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玩弄於股掌
雲霄的確不知道自己在不經意間，掉入到陸沉的控制之中。
她望著眼前的棋局，通過分析之後，得知唯有專門的那一步棋可走。
一連十數步，步步唯一。
雲霄自然看出了其中的古怪之處，她深究其中，發現沒有並沒有任何錯誤。
她走的每一步棋，的確是當前自己能夠走出的唯一生路。
不下在那裡，下在其他地方，結果便唯有死路一條。
因為整個棋局的局勢，早已劍拔弩張到無法容納一步廢棋的地步。
可隨著陸沉的落子，她後續的十數步棋，也是全都落在唯一的生路之上。
雲霄大吃一驚，連忙再次看向棋盤，發現自己的確只有一步棋可以走，她終於知道自己察覺到的古怪來自何處。
她所找到的唯一生路，是陸沉故意留給她落子的地方！
這一步棋，充滿希望，充滿生機。
雲霄落子時，毫不懷疑自己必定能因此獲勝。
可一連數十步棋下來，她都只能落子在唯一出現生機的位置上。
這證明整個棋局的主導，早就落在陸沉手中，其他位置已經被陸沉給徹底堵死，她想贏下這盤棋局，只能按照陸沉安排的路去走。
如果不遵從陸沉的安排的棋路去走，那麼這盤棋的勝利便會落到陸沉手裡。
因為如今整個棋局的局勢，依舊是雙方各自佔優，並且雲霄的贏面更大。
但云霄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一直按照陸沉的安排走下去，每一步都是唯一的生路，走到最後卻會發現，所有生路連結在一起，便是徹底的死路！！
沒有棋手會故意留出一條讓對方可贏的路！
對手留給你的所有看似可走可贏的棋，結果從來都是指向毀滅！！
雲霄頓時陷入其中，她的身軀微微顫抖，幾乎是下意識般落子。
她已經算到陸沉落子的地方，以及接下來自己會走，也是必須要走的未來幾十步棋。
「不可以！！！」
雲霄貝齒輕咬紅唇，讓自己的頭腦清醒過來，她知道自己再這樣走下去，必定會輸。
但事實上。
她心中已經不再抱有太多的期望，儘管這場棋局還沒有分出勝負，看上去依舊勢均力敵。
那是因為所有生路連結在一起的死路還沒有浮現出來。
「他只是一介凡俗，為何棋力會比我高出如此之多？」
「我不信！」
「我不信會沒有第二條生路！」
雲霄雙拳緊緊握在一起，不敢置信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棋局。
在她的眼中，除了天元的位置上有一枚黑棋外，整個棋盤上空無一子。
她要重新復盤整個棋局，想知道陸沉到底是在哪一步設的局，自己又是如何墮入其中。
身為太乙金仙，她的記憶力是何等了得。
陸沉的落子的順序被她清楚的記下，如今又在棋盤上重新落下。
她拼了命的尋找，終於找到了讓自己墜入苦海的那一步。
陸沉下的那一步棋，在當時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這一手白棋並不關鍵，甚至沒有引起雲霄的關注。
偏偏是這枚白棋，讓雲霄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如今再次觀看這枚白棋，結合後續發生的前因後果，便能清楚的知道，它所帶來的作用，絕對是關鍵之中的至要！
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這一手白棋。
至手！！
神手！！
聖手！！
看著這枚只存在於自己腦海中，平平無奇的白棋，雲霄彷彿看到了一塊瑰麗的至寶，她目光痴迷且留戀，猶如觀看真正的棋道大道。
也就在這一刻。
雲霄恍惚之間，發現自己竟身處在另外一片混沌空間。
一道被混沌氣覆蓋，身形偉岸的存在，以橫豎之線，輕而易舉的便將她操縱。
雲霄神色巨變，驚恐萬分，渾身法力如泥牛入海，無法動用一絲一毫，只能看著自己被他人控制一舉一動，將她變成任人擺布的扯線木偶。
棋如人生，雲霄眼中景象有若萬花筒般閃爍，她在剎那之間，經歷萬千人生，全然無一例外，她的人生被徹底操縱，屢屢做出令自己痛不如生的抉擇。
正當雲霄深陷其中無法自拔，萬念俱灰之際，她的視角驟然一變。
雲霄面前擺放著一副陷入死路的棋局，他變成了下棋人，眼前的黑白棋子全部變成眾生，她開始嘗試操縱手中的橫豎之線，左右眾生的命運。
又以彼此之間的橫豎之線，縱橫相交，形成了一座環環相扣的另類陣法。
以眾生彼此之間的矛盾、合作、衝突，化作沖開生死路的力量，一舉破關！！
說來話長。
對雲霄而言，無非剎那而已。
雲霄從頓悟之中快然回過神來，她大口的喘著粗氣，心中驀然升起一片難以言說的感悟。
她欣喜若狂的發現，自己只是入神頓悟片刻，陣道、棋道的感悟竟然獲得大幅度的提升，並且她還有了全新的陣法、棋術領悟，前路豁然開朗！
雲霄渾身散發出一股玄奧的道韻，冥冥之中蘊藏著大羅的氣息，她再看陸沉時，發現陸沉此刻正臉帶淡淡的笑意，目光無暇澄澈。
就是這麼純真的眼神，卻讓雲霄渾身一顫，只覺得陸沉就是那個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可稱得上噩夢的偉岸存在。
突然間！
雲霄驟然明悟，或許陸沉從來就不是普通的凡俗，而是一名深藏不漏的神聖存在。
正因如此，他們才無法下贏陸沉。
而對方隨手下的一盤棋，便能讓她悟道，看清前路，得以見證大羅。
不過讓雲霄不理解的是，為何她能看穿陸沉的本質之身。
按道理說，如此神聖存在，就算隱藏得再好，肯定有不為人知的地方。
就像他們，儘管收斂自身氣息，看上去與凡人一樣。
一旦有人通過神通術法探測他們的本源，必會被他們察覺，進而施展手段遮掩，不讓對方看出他們的真正根腳。
可陸沉在她眼中，所有的一切盡數暴露無遺，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他，的確只是普通的凡俗！
但不管如何。
雲霄已經釋然，她放下心中執念，緩緩起身，語氣中帶有感激之情，道：「我認輸。這盤棋讓我獲益匪淺，多謝你的提攜。」
她不敢確認陸沉是否真的是不出世的神聖，要是會錯意的話，屬實難堪。
聽到她主動認輸，在場的截教眾仙紛紛露出震驚之色。
怎麼就認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