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你們能忍我不能忍!
柳欣鳶一個皺眉,看向兩人的眼裡充滿了厭惡,再看一旁陳蕊早就哭紅了眼,坐在地上暗自垂淚,心裡的怒火一下子湧上來,大步走上去,再也不見往日的懦弱不堪,直視著兩人:「誰打的?」
聲音低沉。
張秀秀早就對這個侄女起了戒備心理,沒有說話,站在一旁,倒是收斂了許多,只是眉眼之間還是充滿了怒氣,氣沖沖地盯著她看。
王芳芳嗤笑一聲,仰起頭,充滿了鄙夷不屑:「怎麼,是我打的,難不成你還有意見不成?」
她想的是柳欣鳶還和以前一樣,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如畜生一般打罵也只會和她那娘一樣牙齒打落肚裡吞,哪裡會有什麼怨言而出,可是她千想萬想都沒有想到的是,在她話音剛落時,柳欣鳶的臉色突然變得凜冽起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啪了一聲,臉上火辣辣的疼。精華書閣
柳欣鳶的手還沒有收回啦,舉在半空,眼神如同從地獄之中爬上來的惡鬼,狠狠地盯著王芳芳,聲音狠厲:「這就是下場。」
王芳芳臉頰如同被火燒過般的痛,下意識的就想打回去,可是抬頭的時候卻對上了柳欣鳶的目光,原本的氣焰一下子像被冷水澆灌一樣,再無分毫。
她活了這麼多年,竟然第一次對一個十四歲的女娃產生了畏懼心理,更何況這個人以前還被她按在地上吐過口水,她也對她感受到了一絲恐懼。
張秀秀在一旁早就目瞪口呆了,怎麼也沒有想到,柳欣鳶竟然這麼大膽,直接就打了自己的奶奶,就是她再怎麼囂張跋扈,也不敢正面和王芳芳起衝突。
可是柳欣鳶不一樣,她不僅這樣做了,而且現在看起來,並無任何心虛的樣子。
她再一次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看法,夾雜著畏懼。
而跟在後面的柳義德剛一進來看見這幅場景,只覺得血都直衝腦門,大喝一聲:「柳欣鳶!」
他怎麼也沒想到,柳欣鳶竟然這麼大膽,敢沖自己的母親動手。
柳欣鳶毫不畏懼地轉頭,收回自己的手,冷眼看著柳義德。
陳蕊早就被震驚了,這麼多年來她習慣了逆來順受,就是教育女兒也是秉承著這樣的道理,前十四年她遇事不敢出頭,唯一會做的事情就是暗自垂淚,記憶里還清楚的有尊嚴的回絕別人,已經是多年以前自己在京城當歌女的時候。
而如今看著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女兒舉起了手打了王芳芳一巴掌,藏匿在內心的震驚中還夾雜著多年以前自己的尊嚴,彷彿如同這一巴掌打過去,依稀之間又回到了當年。
可是這麼多年的逆來順受已經和她造成了根深蒂固的想法,這念頭過去之後,她心裡的恐懼再次上來,恐懼著二房一家接下來會對自己幹些什麼。
柳仁德也是震驚的,饒是他還躺在一旁動彈不得,可是反應過來之後,和陳蕊一樣的反應就是責怪柳欣鳶,當下就是一聲大喝,混合著怒氣:「欣鳶!給你奶奶道歉!」
柳欣鳶脖子一梗,恨聲道:「我偏不!」
被欺負到了頭上還要忍著,柳欣鳶的人生就從來沒有受過這樣子的冤枉氣,來到這個地方之前她的親生母親也是這樣教育她的,若是有人欺負了自己,只管欺負回去就是。
更何況,從心理上來說,她和柳家的人也沒有任何親情關係,只不過是她們之間的血緣而已才讓她不得不熱臉面對,要不是陳蕊兩人,她大可以直接提著東西走人,反正自己有空間,又山奈,去哪裡都好,也不用在這裡受氣。
一想到這裡,她就只覺得委屈湧上心頭,看向面前的人也紅了眼圈,再次重複:「我偏不!她們一家人欺負我們欺負了多少年,爹你能忍我可就忍不了!」
「欣鳶,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柳義德也算個笑面虎,見柳欣鳶如今這幅樣子,倒是先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卻又顧及著自己因此丟了工作,聲音里都帶著恨意,「我們一家哪裡欺負過你們,我為了你給你找了一門好親事,結果你是怎麼做的?半夜鬧得人家雞犬不寧,如今我還因為你丟了工作,你說,到底誰更冤枉?」
柳欣鳶露出來一個冷笑,看向柳義德的眼神里都帶著寒風般的冷意,像是聽見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開口,帶著咄咄逼人的氣勢,反問道:「叔叔因為我丟了工作?」
柳義德一愣,咽了口口水,他不是一個多有骨氣的人,看見對方這個樣子本能就虛了一半,抬頭挺胸,怒瞪著她:「是!」
「那我想問問叔叔,叔叔嘴裡說的給我找了一門好親事,確定了對方不是一多歲比我爹還要大的男人,膝下已經有了一子一女,一嫁過去,就要讓比我還大的孩子叫我當娘的人?」一番話說的柳義德臉色又青又白,隨後她話鋒再一轉,帶了絲玩味,「以及叔叔真的不是為了給自己的老爺留個好印象,順便貪圖了那彩禮,才給我介紹這門親事的嗎?」
「倘若叔叔真的問心無愧,自己願意告訴所有人不是這樣的!那欣鳶就知錯,自己抬著自己去了那張家嫁給那張老爺,不用任何人說,還給奶奶道歉,怎麼,叔叔覺得我這話說得對也不對?」
柳義德的臉色登時變白完了,他一番心思被對方盡數說出來,啞口無言,握緊的拳頭出賣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張秀秀站在一旁想插話,卻被柳欣鳶丟過來的一個眼神制止了。
她覺得一股寒氣從自己腳板湧上,如墜冰窖,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面前的這個懦弱孩子,竟然讓她產生了恐懼。
「柳欣鳶,我不管你再怎麼巧言善辯,你退親管你退親的事,這聘禮我們是絕對不會退的!」王芳芳尖著嗓子,突然在一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