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再見小菊
酒仙在翌日午後方醒,坐在床頭怔忡惆悵良久,連我進屋都未覺。我端著碗悄悄退了出去,在門口被他叫住:「梅丫頭,既然進來了怎麼就幹嘛悄悄溜了呢?把我的葫蘆拿去,讓峨嵋給打些酒回來。」
「劉前輩,請您先喝過這碗葯粥,是趙叔叔囑我熬的,說是可以給您醒醒酒,緩解頭痛。」我將葯粥端到他跟前,看他吃了,又忍不住勸道:「劉前輩,您這般飲酒太傷身子,瞧您昨日醉的,還是少喝點酒吧。」
「你這丫頭哪來這般啰嗦,盡學了你趙叔叔。醉酒之後頭痛,再飲些酒就不痛了,還不快去。」
我將信將疑地接過葫蘆,照他吩咐找到峨嵋打來猴兒酒。他迫不及待地喝了幾口,精神大振。大喝一聲,聲震群山,驚起飛鳥無數。他見狀更加得意,擺開架勢,拉了正在翻曬草藥的趙神醫就想比試。
神醫笑道:「慢來慢來,我那三腳貓的功夫可經不起你的一頓拳腳,你那三招兩式下來,我這把老骨頭都要被你拆散架嘍,你還是找飄渺公子去吧。」
「那小子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丫頭,快去給我找來。」
我笑道:「劉前輩,您這可是為難我了,人家文公子跑得比峨嵋還快,哪是我能找到的。」
「誰說你找不到,你看那是誰?」劉酒仙哈哈大笑,打開葫蘆猛灌一口,末了用袖子抹去嘴角的酒痕,朝著不遠處大叫:「你小子閃到哪裡去了?」
「酒仙醒了,有事么?」飄渺公子的聲音越來越近。
「小梅!」熟悉的聲音從飄渺公子背上傳來,我幾乎懷疑是錯覺,緊緊盯著從飄渺公子背上滑落的身形。
「小菊?」
「小梅,是我。」
我倆相擁而泣,良久,我問她道:「小菊,你怎麼來了?」
「是文公子帶我來的。小梅,你瘦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誰說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
「那日大公子把恨黑從酒館里找回來,卻不見你,我們急得跟什麼似的。大公子說你被人救走了,當天就帶著我們回了杭州。小梅,你不是好好的么,怎麼會被救走?是不是生什麼事了?」
「我已病入膏肓,多虧文公子搭救。」
「啊?什麼是病入膏肓?」
「就是病得快死掉的意思。」見她一臉駭然,立刻安慰道:「不過,現在有趙神醫在,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大公子昨天派人把我送出府,咱住在這山腳下的一戶人家裡,當時我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呢。直到今日文公子把我接到山上,見了你才明白過來。」
我看了一眼正被酒仙纏著的飄渺公子,只覺得他行事有些古里古怪的,明明極為簡單的一件事偏要搞得這麼複雜,似乎偏要是讓人覺得他很高深莫測似的。
「小蘭小竹她們可都還好?」
「她們都挺好的,就是大伙兒都挺想念你的。對了,張媽對你很是擔心,整日里吃念佛,求菩薩保佑你呢,小五哥也是,這陣子又瘦了。」
「謝謝大家,你們對我都這麼好。小菊,府里還有別的事么?」我其實很想從她嘴裡得到有關沈宸的消息,但想到她那樣護著小五哥,卻也不好直接問。
「府里挺好的,大少夫人下個月就要生了。紫雲懷孕了,恨黑走了。」
「哦。」
「對了,沈公子前些日子到府里找過你,聽說被大公子打走了,說是……」她看向我躊躇著沒往下說。
「大公子可是說我死了?」
「是的,不過我想他肯定有他的理由。」
提起這事,我忍不住有些生氣,道:「人家是公子、主人,我們是丫鬟、下人,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去吧,就你成天為他辯護。」
「小梅,你可別這麼說。」她突然壓低聲音,貼著我耳朵道:「府里都傳著大公子要納你為妾呢。」
「啥?」我驚得跳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