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這麼丑的狐媚精嗎?
沐雲歌心口的疼痛突然加劇,腦海里浮現原主被太子和沐如雪逼迫替嫁咬舌自盡的畫面,似怨靈難安,極力反抗她的意識,折磨著這具身體。
「七弟妹聰慧過人,這些證據交給你定能物盡所用。」
楚元傲手中的東西就擺在她面前,影像卻漸漸模糊,沐雲歌恍惚地若聞若現,終是抵不過心口窒息的疼痛,眼前倏地一黑,倒了下去。
當沐雲歌再睜開眼,躺在客房的床榻上。
「王妃可算醒了,郡王派人去請大夫,很快就到……」
「不必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並無大礙。」
沐雲歌回憶剛才的詭異,腦海里閃現原主最後死的畫面,實是慘不忍睹。
若真是原主冤死不甘,怨靈不滅,她願意完成原主遺願,以超度亡靈。
她心裡正琢磨這事兒,床邊的天竺還驚魂未定:「王妃剛才在路上昏迷,幸而被郡王撞見抱了回來,偏不巧王爺和杜侍衛都不在,玉樹已經去找王爺,也該快回來了。」
原來是楚元傲抱她回來的。
這時,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玉樹一路小跑:「大夫,裡面請。」
緊隨玉樹身後進屋的除了請來的大夫,還有楚元戟和杜隨,他們也回來了。
沐雲歌從床上起來:「我已無礙,玉樹,你請大夫回吧。」
大夫愣站著,進退兩難。
楚元戟平靜出聲:「大夫既然來了,號個脈看看也不礙事兒。」
天竺和玉樹的點頭如搗蒜,王爺說得對!
沐雲歌也不好再推辭,就讓大夫號脈看看吧。
天竺在沐雲歌的皓腕上搭了塊輕紗絲絹,大夫上前始終微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將手搭在她的脈搏上。
一陣寂靜后,大夫收回了手,沉吟片刻才開口:「王妃只是氣血虧虛,身子並無大礙。」
「已經昏迷不省人事,還並無大礙?」
楚元戟冷聲揚起,嚇得大夫戰戰兢兢,口齒也變得含糊不清:「王妃雖然氣血虧虛,但也不至於虛弱到昏迷……恕老夫才拙,也無法解釋。」
沐雲歌輕聲打斷:「王爺放他走吧,妾身方才只是忽然眩暈昏迷,身體並無大礙。」
今日事出詭異,連她這個醫學高才生也解釋不清,又怎能為難大夫。
楚元戟沉著眉眼擺擺手,那大夫逃也似的跑了。
「王妃當真無礙?」
「無礙。」
「那我們即刻起程。」
沐雲歌心裡還裝著事兒,沉穩回答:「你們先裝行李上車,我去去就回。」
楚元戟俊顏劃過異色,轉瞬即逝,未再開口。
沐雲歌正要詢問府中家僕,找人帶自己去見楚元傲,沒想到才剛走出院子,迎面而來的高大身影正是楚元傲本尊。
「郡王來得正好,我剛要去尋你。」
「七弟妹是想明白了?」
「嗯。郡王的見面禮我收下了。」
楚元傲唇角勾揚,他掏出東西交落到女人手裡,眸光幽邃:「七弟妹能回心轉意,實在出乎本王意料。」
「我改變主意並非因為郡王,而是為我自己。」
沐雲歌細長柔軟的雙手接過東西收好,清冷轉身,不帶一絲情緒。
身後,楚元傲凝著那道倩影,仿似雲層里探出的微光,漸漸變亮,光芒萬丈,讓他越看越覺得此女有點意思,嗤地笑出聲來。
院子里車馬已經準備就緒,沐雲歌正邁開腳步朝後面的馬車走去,杜隨不留痕迹箭步將她攔下。
「王妃請上馬車!」
沐雲歌頓時想明白,他們現在還身處郡王府,不能讓人看出她和楚元戟是對假面夫妻。
於是,她硬著頭皮踩著馬凳,就在這時簾門內突然伸出一隻厚實手掌。
楚元戟溫柔的嗓音傳來:「王妃當心。」
雖然隔著帘布看不見男人的臉,但那酥聲溫柔的不像話,只讓沐雲歌頭皮發麻,她不經意一瞥,正巧看見楚元傲就站在院子口,唇角噙著笑,遠遠地凝望著這一幕。
沐雲歌勉強伸出了手,車內有股力量輕輕一帶,將她拉上了馬車。
很快,馬車外便傳來楚元傲的聲音:「今日為兄親自送七弟出城,駕!」
馬蹄飛揚,一隊人馬迅速穿過華胥城,朝北行駛。
楚元傲前腳剛撤,沐雲歌就迫不及待想換坐到後面的馬車,被楚元戟冷聲拒絕:「皇兄的人還沒走遠。」
沐雲歌無言反駁,只能再忍耐忍耐,可馬車內的氣氛確實令她尷尬得難以描述。
二人各峙一方,楚元戟臉色陰沉:「本王再提醒王妃,只要我一日未寫休書,你就還是名義上的定王妃,言行舉止莫要出格,否則就休怪本王……」
突如其來的一句,打破了凝固的氣氛。
沐雲歌皺緊眉頭:「定王到底想說什麼?」
男人分明是話裡有話,含沙射影地在暗示什麼。
楚元戟側眸凝向她的方向,雖然還不能看清她的臉,輪廓卻比之前要更清楚了些。
他抽了抽嘴角,輕蔑冷嗤:「王妃非要本王將話挑明嗎?」
「妾身愚鈍,定王最好能說得明明白白。」
「聽說今日你昏倒,是皇兄將你抱回去的?」
「是。」
「你剛才鬼鬼祟祟出去,也是去見了皇兄?」
沐雲歌頓了下:「是。」
「話已至此,王妃還要本王接著說嗎?」
沐雲歌咬咬牙:「說清楚。」
楚元戟冷笑:「本王原本還想給你留三分薄面,既然你不要臉,那本王就揭穿你這個狐媚精的嘴臉。早上你勾引本王不成,轉頭就在皇兄面前昏倒,究竟是何心機?」
「定王以為我是假裝昏倒?」
「大夫說你雖氣血虧虛,但不至於昏倒。王妃當時急著趕走大夫,顯然是心虛。臨行前還要跑去與皇兄再見一面,你又有何企圖?本王雖然眼睛看不清,心卻似明鏡,你瞞不過我。」
楚元戟言之鑿鑿,一副高高在上全在他掌控之中的冷傲姿態。
沐雲歌見他這副自以為是的樣子,只覺得可笑:「看來我這個狐媚精是當定了,不過……王爺見過有我這麼丑的狐媚精嗎?」
她可是名譽京城的天下第一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