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巔峰？低谷

虎牢關東線聯軍，劉備倒戈，其餘紛紛向東逃竄。

策應南邊？

顧不上了。

袁盟主，您自求多福吧！

凌晨，郭嘉睡得很沉。

他昨夜睡前喝了些酒，所以睡得很死，劉備又將他保護的太好。

以至於，在戰爭爆發，但危險還沒有降臨時，護衛們都只是安心守著他，並未將他叫醒。

在這個時候，有人來到了此處。

護衛面帶疑惑，伸手將其攔下：「何人？」

一名劉備的親衛立即走了出來，對他道：「這位是秦將軍的師兄，不要多事。」

「秦將軍？」

「我們郡君已經投靠秦將了。」

護衛立馬恍然，退到一旁。

沉睡中的郭嘉聽到動靜，朦朦朧朧的睜眼。

忽然——

砰！

一聲痛擊，面前一黑，他再度倒了下去。

他意識到自己在顛簸中前行……

不久，他被一陣歌舞之聲驚醒。

有冰涼的酒水，直接送到了他嘴邊。

「小郎君~來嘛~快喝嗎！」

嬌滴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半暈半醒的郭奉孝，趨於本能之下，一個激靈的睜開了眼。

天旋地轉。

耳聰目明。

原先嬌滴滴的聲音褪去了輕靈，轉而多出了百倍成熟。

啪！

雙腿之上，更是忽然承受重壓，險些讓他垮了下去。

郭嘉猛然看清了自己所在的溫柔鄉：約有七八個五六十的胖婦人，正將自己擠壓在中間。

恐懼瞬間爆發！

他手忙腳亂的推搡著，卻於事無補。

怎麼回事！？

「老郭，別掙扎了，慢慢享受吧！」

一陣低沉陰險的笑聲傳來。

郭嘉僵硬的轉動著脖子。

看到了那張闊別多年，但依舊熟到骨子裡的臉！

「小……小濤……」

「你還記得我啊。」

「你我兄弟情深，我哪能把你忘了？」

一名胖婦正在拉扯著郭嘉的胸衣。

他奮力反抗著，抓住碎衣遮蓋自己，惶恐更甚：「小濤……這是怎麼回事？快來幫幫我。」

「既然是兄弟，就應該同甘共苦。」

「這樣的甜頭，我怎麼忍心吃獨食呢？」

周濤哈哈大笑，又交代那些「美人」：「好好招待我兄弟，可千萬要讓他盡心啊！」

「爺您就放心吧！」

阿姨們「嬌滴滴」的回答道。

周濤滿意無比，一路退到門邊，將大門悄悄掩上，還甩了郭嘉一個笑臉：「好好享受啊。」

「別！別這樣！」

郭嘉推開一人，倉促往門邊衝去，卻腳下一軟倒地。

只能手腳並用的爬著：「這會死人得！這不好笑！」

「啊！」

「玄德公救我！！！」

撕心裂肺。

「咦？」劉備面露疑惑之色：「將軍可曾聽到什麼？」

「聽到了。」秦滄含笑點頭，也不隱瞞：「是玄德麾下，郭奉孝發出來的聲音。」

劉備大驚：「奉孝是得罪將軍了么？我在這替他向將軍賠罪。」

「不不不。」

秦滄連連搖頭。

「他和我的師兄，過去是熟人，幾位請聽我慢慢道來……」

聽完之後，張飛簡雍那是眉飛色舞。

就連一度嚴肅的關羽，都頻頻失笑。

劉備瞠目結舌：這……孽緣啊！

「不過，奉孝向來身子孱弱，只怕這樣要吃不消的。」他又道。

「玄德寬心。」秦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道家自有良藥，莫說是一兩日，便是七天七夜，也保管他生龍活虎。」

七天七夜？！

眾人一聽，登時打了個寒顫！

秦滄神秘一笑。

關張能正面擊敗呂布，這裡面蹊蹺的很。

所以，他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郭嘉身上。

而郭嘉到底是什麼能力，無人知曉。

趁著這機會，把他的嘴撬開才好。

也確實如秦滄所想。

在散宴之後，賈詡前來尋秦滄，神秘莫測的道出兩個字：「咒殺！」

秦滄後背一涼：「沒能咒死呂布？」

「謀士手段，都是一樣的道理。」

「手段愈是逾規，反噬便愈是嚴重。」

「同樣，也會受到對方境界的影響。」

賈詡揪了揪他那幾根鬍鬚：「郭嘉下咒，關張動武，按理來說，呂布是必死無疑，唯一的解釋就是……」

秦滄目光一縮，緩緩點頭：「我清楚你的意思了！」

不過，他現在的目標還不是董卓、呂布這幫人。

袁紹已經蹦躂的夠久了，是時候將他清掃出局了！

洛陽城南。

袁紹兵臨城下。

面對城外大軍連綿大營，城內公卿無不兢懼。

而在董昭的推動之下，董卓給袁紹開出的價碼也越來越高。

像大將軍、上公這樣的職位自不必提。

便是袁家的晚輩，都已身兼方伯之職！

半數天下，早已在此過程中，讓到了袁姓之家。

分贓，就會有不均的情況出現。

尤其是在董卓一股腦的將職位推給袁氏人時，這種不均就更加明顯了。

不過，袁紹在軍事上的能力姑且不提，其人在政治上絕對不是一個草包。

他看出了對方離間的意圖。

故而，理所當然的需要一場會議。

而在此會上，袁紹也理所當然的要照顧自己的堅定支持者。

對於不是袁氏故吏、抱著扶漢心思來的人馬，他只能說一句抱歉了。

離間這個坑，或多或少，都是要踩上一腳的。

面對此刻如日中天的袁紹，其他人也不好表達出怨氣。

畢竟，朝廷都已經給他封王了！

誰人又能保證，以袁代劉的事情不會發生了？

袁紹對於果實的瓜分，也是對於這一幫人的敲打：想要好處？接下來好好表現！

在這場會議中，一幫袁氏故吏力挺袁紹登王位。

並且他們整出了一套說辭，認為如今漢室江山在最為危險的時刻，袁紹不王不足以扶漢。

登臨王位，不是對漢室不臣，而是為了更好的對漢室盡忠。

這話簡直說到袁紹心坎里去了！

就這樣，萬般推脫的袁紹，為了漢室江山，為了大局著想，只能為難的答應下，接過了天使送來的詔書。

天使當即回城稟明此事。

天子賜王，而袁紹也答應了，接下來該走的程序自然得走。

在朝堂上，不可避免的掀起了波濤。

士孫瑞怒髮衝冠，直接摘帽摔地：「袁賊敢爾！？」

「太后！陛下！」

王允亦出列，義憤填膺：「袁氏弒帝之賊，以武犯帝都，今日又敢覬覦王位，不臣之心，天下皆知。」

「城中尚有可戰之兵，公卿百姓皆願一戰，何須授他王位，讓他割裂漢家江山？」

原本，城中扶漢派，對於袁紹的到來還是有些搖擺不定的。

雖然袁家之前在朝中手段齷齪，但人家好歹是百年世家，手底下的人也都是士族。

做事有個規矩在。

而董卓這廝呢？

想宰誰宰誰！簡直毫不講理，更無章法可言！

可現在才發現，董卓比起袁紹差遠了啊……

董卓再囂張，那也是對大臣、對百姓囂張。

了不起現在是個相國、太師、縣侯。

袁紹呢？

人還沒進洛陽呢，就要加封為晉王！

這一腳，直接踩碎了他們的底線，絕不可忍。

朱儁等人，更是直接請戰。

先前撤回，已在城中休整的曹操看向盧植、蔡邕等人，發現這兩位正閉目養神，一副與世無爭的姿態。

董卓嘿了一聲：「諸位是殿上之臣，話說的輕巧，去前線送命的是滿朝將士，終究不是你們！」

「你們既然願戰，要不我放你們出城，和袁紹決死？」

朱儁大怒：「兵已至城下，如何出城決死？有城可守，待其糧盡，自然退去！」

「你是要天子和你一同赴險嗎！？」董卓道。

「難道便要向反賊屈服不成？」朱儁怒氣更甚：「戰局走到如今這一步，責任又在誰身呢？」

董卓直接拔劍出鞘，厲聲道：「朱公偉！若不是我西涼軍奮力死戰，洛陽早已被破，哪裡能堅持到今天？」

「你說這話，是覬覦我涼並之兵，還是別有他圖！？」

眾人心知朱儁是個倔脾氣，擔心他真讓董卓砍了，連忙走出來相勸。

董卓冷哼一聲，將劍插回鞘中：「我也是為了國朝！」

「先許給他袁紹好處，以懈怠彼輩之心。」

「待其退去，便可慢慢圖之。」

說完，他一轉身，沖著上方的何後作揖：「請太后決斷。」

何后道：「許王位之事，早有定論，諸卿何須為此再起爭執呢？」

群臣聽了，都一時嘆息。

朝中宗室，更是無奈。

許是一回事，但對方敢接又是另外一回事啊！

縱觀後漢一朝，短命皇帝層出不窮，皇帝們要麼是迎進來的，要麼年幼上位。

朝廷之權，不可避免的就要落到當權的宦官、外戚、士族手中。

天家威儀，四海皆知。

縱是專權，這些人都沒敢真正接手皇權。

譬如竇憲，人家牛到燕然勒石，但他敢接手皇權嗎？他不敢。

譬如梁冀，他敢毒殺質帝，但他敢接手皇權嗎？他也不敢。

好了，現在輪到你袁紹了，你敢接手皇權嗎？……卧槽尼瑪！你真敢伸手啊！？

朝中再派使者，又制好王璽、綬帶，差人送出城去。

袁紹就在城外設下祭壇，先告漢家先皇，又祭奠袁家列祖。

在一片山呼之中，其人登上祭壇，受封為王。

頭頂蒼天，前臨帝都，身後是自家大軍。

此刻的袁紹，意氣風發，對守在祭壇四周的郭圖等人感嘆而笑：「當日倉皇離洛，幸未輕棄，才有今日啊！」

眾人一同彎腰行禮：「恭賀大王！」

袁紹大笑之。

這時，一人走到何顒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

何顒臉色一變，連忙喊袁紹。

可四處呼聲如海，袁紹哪裡聽得到他說話？

情急之下，何顒顧不得禮儀，快步登上祭壇。

袁紹驚怒而視。

「出大事了！」何顒顧不得解釋：「秦覆之打過來了！」

袁紹一個踉蹌，差點就從祭壇上滾了下來：「你說什麼？！」

「秦覆之出現在虎牢關。」

「逢紀已亡，劉備投降了秦覆之。」

「虎牢關關門已開，但原先屬於我們的聯軍，已悉數投入了秦覆之麾下！」

在袁紹人生最巔峰之時，一道天雷劈下。

袁紹直接就給劈懵了，立在台上久無動靜。

秦覆之？

又是這狗日的！

上一次，他距離半步就要成功，結果這傢伙入京了。

壞了自己的事後，這小子離京了。

這一次，自己費盡千心萬苦，拉起了龐大的聯軍隊伍，再次要成功了，這小子又他嗎入京了？

你到底是要入京，還是入我！？

跟我過不去了是吧？！

「大……大王？」

周圍人也察覺到不對。

袁紹深吸一口氣，似乎打算讓自己保持平靜——

噗！

一口老血，噴的何顒滿臉都是。

他身體一抖，直挺挺的往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