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人類道德下限

李墨是真沒想到，為了自己竟然會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他明白諾獎在文學界的地位，也知道，國內還從來都沒有人得到過諾獎，但佔領機場停機坪列隊歡迎這個排面就未免有點太大了吧！

在飛機上的一片掌聲之中，李墨走下了舷梯，抬頭一看，嚯！好大的陣仗！

停機坪上光是敲鑼打鼓，手裡拿著花束歡迎的人群，就足足有好幾百人！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十個西裝筆挺，或是大腹便便，或是一臉官相的人，站在隊伍的最前面，臉上全都帶著半真半假的笑容。

李墨目光一轉，便看到了肖元初。

這也是他在這群人裡面，唯一認識的熟人了，立即遙遙招手打招呼。

肖元初亦是滿臉喜色，快步走上來，握住李墨的手，笑道：「你總算是回來了！這些都是作協，還是文化部的領導！都在等著你這個為國爭光的大英雄，載譽歸來呢！」

果然全都是領導！

李墨不以為意的一笑：「對於這些所謂的領導，他還真沒什麼感覺。」

肖元初小聲說道：「你可千萬別小瞧他們，這次來的至少都是副主席以上的！要不是我和你熟，都沒有資格來接你！不然你以為，首都機場，會專門為了哪個明星，搞這麼大的陣仗？」

說白了，不就是想沾點光，想把這件事往自己的履歷上的添一筆么？

李墨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臉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領導們當然是親切熱情的，說話自然是體貼入微，讓人如沐春風的，做事更是平易近人的……

寒暄之後，一位領導慈祥的說，他們給李墨特意準備了歡迎宴會，還有國內更多的文學同仁，都在等著李墨說獲獎的經驗和感言呢！

李墨本想拒絕，但聽說還有許多媒體以及文化圈內的自媒體要採訪的時候，略微琢磨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

宴會很隆重，會場更加氣派。

大幾百號人全都在宴會廳外面列隊歡迎，等到李墨他們的車到了之後，立即熱烈鼓掌！

看到這種場面，李墨心中卻並沒有半點興奮之感，反而卻有些尷尬到頭皮發麻的感覺。這官樣文章做的，有點太過分了！真正搞文化的，搞學術的，誰願意摻和這種亂七八糟啊！

下車之後，登時就有許多媒體圍攏了上來……

「李墨先生！請問，您獲得諾獎之後，有什麼感覺？得到了諾獎，對您的生活，有什麼改變嗎？」

「李先生，您這本《老人與海》，在國內並沒有太大的反響，但卻在國外拿到了最高榮譽的諾獎，對此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老師！我聽說你的主業是演員和歌手，寫書只是你的副業！那麼這次拿到諾獎之後，你今後的人生規劃，會有所改變嗎？」

……

無數記者舉著話筒，紛紛向李墨問出各種各樣的問題。

與此同時，這一幕也在互聯網上進行著直播，實在是因為諾獎的影響力太大了，觀看電視和網路直播的網友，至少有數千萬！

「哇咔咔！墨哥果然是我墨哥！每次上直播都是這種大場面！之前是春晚，再來是購物狂歡節，現在竟然變成了諾獎得主！接下來，還不知道這傢伙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兒呢！該不會是真要上天吧？」

「上天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去趟空間站，或者乾脆直接登月么？我覺得墨哥能行！」

「卧槽！你們也把墨哥說的太全能了！天都能上？不過我是絕對相信墨哥的，只有咱們想不到，沒有墨哥做不到！」

……

網友們興緻勃勃的討論著，網路直播的彈幕已經飛起，電視直播前的觀眾也全都興趣盎然，期待著李墨能說點什麼。

李墨當讓想要說點什麼，此時他的目光正在周圍掃視，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

片刻后，他終於問道：「請問，有個叫范澄的，自稱專門幫人讀書的人，來了嗎？」

范澄？

所有人全都一愣。

但片刻之後，在人群的最外圍，忽然有人見著嗓子叫到：「來了來了！我來了！」

鏡頭一轉，所有人頓時便全都看到了，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圓臉男人，一邊猥瑣的笑著，一邊受寵若驚的往裡面擠來。

「呵呵，各位麻煩讓讓！我就是范澄！李先生肯定是看過我的文章，特別欣賞我！讓我進去……」范澄此時臉上全都是小人得志的神色。

見到這傢伙，許多文化圈的記者，不由得全都皺了皺眉。

外面那些腦殘的小資不知道，圈內人難道還不知道這個范澄是個什麼玩意？他就是個趨炎附勢，靠著跪舔那些大佬，順便再踩一下無名小卒的，十足的齷蹉小人啊！

李墨為啥要叫他？難道堂堂諾獎得主，也喜歡這個調調？

范澄擠到李墨身前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臉上依舊帶著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說：「嘿嘿！墨哥！您叫我？」

李墨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傢伙，忽然似笑非笑說：「原來你就是范澄？其實我叫你也沒啥事，就是想看一看，人類的無恥下限，長什麼樣子。」

人類的……無恥下限？！

此話一出，周圍頓時全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只不過幾乎所有人的眼中都是爽快的情緒，唯有范澄本人的表情是懵圈的！

「聽不明白么？」李墨冷笑。

范澄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李墨淡笑說：「那我就讓你更明白一些，我正在網路上連載一本書，書名叫《雪中悍刀行》。」

雪中悍刀行……

范澄這傢伙猛的一哆嗦！

《雪中悍刀行》這本書，最近在互聯網上越來越火爆，主要的原因是這本書寫的是真好，讓人有一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除此之外，另外一個原因是，這本書的作者筆名叫做「乾死范澄」！

這段時間范澄這傢伙可沒閑著，上躥下跳的，各種找這本書的彆扭，無論有沒有機會，都要罵一遍這本書的作者！

但這傢伙也並沒有討到什麼好處，雖然這本書的作者沒什麼名氣，本人也沒有出面表態，但廣大網友卻紛紛站出來，幫他回懟范澄！

實在是因為，范澄這傢伙的人緣實在是太差，除了那些自以為是的小資之外，根本就沒幾個正常人喜歡他這種人，正如李墨之前說的一樣，正經人誰用得著別人幫自己讀書啊？好書壞書，喜不喜歡，自己不會長眼睛看？不會用腦子思考？

喜歡范澄這種傢伙的，基本上全都是自己懶得讀書，但卻想在別人面前裝高雅，讓別人以為自己啥都讀過的裝比犯而已。

范澄原本對雪中悍刀行的作者，憋了一肚子的火，一直都在暗戳戳的琢磨著，怎麼算計這個作者。可現在當聽到了李墨的話之後，這傢伙瞬間就傻比了。

那個作者竟然是李墨，諾貝爾文學獎的得主？這也太誇張了吧！

此時的范澄，心裡除了震驚就是震驚！而且這傢伙也終於猜到，李墨為啥要在這個時候，當著這麼多人，乃至於全國觀眾的面，把他叫過來了！

這不是要捧他，而是要把他給直接踩死啊！

「李、李老師……」范澄此時頭髮根都要炸裂，腿肚子都轉筋了。

李墨冷笑說：「你可千萬別叫我老師，我丟不起這個人！大家猜的沒錯，我李墨在獲得諾獎之前，也寫過網路小說！而且我的寫的書還不是很火，也並不賣座！但這樣又怎麼了？難道寫網路小說的，就不是作家？他們寫的故事，就永遠等不上大雅之堂？」

嘩！

此話一出，所有人頓時全都一片嘩然！

正在看直播的觀眾們，也都亂了套了！這又是什麼情況？李墨竟然也寫過網路小說？！

要知道，直到現在，許多人都還記得，范澄之前在他的自媒體上，曾大言不慚的狠狠抨擊網路小說！而當時他主要所抨擊的矛頭，正是全網最為火爆的，《斗破蒼穹》！

那時候，這傢伙可是把《斗破》給罵慘了，哪怕就算是無數的粉絲力挺斗破，但畢竟范澄這傢伙抱著主流文學的大腿，仗著官方狐假虎威，生生的把斗破給壓了下去，要不是作協內部的意見不統一，斗破這本書都要被直接封禁了。

當時的范澄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凄慘！

因為他現在所面對的，並不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作者，而是剛剛得到了諾貝爾文學獎的，全國乃至全世界首屈一指的，文壇巨匠！

在李墨的面前，別說他一個小小的阿諛奉承之徒，就算是作協種有權有勢的人物，也不敢招惹！

李墨冷冷的看著范澄，問：「所以，我說你是人類道德的下限，有錯么？如果你覺得有問題，那麼可以去問問所有的讀者與百姓！看看他們怎麼說！」

此時網路上早就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根本就不用李墨號召，許多網友還是有記憶的，更是可以分辨出是非黑白的！

無論是范澄的微博，還是他的那所謂的讀書app，全都開始被屠版了！原本還在拿著app裝作自己博學多才的裝逼犯們，更是見機極快！一看這個app被罵成了翔，立即就開始撇清關係。仟韆仦哾

原來張嘴閉嘴就是「范澄說」的裝逼犯們，現在再也不范澄說了，誰要是再在他們面前提起這個名字，他們都一臉的嫌棄。

剎那之間，范澄眼見著就要徹底涼了！

而就在這時，一個禿頂的老頭，卻忽然向前走了一部，輕咳了一聲說：「嗯咳！李老師，差不多就行了！接下來還有慶功宴呢！」

差不多就行了？

李墨轉頭瞅了那老頭一眼，問：「你哪位？」

老頭見李墨竟然不認識他，頓時有些尷尬，立即自我介紹說：「我是作協副主席，甄步高。」

甄步高？就是那個甄婷申她爹是吧？李墨本來就想要找他的晦氣，卻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自己主動送上門來了！

李墨微微一笑，看著甄步高說：「甄主席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差不多就行了？當初在給你女兒爭作協名額的時候，你怎麼不差不多就收手？非要把人往死里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