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護短
蠢貨突然變聰明，總是會引起有心人的好奇。
宋慕綰謝過林泓素，這次是真的帶著小紅離開，留下滿臉尷尬的康茹和怒火中燒的宋聲聲。
「康姨娘，我這裡就不留你了，帶著聲丫頭回去吧。」
面對康茹母女，林泓素就沒什麼好態度了。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這母女倆想要把她當槍使，換成林泓素年輕時的脾氣，早就把她們扔出去，也就是這些年燒香禮佛，平了不少戾氣。
「是。」
不敢在林泓素麵前造次，康茹表面上裝的恭順，一句質問的話都沒講，就這麼帶著宋聲聲離開了靜心苑。
在這期間，宋聲聲一言不發，眼神獃滯，她依舊沉浸在康茹當著所有人的面上扇了她一巴掌的震驚、惶恐、惱怒中。
惠嬤嬤倒是一如既往的把人送到了門口。
待回來后，她的第一句便是，「夫人，需要派侍衛去保護大小姐嗎？我擔心……」
有些話不可言傳，只可意會。
主僕二人共處多年，林泓素只聽開頭就知道她想說什麼。
她淡然一笑，神色卻冰涼，「康茹沒這個膽子，老爺快回來了，她就算是想動手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倒是要多注意宋聲聲。」
「她一再的在宋慕綰手上吃癟，很有可能走極端，做出不理智的事。」
「是，我會讓芳心院的下人看好二小姐的。」安靜的聽完林泓素都吩咐，惠嬤嬤退到了一旁。
林泓素起了興緻，好奇的詢問道：「你對綰丫頭倒是不錯，看中她什麼了。」
雖然宋慕綰以前和林泓素不親，但終歸不是一輩人，林泓素也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同她計較。
此時問惠嬤嬤這些，倒也純粹。
惠嬤嬤將擺盤好的糕點端了上來，如實告知事情經過，笑著說道：「大小姐心眼不壞，只是人笨了些，但對長輩的孝心還是有的。」
捏起造型精美的糕點嘗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味道不錯，她眉頭輕挑，笑著說道：「若是二小姐知道一些糕點就能將你收買，怕不是要悔青了腸子。」
「夫人，你這可是折煞了老奴。」
照顧林泓素多年，膝下又沒有子嗣，惠嬤嬤早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她見四下無人，又將門關上，這才說出了心裡話：「夫人，老奴看大小姐是個清醒的，現在又願意同您親近，這是好事。」
「這話倒是沒錯，她今日喚我母親，我可是嚇了一大跳。」輕拍胸口，林泓素眉宇間透露出不解，「難不成撞柱子真有用？看綰丫頭今日的表現，我倒是真想讓大哥家的兩個孩子也撞一撞。」
「咳咳，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依老奴的想法，大小姐應該是經歷了生死，看透了二小姐的彎彎繞繞，所以才會幡然醒悟、有所抵擋。」
在惠嬤嬤看來，宋聲聲之前使的手段都不高明，但凡宋慕綰稍微多思多慮都能避免。
她看不起蠢人，但更討厭這種使下作手段的。
正因為看得清楚，惠嬤嬤才會親近宋慕綰，幫助她。而最重要的一點還在宋慕綰的身世上。
宋聲聲就算千好萬好，她也有個親娘在世，反觀宋慕綰卻不同……
不過這些惠嬤嬤都沒有講給林泓素聽，她一邊說著近日發生的事情，一邊給遞上茶水，眼神很是溫柔。
與此同時，宋慕綰已經帶著小紅回到了如意院。
她讓院里的粗使丫鬟去外面找大夫，又拿著沾水的帕子替小紅處理臉上的血跡，動作分外小心。
「小姐，我不疼的。其實您沒有必要為了我怎麼一個低賤的丫鬟跟二小姐爭執，就像是康姨娘說的，沒必要傷了姐妹間的和氣。」
哪怕臉被傷成這樣，小紅還在為宋慕綰考慮。
宋府只有兩位小姐，平時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前吵吵鬧鬧也就算了，現在動手可不得了。
聞言，宋慕綰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她手上的動作不停，嘴上也動道：「誰說你低賤的？你只是我的丫鬟，又不是把命抵給了我，下一次再遇到這種事就不要擋在我跟前了，我能應付得了。」
「這可不行，您是主子，也是正在讓二小姐傷到您的臉，那我就罪該萬死了。」
坐在椅子上，小紅掙扎著還想動。
只是屁股還沒離開凳面，宋慕綰就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胳膊，「好好坐著，以後只要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在現代，宋慕綰更習慣和人相處是利益往來，只有寥寥幾個好友不至於如此，但那也是經歷過歲月的洗禮。
可穿越后，她跟小紅攏共也沒相處幾天，對方卻願意為她做到這個地步，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大夫來的很快，在幫小紅做過檢查就開出了藥方，內服外用都有。
宋慕綰站在門口，確定好每日服用的劑量，又問到是否有療效更好的。
見大夫遲疑，她直接說道：「錢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確保臉沒問題。」
「那外敷的膏藥倒是可以換換。」能賺錢大夫自然不會拒絕，又提筆寫了新的藥房。
等到宋慕綰回到房間，卻看到小紅低著頭，聽聲音像是在啜泣。
她誤以為小紅是在擔心自己的臉，對於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來說非常正常。
宋慕綰走過去故作輕鬆的說道：「別哭啦，大夫說只要護理得當不會留疤。」
「嗯，小紅不害怕。」
用力的點了點頭，小紅抬手擦去了臉上的淚。
她其實很想告訴宋慕綰自己不是因為擔心臉上會留疤哭，而是因為感動宋慕綰對自己的付出。
從小到大，宋慕綰是第一個對她這麼好的人。
小紅在心中暗暗發誓，這輩子她都會好好的效忠宋慕綰，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對於小紅的心路歷程，宋慕綰全然不知。她此時除了擔心小紅臉上的傷，還有這兩個問題頭疼。
第一是林北寒的錢究竟什麼時候送來？
第二是宋父回來后，她該如何面對？
前者倒是好解決，實在不行她還可以上門要債。但後者……再怎麼說那也是原主的父親，女兒突然性情大變，對方一定看得出來。
看來還得在這期間好好模仿一下原主的生活習慣，免得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