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為三位小可汗報仇
那男寵放倒了烏威,冷笑一聲。
他扔掉了手裡染血的匕首,踉蹌著後退。
臉上卻是笑著的。
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曲子,就那麼踉蹌著在風雨里遠去。
無人阻攔他,任由他離開。
風雨里,那曲子婉轉悠揚,竟然莫名適合這樣的雨夜。
眾人靜靜聽了許久,意猶未盡。
天險之地,一夜易主。
同樣,天險之內和青河之間的羌地,也都易主。
「整頓一下,薩圖很快會捲土重來!」
為首的人冷冷命令。
薩圖以為南疆將士是他囊中之物,吃了那麼大的虧,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他需要爭取時間,給某人爭取時間。
下面的人立刻忙碌起來了。
薩圖換了衣服,目光沉沉的盯著桌子上鋪展開的輿圖。
目光死死落在天險之地。
兩邊山上的先鋒營,沒有一個人回來。
一個都沒有回來。
這說明,南疆可汗有別的力量。
比如,烏塗帶著的人馬。
不對,烏塗的人應該沒有這個能力吧,這些人的實力比南疆可汗的將士可是要強。Z.br>
他們真的是南疆的將士嗎?
倖存下來的將領,齊聚在營帳里,外面的雨大一陣小一陣,寒氣逼人。
一片靜默中,有馬蹄聲急促逼近。
就聽有人翻身下馬,攜裹著一股寒氣撲進來。
「將軍,東可汗,北可汗和西可汗被偷襲了!」
薩圖猛然站起來:「什麼情況?」
「是南疆小可汗的人做的,一擊就退。」那人喘勻了氣,才定定說道。
薩圖焦急地問:「現在什麼情況?傷亡如何?」
「三位小可汗都被殺了,他們的親衛死傷不少!」
那士兵話音落,薩圖一個踉蹌:「都,都死了?」
那士兵用力點頭:「卑職親見,的的確確是死了。」
「南疆!」薩圖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到處都是森森殺氣。
他手下的將領互相看了看,齊刷刷的抱拳:「我等願意傾盡一切,為三位小可汗報仇!」
薩圖臉色沉重,深深嘆道:「可惜了,誰能想到,死去的南疆可汗竟然這麼兇殘,野心不小!」
繼而沉聲說道:「我們收攏將士,重整旗鼓,一定要把羌地的南疆餘孽盡數斬殺,這一片富庶的土地,是北淵的,不是他南疆可汗的!」
那些將領心中激蕩,目光熾熱:「將軍,我們聽你的!」
如今這羌地,剩下的兩三萬兵丁,薩圖就是王者。
羌地的百姓已經被打怕了臣服了,而羌的王室已經盡數被逃亡。
羌地還有不順心的,只有異心的南疆可汗。
如果,他們說如果……
那他們不是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這個雨夜,惶然無主的三支豹師,被領著兩萬虎師的薩圖收攏入他的隊列中。
天色微明,薩圖已經整合好隊伍:「看到那一處天險了嗎,全力一擊,那是我們最後的障礙,以後,羌就是我們北淵的疆土,是我們的糧倉,是我們的牧場,是我們躲避嚴寒溫暖的家!也是扼制大安通往西域的咽喉!」
「成敗在此一舉,有沒有信心拿下?」薩圖在大軍的前面振臂高呼。
東邊些微的曙光之下,他在馬上的身影背對著天光,莫名地讓人感覺高大了幾分。
「有信心,定然手刃餘孽!」呼聲震天。
「那就出發!」
可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出發,就看到一匹馬瘋了一般直衝而來。
馬背上似乎還掛著什麼。
眼尖的人一眼看到了馬背上的東西:「是世子爺!」
這一聲驚呼,薩圖停下了腳步。
他縱馬過去,馬背上真的是薩狼,是他的兒子。
不過,他的兒子渾身是傷,一條腿不知道被狼咬的還是磨的,小腿的肉幾乎掉光了,從腳到小腿這半截,都露出了骨頭。
他肩膀上還有黑褐色凝固的血跡,唇色蒼白,氣若遊絲。
「薩狼,這是怎麼了?」薩圖心頭一跳,轉頭叫道,「軍醫快來!」
大軍停滯,有人在地上撲上了毯子,把薩狼從馬上解下來。
他應該是怕從馬背上掉下來,所以把自己捆在馬背上的。
身上的衣服已經磨破了,身上是一道一道的血痕。
薩狼在王都,從王都到這裡,上千里,馬匹不眠不休,也要十天。
那就是王都出事了?
軍醫急忙上去營救:「將軍,還有氣,還有氣!」
「拼盡全力救治!」薩圖沉聲命令道,難怪他的蒼鷹再無動靜,王都出事了。
「將軍你看!」有人指著天險之地。
晨光里,兩山斷開的高處,有一座關口。
此時,關口上,晨光里,旌旗飄揚。
南疆可汗的狼旗!
黑色的旗幟上,銀色的狼頭在晨光下熠熠生輝。
薩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還有人!
南疆還有人,他們夜裡吃了虧,那就是南疆埋伏的人馬。
可是,也不對,南疆如果真的有埋伏,南疆可汗怎麼會那麼容易死去。
他的心裡驟然想到一種可能,如果是烏威想要那個位子,故意的呢!
薩圖沉沉笑了,不是不可能,在他們北淵,勝者為王,兄弟父子之間,為了權勢什麼不能做。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關口,縱使是月燕走廊的咽喉,又能容得下多少人。
「兵分四路,兩邊山脊各一路,另外一路翻越山嶺,前往青河與山巒交匯之處,斷然不能讓一個人回到南疆!」
南疆還有烏塗和那些兵馬,他收了羌,圖了南疆,這北淵,呵呵……
「其餘人,隨本將軍攻擊關卡!」
話音落,群情激奮。
他們策馬揚鞭,揮舞彎刀,往天下之地疾馳。
越是靠近,關口上方一排碩大的狼旗越是看得清晰。
那銀狼的眼睛森森的注視著他們,旗子在晨光里,在雨後的涼風裡呼啦啦的作響。
但是城牆上,空無一人。
城門緊閉,上面一個人都沒有,只有晨光里呼啦啦的旗子。
薩圖停住腳步,靜默了一會兒,才高聲叫道:「投石!」
士兵把木頭繩子什麼的拖過來,組裝好,還是拋石頭。
那石塊飛起來,落在城牆頂上,砸在城牆的石頭上,濺起一路的火花,但是,沒有動靜。
除了石頭的聲音,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
難道,是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