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怒火
「放心好了，她沒這個膽子，康茹也不會讓她這麼做。」
說話間，又是一篇經文寫好。
林氏將其放到一旁的箱中，箱子裡面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宣紙，上面全部都是佛經內容。
恐怕除了她自己，誰都不明白這佛經的意義。
嬤嬤想起今日宋慕綰的變化，還想說些什麼，可還沒有開口就被打斷。
林氏閉上了雙眼，開口道：「嬤嬤，不該管的事我們不必去管，否則徒增煩惱絲。」
「唯。」
深深的看了林氏一眼，嬤嬤有些難受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回到芳心院的宋聲聲再也控制不住怒火。
她不等丫鬟把門關上就直接把院里的盆栽糟蹋了個遍，隨著瓷器破碎的還有那些原本開著嬌艷的花卉。
濕潤的泥土和鮮艷的花朵散落在院里四處，很是不好清理。
但是在暴怒的宋聲聲面前，根本沒一人敢阻攔。
他們都是貼身照顧宋聲聲的，自然曉得這位主子是什麼樣的性格。
外人看起來柔弱，無辜，實際上卻是善妒、脾氣暴躁。
有的時候發起火來，就連下人都會遭殃。
「蠢女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變聰明的！還敢這麼羞辱，遲早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宋聲聲大聲的叫嚷著，表情很是不忿，看誰都像是在看仇人。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康茹的到來。
康茹今年三十風韻猶存，在眉宇之間總是隱隱藏著一股的愁緒。
在外人眼中，她永遠都是輕聲細語的講話，從來不和人起爭執，也不是跟人急眼。
現在她來到芳心院，院里的下人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都希望茹小娘能夠好好的勸一勸宋聲聲。
她也不負眾望，一來就將宋聲聲帶到了房間里，只留下一貼身丫鬟在旁伺候，讓其他人去打掃了滿院的狼藉。
「姨娘，你可要替我做主呀。」
因為身份的緣故，宋聲聲不能直接叫康茹為娘，哪怕是在自己的院里也不行。
她委屈地投入對方的懷中，很是難過的說道：「你都不知道我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宋慕綰就像瘋了一樣，見人就咬，不論我說上什麼都要懟幾句，實在是太可恨了。」
「聲聲，那畢竟是大小姐，身份尊貴，不是咱們可以招惹的。你以後還是別跟在她身邊了，不然以你這性子，忍也忍不下來，到頭來落得自己一肚子的氣。」
「姨娘，那宋慕綰不過是個蠢貨，憑什麼能過得這麼逍遙自在。而我處處比她強，處處比她優秀，僅僅是因為我庶女的身份就不受人待見，我不甘心。」
在親娘的懷中，宋聲聲越說越生氣。
「別的不說，光是兩院子就是天差地別，她的叫如意院，心想事成，萬事如意。我的就是芳心院，粗鄙不堪、俗不可耐。旁的更是不消多說……」
這些年來因為身份的差別，哪怕並沒有因此受到太多的差別對待，宋聲聲還是覺得不甘。
在這期間，康茹一言不發，只是默默的拍著女兒的背安慰著她。
等到宋聲聲不再發泄情緒后，她這才開口說道：「那今天是因為什麼？」
仗著康茹不會去詢問宋慕綰，宋慕綰直接顛倒黑白，說她只是想要看一看白牡丹，卻被宋慕綰好生一番羞辱。
對此，康茹只信了一半。
自家女兒什麼樣她最清楚，如果宋慕綰真的有這麼牙尖嘴利，思路敏捷，那她也不會被聲聲耍的團團轉。
最有可能的是宋聲聲知道宋慕綰手頭有一束白牡丹，仗著宋慕綰好欺負，想要連哄帶騙地搶過來，卻錯誤的估計了這白牡丹對宋慕綰的重要程度。
最後兩人大吵一架，鬧得不歡而散。
至於什麼發賣下人，更是不可信。就宋慕綰那傻乎乎的腦子，不被下人拿捏就不錯了，怎麼還敢賣人？
康茹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宋聲聲說道：「姨娘知道勸不住你，但還是想嘮叨一句。那睿王不是那麼好嫁的，你把宋慕綰當成墊腳石，不好。」
「姨娘！」
看康茹一直都在替宋慕綰說話，宋聲聲大叫了一聲，煩躁的說道：「究竟誰是你女兒？你為什麼總是替她說話。」
「唉，好好好，姨娘不說總行了吧。」拗不過這個女兒，康茹只能哄著。
只是在宋聲聲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神有些深邃。
……
「小姐，咱們真的要把這白牡丹賣掉？這可是平陽郡主的賞賜，這麼做不太好吧。而且您要是缺錢，可以直接問夫人要啊。」
小紅平時很少出府，此次跟著宋慕綰外出，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男女老少，她緊張的跟在主子身後，生怕出了差錯。
而她手上，還抱著今日的主角——一盆國色天香的白牡丹。
因為白牡丹的緣故，她這一路可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宋慕綰從宋府出來后就一路直奔北苑，是這也摸摸那也碰碰，但碰到什麼都不買。
不過因為她長得漂亮，下手又輕，倒也沒有攤主說什麼。還有買些小手工藝品的老人想要送她個小禮物，但最後還是被宋慕綰婉拒。
倒也不是因為宋慕綰看不上，只是感慨底層百姓的日子已經過得夠苦，她就算是做強盜也要做一個正義的強盜，劫富濟貧。
老人家一片心意不好辜負，還是等到回來之後再買。
此時宋慕綰又盯上了一個用竹子編成的蝴蝶，愛不釋手地摸了兩下她就放下繼續朝前走。
「小紅，你放心好了。我早就已經問過平陽，她說她們文王府送出的東西絕對不會過問用途，小姐我是帶你賺第一桶，不對，是第二桶金。」
想到賞花宴的那一天還坑了林北寒一千兩黃金，宋慕綰改了說辭。
可即便宋慕綰這麼解釋，小紅還是無法理解她為什麼不直接問林氏要錢。
只要說一聲，白花花的銀子就到手了，不用這麼麻煩。
但她經過這幾天的貼身相處，已經曉得自己要是再問下去，鐵定有一大堆歪理等著，只好默默的閉上嘴，聽令行事。
「麻煩讓一讓，麻煩讓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