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照面

「歡迎貴客，不知貴客今兒想坐什麼位置？」甫一進店，小二便迎了上來，熱情而又不讓人感到獻媚。

「二樓雅座還有嗎？」

「貴客真是趕巧了，就還剩下一處雅座了，貴客請隨我來。」

魚晴初三人被小二引到了二樓坐了下來。

說是雅座，實際上是用雅緻的屏風隔開一個私密的空間，裡面放著一張八仙桌和幾張椅子。隔著屏風只能看見隔座的人影影綽綽的影子。

「上一壺恩施玉露，再來一盤甜瓜子，嗯，一份豌豆黃和一份蓮花酥。就這些吧！」

「好嘞，貴客稍等。」

「如嫿、如苡，一起坐啊，又沒有其他人看見，有什麼關係呢！」

如苡倒是嬉皮笑臉地坐了下來，如嫿猶豫了一下才坐下來。

「與琴樓三點最出名，最有趣的說書先生，最上等的茶和最好吃的糕點，你們一會兒可要好好嘗嘗！」.

「小姐，你真的不是因為吃不下那麼多才這麼賣力地介紹嗎？」如嫿開玩笑道。

魚晴初抿嘴露出個羞赧的笑，佯裝羞惱地道：「好如嫿，你既然知道了就不要說出來嗎？人家也是要面子的！」

「哈哈哈！」主僕三人都笑了起來。

相比起她們這邊熱鬧輕鬆的氛圍，倒是隔壁雅座一片冷凝。

俊美的男子坐在輪椅上，旁邊立著一位少年。

此時隔壁的笑語聲傳過來，其中一個聲音又嬌又軟，格外好聽，打破了幾分冰冷凝滯的氛圍。

「主子，要不要換到上面的包間去？」少年躬身問道。

男子搖搖頭，目光落在下方明顯熱鬧起來的人群，「不用了，聽書，還是熱鬧些好。」

「是。」

少年退回原位置，不再多言。

「白鶴先生來了！」

底下中間搭起的簡易檯子上多了一張案幾，一位披著大褂的中年男子拿著一把扇子走了上來。

大堂內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歡迎聲，就連門口也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與琴樓也不趕人，只讓圍聚起來的人群讓出中間的道路，甚至還提供了一些免費的茶水和零嘴。這無形中就拉了一波好感，怪不得生意如此好呢！

「啪——」驚堂木一拍，整個與琴樓都安靜下來。

「誒，上回咱們說到少年定安王小小年紀便挂帥出征，六進六齣於亂軍之中取敵人首級。今日我們就接著上回，來嘮一嘮定安王成名的那一戰——雁城背火一戰……」

阿鏡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身前的男子，卻見男人聽下面說書人聽得津津有味，彷彿故事裡說的不是他本人一樣。

眾人的心都隨著說書先生講述的情節而跳動，說到危險處就不由地一緊，聽到化險為夷反打回去時，又滿堂喝彩。

「好嘞，且說定安王在安排好戰術之後，卻突遭變故，反陷重圍之中，定安王又是如何反敗為勝的呢？咱們稍作休息，一盞茶之後咱們再接著嘮！」

「啪——」

「好！說得好！」

叫好聲、鼓掌聲絡繹不絕，從兩邊便有小二端著個瓷盤挨個收賞錢。

到了魚晴初她們這邊，也十分大方地給了一粒金裸子。小二難免驚訝，卻守規矩地沒有多看，便轉去了下一間。

「阿鏡。」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

少年也將銀錠放入瓷盤之中。

「這說書先生說得倒也有趣。給這些賞錢不過分。」

如苡心生感嘆道：「定安王真是好厲害啊！那麼小年紀就上陣殺敵，還能於亂軍之中來去無蹤，也太厲害了吧！」

如嫿聞言也點點頭，一臉的贊同。

魚晴初見狀，輕笑了一聲。

「好了，你們兩個，快收收這膜拜的嘴臉。定安王再厲害也是人，是人就會受傷，是人就會有失算的時候。說書先生不過是誇大了其中一二，也少說了幾分其中的兇險。真實的情況怕是比這兇險地多。」

裴遇挑了挑眉，沒有想到竟然在這鏡州還會有人能如此看待自己。從上到下，不管是京城的那些官員還是普通的百姓，每個都將自己神化，認為自己無所不能。現在猛然聽人如此評價自己倒也是真的驚訝。

魚晴初想起前世聽聞的那些消息，定安王確實是一個驚才絕艷的人，只是天妒藍顏，最後沒想到竟然落得那樣的下場，不由心生感嘆，「就是可惜……」

「嗯？小姐，可惜什麼？」

裴遇也凝聚了精神，聽著隔壁的聲音，也想知道那少女在可惜什麼。

只是魚晴初還未說話，就有人不客氣地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