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用呼延王活祭斷石崖英靈

呼延王一驚，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看到騎兵亂了。

有士兵倒下，有馬匹嘶鳴亂竄，踐踏！

而周圍的羽箭，紛紛攜裹著秋夜裡的寒氣而來。

等到羽箭停止，只有幾百人還在。

馬匹嘶鳴逃跑的差不多了，他們握著刀惶惶然的站在地上。

這種感覺和在馬上的感覺完全不同，有一種任人宰割的無力感。

黑暗中，有人端坐馬上，聲音冰冷：「呼延王，在斷石崖殺得高興嗎？」

呼延王一驚：「你們是大安人！」

不對，大安騎兵沒有那個能力來到北淵腹地，此處離大安最北邊的斷石崖，也有上千里的路程了。

深入地形不熟悉的北淵腹地，這是草原騎兵的天下，對於他們沒有半點好處。

「你們不可能是大安人！」呼延王皺眉頭。

謝十州冷笑一聲：「我們是大安人，來殺你們的大安人！」

呼延王調轉馬頭，直奔謝十州衝去。

謝十州微微勾唇，站著沒動，就看著萬箭齊發。

那呼延王哪裡躲得開如此多的羽箭，到底是中箭了，馬匹也被射中，轟然倒地。

他被甩出去很遠，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才停下。

謝十州翻身下馬，緩步走到他面前。

「你是誰？」呼延王唇角帶著血，面前坐起來。

陌北雲守著西州，晏尋守著燕寒十四州，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有這個能力，大安腹地的那些將領更不行。

「謝十州！」

謝十州低頭看著他，面巾拿下，一張瑩白的臉映入呼延王的眼帘。

「觀山謝十州？」呼延王一驚，不敢置信的盯著謝十州，「你不是個女人？」

這下，謝十州笑了，「誰告訴你，女人不能馳騁疆場！」

她抬頭看著四面，夜色里，草原遼闊，此時這一處火把燃起的光芒，在這草原里，猶如一點螢火。

「這麼寬廣遼闊的草原，竟然沒有培養出心胸寬廣豁達的男兒，真是讓人遺憾！」謝十州嘆道。

「你們大安都是飽讀詩書的正義之士，胸懷天下，體恤萬民，不會屠殺部落吧？」呼延王抬頭死死盯著謝十州。

可是，謝十州臉上那一雙黝黑的眼眸，清凌凌的黑，讓他心裡一個激靈。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不是一個善茬。

他敗了是恥辱，被一個女人打敗了，尤其是恥辱。

謝十州幽幽笑了：「兩軍對壘，若是你光明正大的打，大安輸了也就是輸了，贏回來就是了。但是……」

她的眼睛裡帶著濃濃的殺氣：「你們屠城，將士百姓通通沒有放過，斷石崖成了屍山血海，這麼些年，你們北淵挑起事端，年年襲擾大安，若有機會就燒殺搶掠，那個時候，你怎麼沒有想到胸懷天下，體恤萬民？」

「那個時候，你們怎麼沒有想到有今天？」

「我是謝十州，是個女人，不會胸懷天下，體恤萬民，只會睚眥必報，血債血償！」

「你們呼延部落，勇猛異常，屠殺了可以全身而退，可以掠奪我大安百姓，肆意凌辱，現在，你希望我有大義？」

謝十州猛然揮手：「挑了腳筋，帶走！」

她要用呼延王活祭斷石崖英靈！

除了呼延王，整個豹師，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因為，就是他們，是北淵可汗手裡尖銳鋒利的刀，他們傷了大安，還想全身而退？

呼延王被壓著向前，滿地的屍體，讓他的心裡都是絕望。

更加絕望的是，遠處的部落，大火騰空而起。

「謝十州，他們是無辜百姓！」呼延王嘶吼。

「難道我燕寒十四州死去的無數人不是無辜百姓？」不讓你們痛徹心扉，你們永遠不知道怕！

呼延王無言以對。

他們活不下去的時候，生存艱難的時候，就去大安劫掠，這已經成為他們的一種習慣了。

「你們劫掠物資可以，為了生存，可以理解，可是殺人放火呢，婦孺都不放過，女子還要劫掠來凌虐，這就是你們北淵的仁義？」

謝十州眸色森寒，語調森冷：「我做的，不及你們百分之一！」

「你在我們北淵腹地，謝十州，你回不去了！」呼延王狠厲的瞪著謝十州，雙眸充血。

因為謝十州的偷襲，他一敗塗地！

他一邊掙扎著，一邊從嘴裡發出尖銳的呼哨聲。

謝十州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並沒有阻止。

這夜幕下空曠的草原，秋風蕭瑟，無論是什麼樣的聲音都可以被這無邊的黑暗吞噬了。

「讓他仔細看著，這樣才能感同身受！」謝十州冷冷吩咐。

下一瞬，她的目光落在那一群從大安被劫掠來的人身上：「他們都在那裡，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要想不被人屠殺，就要自己強大起來，挺起來！」

部落被圍著，那群人拿起刀，咬牙切齒的往部落里撲去。

他們遭受過什麼樣的非人待遇，只有他們最清楚。

謝十州不止一次的想，若是邊關村落的民風也彪悍，若是男女老幼也有敢殺敵人的本事，只怕，北淵人就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

但是，她又苦笑一聲，如何能要求老弱婦孺都拿起刀劍。

若是將士兇悍，把敵人打怕了，打到聞風喪膽，百姓何須提心弔膽。

國強民安，兵強壯民膽！

一片火光里，喊殺聲震天，那些欺凌他們的人，死在他們毫無章法的亂刀之下。

他們想到了他們的親人，想到了他們的孩子，倒在彎刀下血流成河。

「謝十州，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是太師，你飽讀詩書，那是老弱婦孺，你們還是人嗎？」

呼延王嘶聲大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母親被砍刀，看著自己的幼子倒在火光之中。

謝十州端坐在馬背上，昂首挺胸，手指指著那些大安的人：「他們不是無辜百姓，他們的長輩孩子不是無辜的老弱婦孺，你們，可曾手軟？」

「我不過，是讓他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謝十州森森笑了：「你們做了初一，難道我們不可以做十五，怎麼，你們高人一等，還要把你們當成神仙供著？」

她的聲音一字一頓的傳來：「成王敗寇，殺人者被人殺，自古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