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帶走帶走
蘇彩兒垂著小腦袋,傷心的想:她是壞人。
她居然想著欺騙夫君,讓他不知道自己眼睛的事情。
這樣自己就可以留下來了。
畢竟阿娘死後,她在那條村裡,其實早已經過不下去了。
後來被舅媽和表哥他們帶著到城裡,說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
他們也是想著,自己的眼睛,會給他們帶來災難。
後來跟了夫君回家,夫君不嫌棄她的腿。
還給她吃白米粥。
夫君對她這麼好,她就貪心的想著,是不是可以留下來。
因為阿娘也說過的,自己不是災星。
讓自己不要害怕的......
可是村裡的人都這麼說,夫君肯定也會這麼認為。
紙是包不住火的......
現在夫君發現了,他肯定不會再留自己了吧?
蘇彩兒吸了吸小鼻子,又抬起小腦袋,眼裡的金豆豆不停的掉著。
她哽咽著說:「我、我阿娘說過,我不是災星的。」
「但是......」
「對不起,我這就走。」
她正傷心著。
突然剛剛幫她提水那隻好看的手,伸了過來。
趙策給她輕輕擦了擦小臉上的淚水。
不過這眼淚太多了。
剛擦了一下,立馬第二滴又落了下來。
趙策自己什麼都沒說,就看這小姑娘一直在掉金豆豆了。
他有些無奈的開口:「我又沒說讓你走。」
蘇彩兒抽抽噎噎的說:「我知道的,夫君是讀書人,不適合趕我走的。」
「不用你開口,我是自己走的。」
趙策哭笑不得。
這小姑娘的眼睛,其實如果不在陽光下近距離看的話。
其實是看不太出的。
剛剛在室內,趙策就一直覺得,有哪裡怪。
原來是這小騙子刻意低頭隱藏著了。
不過自己都還沒說什麼,這小姑娘就說著自己主動走的話。
估計以前也因為這眼睛,受了不少的委屈。
不然的話,她剛剛還哀求自己讓她留下來。
現在卻說要走。
這能走去哪裡?
無非是找個地方尋死罷了。
史書記載,異瞳在古代,出了不少的帝王。
但是對於大多數的老百姓來說,這異瞳,肯定是異端。
畢竟這些封建的小古人,一道閃電都當成是上天的懲罰。
這天生的異瞳,不就是怪物般的存在么?
不過趙策一個現代人,自然知道這異瞳是怎麼一回事。
無非兩個原因。
一個是遺傳。
一個就是病理的原因。
這小姑娘的眼球看起來正常,而且視力也沒看到有什麼不妥。
估計眼睛是沒什麼影響的。
大伯他們還在堂屋裡等著了,趙策也不好在這裡待太久。
他只好放柔了聲音,說道:「不著急,等我處理好這件事先。」
說完,彎腰,直接在桶里鞠了一捧水。
一看,自己的手掌都是黑的。
好傢夥!
怪不得剛剛那兩個人笑的這麼大聲。
想起大伯剛剛說天太熱的話,趙策不禁失笑。
這大伯,對著自己的時候,總是這麼小心翼翼的。
先把手搓了一下,又胡亂洗了一把臉,直接拿衣袖擦乾。
蘇彩兒抽抽噎噎的,看著夫君這完全不同於讀書人,豪爽的動作,有些出神。
趙策擦乾后,看著旁邊的小姑娘哭的眼皮有些腫腫的。
因為剛剛掉了不少金豆豆,長睫毛被淚水沖成一簇一簇的。
眼神雖然空洞,但是那兩隻眼珠子,跟兩顆寶石一般。
亮晶晶的。
趙策說道:「你先把剛才的事情做了,不要想太多。」
「我出去跟大伯說說話。」
說完,就轉身往堂屋的方向走了。
蘇彩兒站在原地,囁喏了一下。
嘴裡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抿了抿小嘴,低著頭,不知道想著什麼。
趙策回到堂屋,剛剛在笑其中的一個人,又嚷嚷開了。
「趙策,你這也太慢了。」
趙策記得這個人。
是自己的堂哥,叫做趙文浩,是趙有才的二兒子來著。
趙有才又瞪了趙文浩一眼,趙文海有些不服氣的嘀咕道:「瞪我做什麼,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趙策笑道:「確實浪費了不少時間,讓大家久等了。」
一番話說完,屋內的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他。
他們沒聽錯吧?
這平時最看不起他們的讀書人,今天居然向他們道歉了?
莫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趙有才也有些驚訝。
但是他很快回過神來,咧開嘴笑道:「不久不久。」
「就等了這麼一會,不礙事的。」
「你不用管你堂哥說的,他也沒什麼屁事干,一天天的就知道胡咧咧。」
在趙有才旁邊的趙文浩,偷偷的翻了個白眼。
其他人則礙於趙有才的身份,不好說什麼。
趙有才想起今天來乾的正事,趕緊說道:「策兒,那女娃子呢?」
「今天天色晚了,我帶她去祠堂,讓她自己在裡面過一晚上。」
「明天我們再把人帶出去,讓媒婆那邊把多餘的聘禮退回來再說。」
「你說說,這是哪家的人?那媒婆是哪裡的?」
一說正事,其他人也不出聲了。
雖然他們因為以前趙策作死的原因,不喜歡趙策。
但是自己村裡人受了欺負,他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畢竟唇亡齒寒。
要在這種古代社會下生存,一條村子的人擰成一根線,才是最重要的。
在眾人的眼光下,趙策卻直接搖搖頭。
「大伯,不用麻煩了。」
「人是我帶回來的,這把人帶回去,豈不是害了她?」
「就不帶回去了。」
一聽趙策的話,趙文浩不禁提高了點聲音。
「不帶回去要個說法?」
銀子啊!」
「這銀子,我拿去娶阿花都足夠了!」
阿花是水橋村的村花,也是趙文浩的暗戀對象。
兩家人正準備議親的。
趙文浩想,自己娶妻,才不過兩百文的聘禮。
就因為他這個堂弟是個讀書人,他爹居然拿了家裡銀子給他娶妻!
結果卻聽說他帶回來了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娃。
這真對比起來,自己這親兒子還比不上侄子了!
趙有才也說道:「是啊,大伯當時也是糊塗了。」
「這麼貴的聘禮,應當和你一起去看看的。」
「讓你一個讀書人去做這些事情,實在是難為你了。」
「這姑娘你要是喜歡,可以留下。」
「但是這多收的聘禮,肯定是要退回來的!」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趙策的父母死了,家裡就剩他一根獨苗苗。
趙有纔此時也很是內疚。
他這個做大伯的,當時要不是高興過了頭。
也不會考慮這麼不周到,讓趙策自己一個人去官媒那裡領媳婦兒。
那小姑娘被娶了回來,把人退回去是肯定不可能的。
但是把多收的聘禮退回來,是肯定可以的。
至於名聲什麼的。
先做錯事的又不是他們,他們也管不了那麼多。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拚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