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爛劍袋

聲音蒼老虛弱，帶著嘲弄，直接響徹在寧游的腦海中。

「誰！」

寧游心中一驚，轉頭看去，可屋內空空蕩蕩，一個人影都沒有。

「哈哈哈，寧家嫡系獨苗，卻認不出自家的寶貝，看來寧康伯確實已經不打算讓你活著了。」

聲音再次在寧游腦海中響起，嘲弄的意味更加濃郁，帶著譏笑。

「你到底是誰？」

「知道些什麼？」

寧游面色微沉，心中泛起不安。

寧康伯就是老頭子的名字，聽這神秘聲音的口氣，似乎對寧家最近發生的事知之甚祥？

只是不知道，這聲音是什麼身份？

在這件事里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子，你想活命嗎？」神秘聲音問道。

「我現在就活的好好的。」寧游環顧四周，緩緩的說道。

「哈哈，小子，不要故作鎮定了，若不是已經感受了恐懼，你也不會出現在這裡了。」神秘的聲音譏笑道。

「如我所料不差，你上面幾個叔伯父輩，都已經死絕了吧，你現在是寧家男丁獨苗了？」

「你到底是誰？」寧有臉色微變。

「嘿嘿，小子！」

「下一個死的就是你了！」

「別裝鎮定了，想活命的話，就往上看！」

寧游心中一震，抬頭看去。

只見房屋正上方，有光紋閃過，一隻破破爛爛的劍袋突然出現，懸空而立，劍氣鼓盪，絲絲如電，在空中晃動不休，但很快就恢復平靜，再次隱匿不見。

「看到了嗎，小子！」

「這就是你寧家的好寶貝！」

神秘聲音似乎做了一件很吃力的事情，聲音變的更加蒼老虛弱了。

自家的寶貝？

寧家的寶貝？！

寧家有什麼寶貝，寧游前身並不知道。

可寧游是看過聊齋聶小倩的人，知道寧采臣當年被異人燕赤霞贈送了一個劍袋，曾一劍擊殺驅使聶小倩作惡的夜叉。

那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但寧游穿越后，曾四方打聽，卻沒聽說過寧家有這麼一件寶貝，後來他就放棄了，以為丟失了。

畢竟三百年，物是人非，這又是一個真實無妄的世界，人流涌動，事世熔爐，時過境遷，很多東西，都找不到書上的影子了。

但現在看來，劍袋依舊在，只是被人隱匿了。

寧游心中思緒亂飛，聶小倩的故事浮上心頭，突然間，他福靈心至，對著上空喊道：

「你被困在了劍袋裡？！」

神秘聲音似乎怔住了，過了好一會才緩緩的說道：

「心思敏捷，怪不得能找到這裡來，沒有像你爹一樣，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過我被困在劍袋裡，也不算什麼秘密，我讓你看到劍袋，就是想告訴伱事情的原委，事到如今，你我皆需自救。」

隨後，神秘聲音緩緩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我本山中一道人，三個月前，雲遊至此，受到你家老太爺的款待，向我尋求延壽之法。」

「凡人之壽，皆由天定，生老病死，人之常態，豈可逆天而行？」

「我斷然拒絕了老太爺的要求，但不曾想，你寧家宅中還有這樣一件寶貝劍袋，老太爺趁我不備，將我困在劍袋內，索求延壽之法。」

「無奈之下，我只好給了他一件我多年前雲遊所封印的一件詭物，黑陰壽壇。」

「凡使用詭物，必須付出代價！」

「黑陰壽壇雖然可以助人延壽，但代價卻是要偷取親生男丁血脈的壽命。」

「我本以為虎毒不食子，老太爺就算知道這個辦法也不會用的，但沒想到，人之將死，求生之欲竟能大過人倫親情！」

說到這，神秘聲音長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老太爺本來答應我，只要我交出延壽之法，就放我自由，但沒想到，寧康伯已經喪心病狂，背棄諾言，不僅不放我出去，還嫌棄黑陰壽壇的偷來的壽命太少，要我給他繼續提供延壽之法。」

「延壽之法，逆天之舉，豈是那麼容易的。」

「我百般解釋，但寧康伯就是不信，將我困在劍袋中，威脅要讓劍袋將我化為清水，讓我受盡折磨。」

「好在，寧康伯為了從我這獲取法門，讓我可以穿過劍袋和外界交流，今日才得以與公子交談。」

神秘聲音突然變的的柔和起來，蒼老的聲線很是慈祥，再也沒有之前的嘲弄譏笑，帶著濃濃的誠懇。

「之前是我遷怒公子了。」

「寧康伯作惡，但公子是無辜的，我不忍見公子喪命，也不忍見寧家絕後。」

「現有一法，可解救公子，不知公子可願自救？」

蒼老的聲音一口氣說了很多，寧游細細傾聽，辨別真假，心中有所明悟。

這道人......說的話，寧游總感覺其中有一些細節很是蹊蹺，不敢全信。

加之對方的態度前倨後恭，在自己道出他困在劍袋中的事後，似是換上了一幅面孔，態度詭異，不似好人。

可關於老頭子偷壽的事，寧游有種強烈的感覺，似是真的。

一切都能對的上了。

自己是下一個被偷壽的對象？

我要死了？

寧游心中念頭急轉，雖無法信任劍袋中的存在，可還是不願意放過這個自救的機會，決定再聽聽。

「什麼辦法？」

「很簡單，我有一法，名為落寶印，雖是殘決，但只要對方祭煉手段不佳，沒有達到圓融合一的境界，亦可落盡天下萬寶，令其短暫失去靈性。」

「此劍袋雖是寧家祖傳寶物，但寧康伯沒有修為，只靠口訣和血脈祭煉，沒有達到圓融合一的境界。」

「公子也是寧家血脈，只要學會寶印，即可短暫使劍袋失去法力，屆時，我就可脫困，助公子脫離險境。」

神秘聲音輕聲說道，語氣誠懇，帶著一絲蠱惑。

寧游聞言，卻是哈哈一笑，不以為意。

「閣下這算盤打的也太響了吧，所有事情里，估計只有救你這一條是真的。」

「什麼偷壽，黑陰壽壇，怕不是唬人的，想讓我救你出來而已！」

「哪裡有什麼黑陰壽壇？！」

「虎毒尚不食子，爺爺又豈會害我！」

「而我若不救你，怕是你要死了吧！」

寧游冷哼一聲，不屑一顧，佯裝不信，用言語刺激著劍袋中的存在，希望獲取更多的信息。

房間內安靜了一會，那神秘聲音才繼續響起。

「公子既然來此，還四處查看，定是已經發現異常了，就不要和我呈口舌之利了。」

「搬開腳下石磚，公子就能發現黑陰壽壇了。」

「偷壽儀式已經開始，公子一看便知。」

聽到這話，寧游沒有猶豫，彎腰輕敲，果然發現了磚下的異常，是空心的。

打開石磚，裡面有一座黑色的小祭壇，一尺高度，左右兩邊各有一個黑色的猴子雕像，背身雙翅，猙獰邪惡，其中一個雙目猩紅，嘴巴張開，對著虛空吸取。

另一個則嘴巴緊閉，雙眼合上。

兩個猴子的身上，各用鮮血寫上了一行小字。

「寧游！」

「寧康伯！」

寧游輕聲念出這兩個名字，左邊的雕像口中頓時浮現出一條白線。

而那白線的盡頭，赫然是寧游的心臟！

寧游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白線稍縱即逝，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眼中閃過寒光，寧游伸手拿向祭壇，想要將祭壇砸碎。

但就在他伸手的瞬間，祭壇正上方有劍氣飛出，刺破了寧游的肌膚，阻止了他的動作。

「寧家傳家的寶物，本是驅邪避鬼的，如今卻被用來守護詭物，真是可悲。」神秘的聲音在寧游心頭響起，長嘆一聲。

「怎麼才能阻止偷壽儀式？」

親眼見到祭壇，寧游心中最後一絲對爺爺的僥倖也沒了，沉聲問道。

「儀式一旦開始，想要阻止，只有兩個辦法，第一，擊殺儀式施術者，第二，摧毀詭物。」

「每一件詭物的來歷都神秘莫測，刀劍難傷，水火不侵，除了極少數天材地寶打造的神兵利器，幾乎難以損毀。」

「況且，有劍袋保護，你根本都摸不到壽壇的。」

神秘聲音緩緩說道。

「所以，你只剩下一個辦法。」

有聲音在房間內響起，帶著絲絲寒意。

「殺了寧康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