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死相依!
鮮紅的血從沐雲歌的掌心逸出,血腥的味道果然很快引起了蛇群騷動,就算是雄黃粉也再無法遮掩她的氣味。
沐雲歌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她知道蛇怕火,揮動纖臂不停閃動火把,讓群蛇不能近身。
可是蛇卻越來越多,一隻金絲銀繡的雲靴踏空而來,楚元戟從天而降,劍光劃破暗夜,擋去她面前的危險,將四面八方湧入的蛇群斬得血肉模糊,屍段飛濺。
男人低沉一聲:「本王剛才查探過了,前面確實有人的血跡,留下了衣裳碎片還有一塊玉佩。」
他將手中之物塞到沐雲歌手中,利劍環掃四周,殺出一條血路,同時攥緊了沐雲歌的手:「快走!」
有道七彩的光如閃電般疾馳而來,是條七彩環蛇,雙眼如銅鈴那般大,血紅的蛇信子嗤嗤直響,朝著沐雲歌的脖子撲過來。
沐雲歌嚇出了身冷汗,只見楚元戟握著長劍的手,毫不猶豫朝著七彩環蛇刺去。
鋒利的銀光從沐雲歌眼前掠過,她近距離看見劍鋒穿透蛇信子,將它一分為二,接著插進大蛇的嘴裡,銀光再從蛇頭頂迸射而出。
鮮血如雨,從沐雲歌的頭頂淋下,這一刻她雙腿癱軟無力,似是聽見身側的男人悶哼了一聲,接著有隻長臂環上她的腰,男人施展輕功帶著她迅速離開了這片蛇谷迷霧。.
谷外的薄霧淡了些,空氣也變得清新,一陣夜風刮過,沐雲歌的腦子也清醒了許多,卻也就在這時,他們二人身體突然失去平衡,凌空跌落到草地上。
沐雲歌迅速爬起來拾火把照過去,才發現楚元戟倒在草地上一動不動,唇色青紫發烏,人已失去了知覺,她再定睛細看,男人握劍的那隻手掌烏黑,有清晰可見的牙印,他被蛇咬了。
是劇毒!如果不能及時注射血清,楚元戟一定會死!
沐雲歌撥動手環,打開了實驗室的光門,迅速進去找到相應的特效針劑,再回到男人身邊,借著火把微弱的光,迅速完成了急救治療,也順便包紮了自己手掌的刀傷。
楚元戟還在昏迷中,而且身體越來越涼。
沐雲歌心裡暗暗著急,可別沒讓毒蛇咬死,反而讓男人凍死在山谷里。
她咬咬牙,身體靠近楚元戟,漸漸整個人貼到他身上,再裹上厚實的長氅,用自己的體溫保護他的體溫不會驟降。
時間一點點過去,男人的體溫也漸漸暖和起來,沐雲歌又倦又困,竟伏在男人懷裡不知不覺睡著了,直至耳畔傳來悶沉的咳嗽聲,才讓她猛然驚醒。
「王爺醒了?」
她迅速從男人懷裡跳了出來,不忘連聲解釋:「我絕對沒有冒犯王爺的意思,是因為你中了蛇毒體溫驟降,我……我剛才那……是為了救你。」
沐雲歌發現自己的舌頭變得不利索,明明是救了男人,卻莫名有些心虛。
大概是因為剛才在男人懷裡睡得太香,讓她說話少了底氣。
楚元戟似有些不能置信:「是你救了本王?」
他記得自己被七彩環蛇臨死前狠咬了一口,怎麼可能活下來?
沐雲歌微揚起下巴,總算有了一絲得意:「王爺為救我被毒蛇咬傷,我救你一命,咱們也算扯平了。」
楚元戟眸光泛疑:「七彩環蛇乃天下劇毒之一,據本王所知此毒無人能解。」
沐雲歌挑眉反問:「王爺的眼睛御醫不也說救不了嗎?可你的眼睛現在不也逐漸恢復了?」
她就是這麼厲害!
楚元戟發現竟無言以對,他低頭拾起還蓋在身上的長氅,遞還給女人。
沐雲歌也顧不得長氅上滿是血跡,凍得趕緊披上,繼而掏出了男人在蛇谷交到她手裡的衣料和玉佩,憂心忡忡:「王爺當真覺得喬楓被人救走了?」
「本王仔細核查過,地面有少量血跡,應該是他肩胛的傷口撕裂留下的,卻並未發現打鬥痕迹,也就是他被人救走時沒有掙扎,至於那塊玉佩……質地透亮,雕工精細,不像是喬楓隨身之物,極有可能是救他之人落下的。」
楚元戟的話雖是揣測,卻條理清晰,沐雲歌也覺得言之有理。
「也就是說,找到這塊玉佩的主人,也就能找到喬楓了。」
「如果他們能活著出蛇谷,按理說應該會去太輝觀尋我們。」
沐雲歌點點頭:「那……我們也儘快與杜侍衛他們會合。」
正說到杜隨,便看見遠處火光閃爍,正是杜隨一,朝著蛇谷的方向尋來。
當火光照及看見楚元戟和沐雲歌渾身是血,杜隨一行大驚失色。
「王爺王妃恕罪,小的護駕來遲。」
「你們來得正好,回太輝觀。」
楚元戟幾乎想也未想,極是熟練地攥上沐雲歌的手,當觸及到女人掌心的紗布時,眸光微凜,動作下意識變得輕柔。
雖然只是極其細微的變化,沐雲歌還是察覺到了,看來定王也並非鋼鐵直男,偶爾也會有點暖有點甜。
棲霞山,太輝觀。
沉香繚繞,誦經聲悠長。
天竺和玉樹早就在觀外翹首以盼,當看見楚元戟和沐雲歌渾身是血,差點就要哭出來。
沐雲歌輕笑:「我和王爺都無大礙,你們趕緊燒些熱水。」
「是,奴婢這就去。」
沐雲歌一行被安頓在太輝觀南面的善信房,等洗凈血腥污穢,沐浴更衣后已過了子時,她睡意全無,遣退了天竺玉樹,獨自走出房門。
夜深人靜,月光自山峰傾瀉而下,銀光披紗,籠罩著整座小院,仿若置身仙境。
院子里有一張白玉石桌,四個石凳,桌面上似擺放著未下完的棋子殘局,她忍不住好奇走了過去。
泛著光澤的黑白棋子,就像在棋盤上布下的一張天羅地網,沐雲歌也懂得些下棋章法,不難從棋面上看出此局已近尾聲正要收網,為何擱置於此?
「王妃還沒歇下?」
楚元戟的聲音忽從身後傳來。
沐雲歌收回視線,回頭望去,男人寬衣闊袖,墨發三千隨風飛揚,正朝著她的方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