玉墓碑,碑前是一方方白色的石台。每排之間都有粉白相間的地磚隔著,讓心情也安靜下來。
林惜很容易找到了劉郁的墓碑。黑色的隸書簡單的概括了他短暫的一生,照片上的笑容依然乾淨帥氣,彷彿在用他一貫的語調說:「哥們,這地方還不錯!」
林惜直直的站著,與他對視了許久,眼睛里終於溢出淚水來。
「看見了么,劉郁,這就是現在的我。見鬼......現在好象眼淚很容易就會流出來。一個女人。」林惜的臉上泛起古怪的笑意,用手背擦去滿臉的淚水,然而眼睛卻一次又一次的模糊。「我聽你的,好好的活下來了,還留著你給我的火機。」她把手裡銀色的物體舉起,在劉郁的墓碑前晃晃,「你替我死了,我替你活著。儘管是用這樣的身份......可我答應你,不會讓你死的不明不白。等了結了你和爸爸的事,我也去那邊陪你們......」
林惜喃喃地說完了話。將手裡的袋子丟在一邊地草坪上,倚著劉郁的墓碑坐下來。
「也不知道這煙你喜不喜歡。女士煙。」她點著一根煙吸了一口擱在墓碑上,哭著笑,「醫生不許我吸男士煙了,說對身體不好,其實不都是煙么。有什麼區別?」她又給自己點上一支,但手顫抖的厲害,火苗將潔白的香煙熏黑了大半截,煙頭才成功的亮起。
「下個月換學校了......你保佑我,早點查出點線索......其實一直沒告訴你,我爸爸可能是個特上次你用地是我的錢...士,是你喜歡的類型...
「知道么,我們常去的那家網吧被封了,據說裡面有大學生打架捅死了人......」
「我家養的花都枯死了......H國的時候沒人澆水......」
她不停地說著話。手裡地煙換了一支又一支。直到再也找不到話題。淚水止住。她才現太陽。要落山了。
眼前地繚繞地煙霧彷彿凝聚成了劉郁地笑臉。林惜在這落日地餘輝里伸出手。試圖抓住那煙霧。但最終無力地鬆開。任它在纖細地指間隨風而去。
而相隔幾十米外地另一塊墓碑旁。魏伯陽同樣靠著冰冷地石頭。默默看著遠處煙霧裡地女孩。半晌無語。絲絲涼意掃過林惜麻木地雙腿。使她打了個寒噤。她扶著墓碑站起身。輕輕拍了拍冰冷地石頭:「我走了。有空還來看你。」點上最後一支煙放在上面。吃力地提起旁邊地袋子。一步步地沿著路走下山去。
頭疼地厲害。渾身地骨頭也疼。胸口悶。胃裡噁心。一天滴水未進。久病未愈地身體終於在抗議了。
袋子不住地從手裡往下滑。她努力地提了提。卻感覺愈地沉重。驀地。一陣輕微地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她猛然回頭。卻只看見天邊地光亮襯著一個模模糊糊地身影。正快步向她移動。
「誰?!」她喝了一聲。感覺周圍地風一下子陰冷起來。腳下一滑。頭腦一陣眩暈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小心!」魏伯陽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及時的將手臂插到她的腰間,險險的抱住了昏迷的女孩。但她手裡的袋子大包小包的沿著路滾落下去,衣服散了一地。
「該死......把這姑娘嚇著了!」魏伯陽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回頭向著遠處的墓群愁眉苦臉的說道:「媽,要你保佑我追到這姑娘,也不是用這個法子啊...手揀起地上的東西,而後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走向遠處的停車場。只是......路途有點遠,十幾分鐘吧......
「女人買起衣服來果然不要命,這麼沉,她是怎麼提了這麼久的?」盡的魏伯陽終於把女孩放到了車後座上,長長的出了口氣。翻開她的手機,在最近聯繫人里卻只現了一個號碼。在心裡暗自告了罪,又打開電話簿---裡面還是只有一個號
他不由得奇怪了看了女孩一眼---什麼樣的人生活圈子才會如此單調?真是越來越看不透啊......
他撥通了那個號碼,聽筒那邊傳來一個懶洋洋男子的聲音,聽起來只有二十多歲:「林惜?」
魏伯陽的心裡一緊,猶豫了一會,才道:「您好。我不是林惜,請問......您是她的朋友么?」
「朋友?呵呵......」那聲音笑了起來,「也可以這麼說吧。」
魏伯陽的心裡又是一沉,但想到那聲音似乎並不急噪,又燃**希望來:「那您是她的......」
「朋友啊!很普通的朋友!」那聲音似乎頗為驚異魏伯陽又將這沒有營養的問題重提了一遍,「怎麼了?有事?」
魏伯陽終於鬆了口氣,心中暗喜起來:「是這樣,林......惜她在南山這邊昏倒了,我也是她......朋友,但是不知道她住在哪,想問問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悠悠說道:「哦......」拖了個尾音,似乎在考慮著什麼,「那你把她送到我這邊來知道該怎麼回答,低下頭去看了女孩一眼,卻現她突然睜開了眼睛!
「啊,你醒......」他臉上一喜,馬上合上電話剛要去扶她,小腹卻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了」字卡在喉嚨里轉變為一聲呻吟,身子倒退出兩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接著胸口一緊,女孩已經像一隻怒的小貓一樣撲了過來,一隻胳膊壓在他的胸口,一隻手上銀光一閃,抵住他的咽喉。
一絲涼意從脖子上傳了過來,他連忙將雙手舉起,甚至連吐沫也不敢吞一口---他能感覺到,咽喉上抵著一個刀片怒視著他,心裡驚怒交加---這個人竟然一路跟蹤到這裡,連自己都沒有現?!
「姑娘,姑娘,美女,你別急,聽我說我是魏伯陽看見你暈倒了就把你扶到這來我沒惡意巧合啊巧合啊......」伯陽同志拿出庭審公訴時練就的如簧巧舌,清晰的從嘴裡蹦出一連串的話。
女孩側了側頭,顯然並不相信。
真美。魏伯陽還不忘在心裡讚歎一句,又用仰起的右手指了指自己的上衣:「內兜里有我的工作證,我是檢察院的。」
林惜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左手慢慢伸進他的衣服里摸索出一個硬皮的證件來,又翻開,滿臉疑惑的將照片上的人同眼前的男子比對了一下,才冷哼一聲,站起身來。
「巧合啊,美女。」魏伯陽苦笑著站起來,「我母親......也在這片墓地,恰好遇見了你,又看見你暈了過去,就把你抱到這來了。」
「抱?」林惜細眉一挑,滿臉厭惡。
「恩......抱來的。」魏伯陽看到她的表情,心裡又出現了他之前一直為之惋惜的念頭。
林惜將視線轉到地上的手機上面,又想起他的工作證,頓時緊張起來:「你......打我電話了?」
「是啊,當時不知道你住哪,就給你朋友打了電話......」魏伯陽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提起那個男人她就緊張,到底她是不是......
「他說什麼了?」
「也沒說幾句,你就醒了,然後......給了我一腳。」魏伯陽揉揉肚子,這才為剛才生的事兒感到驚異---這姑娘怎麼這麼兇狠?那小刀片兒玩的,簡直像個職業殺手!
林惜這才鬆了口氣,又恢復了冷冰冰的神色,轉身拎起袋子邁步就走。同時丟給魏伯陽一句話:「謝謝。」
伯陽一喜,緊接著又聽到一句:「少跟著我,還有,再他媽叫我美女我閹了你。」
小魏同志頓時愣住了,彷彿看到在庭審時法官同志突然跳起來指著雙方當事人說:「誰他媽再說話我滅了誰!」
天色越來越暗,魏伯陽愣了半天,在心裡不停的安慰自己---她剛掃過墓,又以為差點被非禮,心情才不好的......接著大聲向即將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女孩喊:「美......林小姐,盤山路上沒有車了,我送你回去吧!」
次日醒來,驚訝的現是難得的晴天。樓下花木葉片上亮晶晶的水珠在陽光下隨風跳躍著,各色花朵爭先恐後的開了,似乎連六樓都聞的到那沁人的香氣。(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com,章節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