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看她了
康茹抿了抿嘴唇，好看的眉目多了些愁緒，「大小姐，這話說的是不是太嚴重了，聲聲還年幼，做事兒難免有不周到的地方，或許是你誤會了她的意思。」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瞎了眼，康茹總算是意識到自己往日是小看了這位宋家嫡女。
不過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受欺負也絕無可能。
康茹用力的將宋慕綰的手按下，意味深長道：「聲聲再怎麼說都是您的妹妹，這宋府也沒個男丁，世道不容易，你們姐妹二人若是同心協力，還能互相幫襯著，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噢，聽姨娘這麼一講，好像該真的有那麼幾分道理。」拖著下巴，宋慕綰的氣勢弱了些，好像真的聽進去了。
見狀，康茹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她還真的怕宋慕綰犯渾，不管不顧的非要拿聲聲出氣，現在看來這人變聰明了也有好處，至少能分清楚利弊了。
長舒了一口氣，她剛要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下一秒耳邊卻傳來一陣清脆的巴掌聲。
緊接著宋聲聲發出了一聲尖叫，「宋慕綰，你怎麼敢的！」
「我為何不敢。」不屑的笑著，宋慕綰目光冷漠的望向錯愕的康茹，宛如一條遊走在叢林里的毒蛇，「康姨娘倒是護女心切，連口齒都變得伶俐了，只是怎麼忘了我為嫡、她為庶，我丰姿冶麗、她相貌平平，我被先皇賜婚給睿王，她至今無人上門求娶。」
正屋的門沒被關上，宋慕綰的話響徹院內，讓僕役們都豎起耳朵，想要聽個仔細。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宋慕綰從各個角度將宋聲聲貶的一無是處，一句句的質問不止是對著康茹，同時也是在提醒其他人，她宋慕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我同她本就是雲泥之別，她又何故能高攀我。」驕傲的抬起下頜，宋慕綰身姿挺拔的如同高貴的白鶴。
她沒有再理會康茹，轉而伸手捏住了宋聲聲的下巴，擲地有聲的說道：「覬覦我的男人，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要是下一次再讓我知道你在外對墨千程投懷送抱，那就別怪我當真不講情分了。」
說罷，她又朝著主位上的林泓素行了一禮，乖巧的說道：「本來這種腌臢事兒不該捅到母親面前，擾了母親的清靜。但女兒性子一向急，受不了委屈，所以只好把話攤開了講。」
「這事也不能怪你……」
宋慕綰前後差別如此巨大，林泓素恍恍惚惚間覺得自己看了一場大戲。
不過好歹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她迅速的調整好表情，並且對宋慕綰開口寬慰。
在林泓素看來，此事完全就是宋聲聲的錯，在大街上對姐姐未成婚的夫君投懷送抱、蓄意勾引，哪怕放在小門小戶都上不了檯面，更不要說宋家好歹也是名門望族。
最初康茹帶著宋聲聲來找她時可沒說過這些，只是一味哭訴，說宋慕綰又在外囂張跋扈，欺負到了親妹妹頭上，她還差點信以為真，現在看來對方是使用了春秋筆法，故意避重就輕呢。
對於宋聲聲的遭遇林泓素毫不同情，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宋聲聲，又對著宋慕綰說道：「待你父親回來，我會將這件事完整的告知她的。」
「夫人……」
康茹瞳孔猛的放大，不明白林泓素為何站到了宋慕綰這邊。
如果單憑宋慕綰一人，她到時還能在宋父跟前顛倒黑白，吹吹枕頭風，但現在有了林泓素的插手，事情就已成定局，宋聲聲免不了會被教訓。
愛女心切，她甚至都忘記了自己一貫示人的柔弱形象，著急忙慌的說道：「您可不能聽信大小姐的一面之詞，聲聲還沒說話呢。」
「這事兒是發生在迎客樓前，是非對錯一問便知。康姨娘若是不放心，我現在就派人去把掌柜的請來，可好？」
林泓素一眼看出康茹這是想拖延時間，索性反將一軍。
果然，聽她這麼一說，康茹立刻退縮，不敢再吱聲。
自己生的女兒自己最清楚，若真的是被宋慕綰冤枉，宋聲聲肯定早就鬧起來，何至於忍氣吞聲到現在。
現在跟宋慕綰鬧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康茹緊閉雙眼，等到再次睜開時已經恢復了鎮定，她來到宋聲聲跟前，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一巴掌。
「啪！」
相比較宋慕綰，康茹的出手更重，宋聲聲的半張臉腫的像個豬頭。
這一下，把宋慕綰和林泓素都驚到了。
宋聲聲更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康茹，顫顫巍巍的問道：「娘，你打我？」
康茹打人的手也在顫抖，打在孩身痛在娘心，可為了平息宋慕綰的怨氣，她還是將頭扭到了一邊，冷冷的說道：「不管對錯，這都是你做的不對，跟大小姐道歉！」
好一句不管對錯，聽到這個宋慕綰簡直要笑出了聲。
她現在倒是真的佩服這位姨娘，明明愛女如命還能下得去狠手，以退為進，妄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看看滿臉委屈、痛苦的宋聲聲，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如果她是原主，或許會吃這一套，選擇原諒。但很可惜她不是，康茹演的這一場戲註定是無緣無故。
宋慕綰不屑一笑，「公道自在人心，宋聲聲心裡不服怎麼可能會道歉，姨娘你就別按頭了，免得她記恨完我又記恨你。」
「大小姐言重了，宋聲聲絕無這種想法。」康茹解釋了句，惶恐的低下了頭，眼中卻是劃過一道恨意。
死丫頭越來越難纏，安分一點不行嗎？
鬧也鬧夠了，宋慕綰看著兩人就心煩了，轉身扶起小紅，又對著林泓素說道：「母親，我先退下了，若還有其他事叫下人來院中叫我就好。小紅臉上的傷拖不得，我可得趕緊找大夫。」
「去吧，需要什麼葯去庫房取就好。」
對待一個下人自然不需要如此呵護，可那也得看是誰的下人。
宋慕綰今日的表現和她以前截然不同，這倒是讓林泓素生出了不小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