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川柔番外之獨處一室
那日分道揚鑣后,溫柔便再也沒有見過靳寒川。
溫柔猜想靳寒川大抵是被她的那句不嫁私生子給傷到自尊心了。
這個事情,她想得確實有點欠妥了。
一聽說他是私生子,沒去確認,就直接給他判了死刑。
靳寒川沒再找自己,溫柔談不上難過。
她和靳寒川,到底只是見了兩面。
不至於兩面就情深根種了。
上個聯姻對象涼了。
溫夫人又給溫柔擇選了一個聯姻對象,讓她先試著接觸。
溫柔再見靳寒川,是半個月後。
當時她和新的聯姻對象一起出席了一個酒會。
她代表溫家出席,對方則是代表自個家。
只是因為對方是她未來可能要嫁的人,所以就雙方互為對方的男(女)伴。
溫柔這回的聯姻對象跟靳寒川是同一個類型。
溫夫人也知道自家閨女喜歡有涵養有修養的男人,所以聯姻對象盡量給她找她會喜歡的人。
對方確實挺紳士有禮的,但和靳寒川相比,顯得有點刻意,不太自然。
不過故且在溫柔的接受範圍內,她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次的酒會來的人挺多的。
都是些名門望族,權貴之家。
溫柔是在去拿甜品的時候,跟前來拿甜品的靳寒川遇上的。
男人身穿藍色豎條紋襯衣,下身黑西褲,溫文又爾雅。
溫柔沒想到會在這遇上靳寒川。
她表情微愣。
看著一襲白裙,長發半挽,圓潤飽滿的兩邊耳垂戴著珍珠流蘇耳墜,整個人透著一股恬靜溫婉的溫柔,靳寒川雙目溫和,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帶著一股挖苦,「溫小姐的眼光,真是一如既往的差。」
「什麼?」溫柔聞言,驀地一怔。
靳寒川湊到溫柔的耳邊,很輕地說,「你這次的聯姻對象,是個gay。」
溫柔瞪大眼眸,滿眼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向靳寒川。
靳寒川看著她瞪大的眼眸,笑意闌珊地補充,
「而且還是下面的那個。」
溫柔,「……」
她不會這麼背吧?
有點消化不良的溫柔問他,「你有什麼證據?」
靳寒川微微眯眼,隨後像是看到了什麼,他一把握住溫柔的手,「跟我來。」
這是溫柔第一次被異性拉手,她下意識看著那隻握著她手腕,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大手。
他的手很大,掌心微熱。
她感覺手腕好似被一個暖貼給圍住了。
連綿不斷的熱度從手腕處蔓延至心臟,讓溫柔心裡騰起一股異樣。
走神間。
溫柔已經被靳寒川拉著來到了舉辦酒會的酒店後花園里。
這裡有點偏僻。
一般不會有人來。
四周黑漆漆的,溫柔有點怕黑。
「你……」她仰頭剛要問身旁的男人帶她來這幹嘛。
不想卻聽到靜悄悄的後花園里,響起了一道頗為熟悉的男音,「你瘋了?這裡是酒店,你怎麼敢把我拉來這?」
隨著那道熟悉的男音落下,又一道比較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是瘋了,我一看到你和那個女人站在一起,我就瘋了。」
「我不准你娶她,你只能是我的。」
男人的聲音透著幾分偏執。
聯姻對象的語氣帶著幾分埋怨和賭氣,「是你先要娶別人的。」
「我不娶了。你也不許娶。」
男人霸道地說著。
溫柔新的聯姻對象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他被堵住了嘴。
即便沒有吃過豬肉,溫柔也能猜到對方此時肯定是吻上了。
還沒真正聯姻,就感覺頭頂一片綠油油的溫柔心情很是複雜。
她沒有再繼續待下去,轉身回了酒會。
靳寒川跟上她。
「溫小姐,你和他們都願意試,為什麼就不能跟我試一下呢?我就那麼差嗎?」
靳寒川跟在溫柔的身邊,語氣落寞地說著。
溫柔沒想到靳寒川竟然對她還沒死心。
她以為他消失了半個月,對她早就歇了心思,不想他竟然這般說。
溫柔停下腳步,她扭頭望向他,眸底帶著困惑與不解,「以你的身份,想要找個跟你們家門當戶對的,應該不難吧?為什麼要這麼執著於我?」
靳寒川目光深邃地看著她,「大概是因為緣分。」
「緣分?」溫柔不解。
靳寒川笑著解釋說,「緣分讓我從我母親那得知了溫小姐的資料,又恰好讓我在西餐廳巧遇你。」
他看著她,黑眸帶著幾分令人陶醉的溫柔,「你要聯姻,我也要聯姻,這不是緣分么?」
「可是你不在我家族安排的聯姻範圍內。」溫柔潑他冷水。
靳寒川苦笑,「所以我才要比別人更努力點,好讓溫小姐你主動將我納入你的聯姻名單里啊。」
溫柔從未見過如此愛笑的男人。
他笑起來,真的很溫柔很迷人。
有那麼一瞬間,溫柔感覺自己被對方的笑容給撩到了。
「靳大公子如此口才,這種話應該沒少對其他女人說吧。」
溫柔覺得靳寒川過於會撩了,難保他不會是下個渣男。
「溫小姐是第一人。」靳寒川四兩撥千斤。
「靳大公子覺得我有那麼好騙么?」
溫柔才不信他。
她將手背到身後,快步往前走去。
靳寒川搖搖頭,邁步跟上她。
溫柔在甜品區吃著甜品的時候,她消失了快半個小時的聯姻對象總算是回來了。
對方春風滿面,一看就是被愛情滋潤過。
溫柔不歧視gay,前提是,不要試圖騙婚。
好在對方是個好gay。
也沒打算騙她婚。
在送她回去的時候,對方跟她說明了自己性取向是男,並且說自己不跟她聯姻了,還為此道了歉。
溫柔表示理解,並祝福他和他的男朋友。
溫柔的第二次聯姻,以失敗告終。
許是因為接連兩次失利,加上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聯姻對象,溫夫人倒是沒有再給溫柔安排新的聯姻。
自酒會那晚。
靳寒川便正式對溫柔展開了追求。
溫柔每天上班,辦公室里,都會有一束粉色玫瑰。
一共五朵,寓意為由衷欣賞。
靳寒川也不是天天都能在溫柔跟前晃悠。
而且頻繁的糾纏,容易使人厭煩。
追求的適度,才是追人的最好之法。
在被靳寒川追求期間里,溫柔也開始打探靳寒川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為人。
當知道他真的沒有談過女朋友時,溫柔心裡是雀躍驚喜的。
她對感情有著比較苛刻的要求,她可以嫁給不喜歡的人聯姻,但卻接受不了把自己的感情交付給一個身經百鍊的人。
她要麼不談感情,要麼就談一個身心跟她一樣乾淨的。
二十五歲仍舊潔身自好,而且容貌與修養都是溫柔喜歡的類型的靳寒川,真的很難讓人不心動。
不過溫柔並不打算這麼快就跟靳寒川好。
女人嘛,還是得矜持一下。
不能男人一追就立馬同意,怎麼也得有個過程,日後回味起來,不失為一段好時光。
這天。
溫柔準備回家。
她開著車出了學校沒多久。
就電閃雷鳴,狂風呼嘯,下起了大暴雨。
車子行至一個低洼區的時候,她的車子忽然熄了火。
十八歲考了駕駛證至今,溫柔還是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
外頭還下著大暴雨。
跑車底盤低,低洼區的積水已經沒過她一半的輪胎,如果雨要在持續地下,水位很可能會將她整個車子覆蓋。
第一次遇上這種事,溫柔坐在車裡,有些不知所措。
恰好這時。
靳寒川給她打來了電話。
溫柔接起電話。
對方清朗磁性的聲線隔著音頻悅耳地傳了過來,「你回去了嗎?外面下暴雨了,很多地方都被水淹了,你要是還沒回去,今晚就在學校或者附近酒店住一晚吧。」
聽到男人聲音的那一瞬間,溫柔眼眶都濕了,她聲音顫抖地跟靳寒川說,「我已經在半路了,現在我車子熄火了。」
靳寒川一聽溫柔這話,立馬問她,「你現在在哪?」
溫柔偏頭看了一眼窗外,雨太大了,她啥都看不見,「雨太大了,我看不清外面的建築物。」
靳寒川當即又說,「微信發個定位給我。」
溫柔切換到微信,給靳寒川分享了定位。
靳寒川人在公司,而且離溫柔目前所在的地方不遠。
開車也就五六分鐘的車程。
靳寒川掛斷電話。
跟同事借了一輛底盤高的路虎,直接朝溫柔所在地開去。
來的路上,他怕溫柔害怕。
便又給她打了電話。
他一路安撫著溫柔。
靳寒川到的時候。
溫柔的車子輪胎已經沒過了八成,如果待上個把小時,水位估計能沒過車窗,直逼車頂。
靳寒川出現的那一瞬間,溫柔彷彿看到了她的蓋世英雄。
他冒著車子有可能會熄火的風險來接她,她又如何能不感動呢。
從小到大沒怎麼得到過的安全感,此時此刻,溫柔在一個追求者身上體會到了。
內心深處某些情感在瘋狂地生長。
靳寒川將車子開到溫柔的車子旁邊。
他先是讓溫柔把車窗降下來,然後他也把車窗降下來並且伸手去拉她。
溫柔握住靳寒川的手,從車裡爬了出來。
她踩著車窗,慢慢地爬到靳寒川降下的車窗。
靳寒川攬住她的腰,將她拉了進來。
水位還在漲,為防止自己開來的車也熄火。
靳寒川幾乎在溫柔坐好的瞬間,就立馬啟動車子,朝公司的方向開去。
溫柔爬過來的那一分鐘里,她被暴雨淋得濕透。
身上淌著水珠,她宛如一隻落湯雞似的,坐在副駕駛上。
靳寒川看到了,但他目前無暇顧及她。
他得趕緊將車子駛出低洼區。
望著駕駛座正專心開車的男人,溫柔心裡猶如被一片羽毛輕輕刮過,酥酥麻麻的。
溫柔痴痴地看著身側的男人,目光是那般的崇拜仰慕。
感覺到有股目光炙熱地盯著自己,沒怎麼和女人打過交道的靳寒川不禁紅了耳根。
他這一生,除了生養他的陳雲香,就只跟郝恬恬一個女孩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過。
可惜恬恬心有所屬,只把他當哥哥、知己,相處期間,從未用過這種的目光看待過他。
哪怕他當年說讓她儘管把孩子生下來,他來養她們母子時,她也只是淡淡地看著他搖頭說,「阿川別鬧。」
靳寒川本來是要將溫柔送到了距離他公司沒多遠的一個五星級酒店的。
但因為回家的路段都積了不少水,許多人回家的路被堵死,所以周圍的酒店已經滿房了。
沒辦法,靳寒川只能帶著溫柔回了公司,讓她先在自個的辦公室的休息室將就一夜。
溫柔身上全都濕透了,頭髮還冒著水珠,靳寒川怕她感冒,讓她趕緊去沖個熱水澡。
靳寒川這裡沒有女人的衣服,他只好出去附近商場,去給溫柔買換洗的衣服。
許多地面都積水了。
只是分深淺。
溫柔運氣不好,恰好在低洼區熄了火。
靳氏集團這邊的地段比較高,但馬路仍舊積了十幾厘米高的水。
外頭暴雨還在持續的下著。
靳寒川在辦公室的時候,換了拖鞋。
他踩著拖鞋,挽起褲腿,手裡拿著把黑色的雨傘,徑直地朝附近的商場走去。
溫柔洗完澡出來,剛要問靳寒川,有沒有吹風機時,卻發現辦公室里,沒有男人的身影,她披著男人的浴袍站在休息室的門口,神色有些怔愣。
他出去了嗎?
溫柔面露疑惑。
靳寒川是在幾分鐘后回來的。
回來的時候,手裡不僅提著給溫柔買的衣服,還有一份晚餐以及一碗紅糖薑茶。
靳寒川進來的時候,褲腿依舊是高高挽著,他身上有點濕。
兩邊手臂的衣料貼身地貼著皮膚,肌肉鼓鼓囊囊的,看著就分外的結實性感。
溫柔無意識地吞了吞口水,覺得像這樣的靳寒川,有點欲。
靳寒川看到濕發披肩,身上裹著自己浴袍的溫柔時,耳根不禁漲得通紅。
溫柔身材挺好的。
加上身上穿著的又是男式浴袍,領子比較大。
而且還是夏季的。
衣料比較薄。
不僅胸前白得晃眼,兩邊胸口的濕發下,隱約可以看到凸點。
靳寒川趕緊把頭低下。
將手中的餐食和紅糖薑茶放到茶几上,靳寒川把給溫柔買的衣服給她拿了過來。
「這是給你買的衣服,衣服都是按照你身高和體型大約買的,你看看合不合身。」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不敢看溫柔,而是看著前方。
溫柔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的反常。
看著男人遞過來的紙袋子,溫柔的心中無盡的暖意蔓延。
她接過靳寒川遞過來的紙盒子,道了聲謝后,轉身進了休息室。
她將休息室的門反鎖。
然後過來將袋子里的衣物拿了出來。
一條連衣裙,以及一套沒拆封的內衣褲。
溫柔將浴袍換下,然後將靳寒川買回來的新衣服換上。
內褲彈性好,很合身。
許是不知她穿什麼尺碼的內衣,他買的是均碼的背心內衣。
穿起來還挺舒服的。
換好衣服的溫柔打開休息室的門,先是跟靳寒川道了聲謝,隨後又問他,「你這裡有吹風機嗎?」
靳寒川點頭,「有,我去給你找,你先把紅糖薑茶喝了。」
溫柔聞言先是一愣,爾後再度被男人的細心給感動到了。
她踱步朝他走了過來。
靳寒川進去給她找吹風機。
她則是坐在沙發上,端起靳寒川給她打包的紅糖薑茶,小口地喝了起來。
她邊喝邊瞅著休息室的方向。
明明甜的是嘴巴,暖的是胃。
可溫柔卻覺得心也是甜的暖的。
溫柔自小出生在一個富有的家庭,她幾乎什麼都不缺的,唯獨愛,她所得到的太少了。
像這樣被人在意重視的感覺,太讓她稀罕了。
她什麼都有,唯獨缺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人。
就在溫柔神遊之際,靳寒川拿著吹風機走了出來,「喝完嗎?喝完就來吹頭髮吧。」
「嗯。」溫柔放下手裡只剩下一點的紅糖薑茶,抬手接過了靳寒川手裡的吹風機。
目光觸及他濕透的雙臂時,她忙說,「你也趕緊去洗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嗯。」靳寒川聽她的話,轉身重新進了休息室。
溫柔則是找了插座,將吹風機插上,然後將頭髮吹乾。
溫柔吹乾頭髮的時候,靳寒川也洗完澡出來了。
他讓溫柔別拔插頭,他也要吹。
溫柔將吹風機遞給他后,去吃他帶回來的飯餐。
打開盒飯的時候,她不忘問靳寒川,「你吃過了嗎?」
靳寒川這會兒還沒開啟吹風機,「吃過了。」
「哦。」見他已經吃過,溫柔也不再顧忌。
她端起盒飯,優雅地吃了起來。
邊吃邊忍不住瞄靳寒川。
男人身上穿著一套幽藍色的睡衣。
真絲材質的。
因為是夏天,所以上衣是短袖的。
坐辦公室的男人都黑不到哪兒去。
靳寒川挺白的。
白皙的手臂擱在頭頂撥弄的時候,莫名的撩人。
仗著靳寒川低頭吹髮,溫柔便肆無忌憚地盯著。
只是盯得太入神,一不小心就被抓包了。
兩道視線對上的瞬間,溫柔心跳驀地加速。
她忙不迭地低頭去夾菜。
也沒注意自己到底夾的啥,就往嘴裡送,結果一口咬下去,才發現是塊姜塊。
溫柔的臉龐瞬間扭曲。
她下意識把姜塊吐出來。
靳寒川看到這一幕,都顧不上笑她,忙放下吹風機,去給她倒了杯水過來。
溫柔接過靳寒川遞過來的水,咕嚕地灌了起來。
男人看著她這般,忍不住打趣,「溫老師,吃飯還是不要分神比較好,你覺得呢?」
溫柔低著頭,紅著臉,沒吭聲。
見她臉頰紅得像天邊的兩塊雲霞,靳寒川不再捉弄她。
他邁步朝窗邊走去。
雨勢是一點都沒有小。
照這樣下去,整片區域都要被淹了。
南城本來就是一個雨季颱風多的季節。
沒想到今年,還來了一場特大暴雨。
溫柔吃完飯,走到了靳寒川的身旁。
此時夜幕已經黑下來了。
整個城市被大雨覆蓋,幾乎看不清樓下的建築物。
但看印在玻璃上的水珠,也能猜到雨勢有多大。
溫柔感慨說,「記憶里,好像這是南城第一次下這麼大的雨。」
靳寒川看著模糊的玻璃,微微點頭,「確實記憶里,第一次下這麼大的雨。」
「剛剛氣象台發布了信息,說未來三天還有大降雨。」他偏頭瞥向溫柔,眼底帶著幾分促狹的笑意,「這幾日,溫老師怕是回不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