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壽宴風雲(上)
其實你真的不該來,不該來。
―――絕塵
「小兄弟,多謝你上次的那杯酒。」蘇儀抿嘴一笑。
章爍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示弱,當下淡淡道:「小意思,客氣了。」
蘇儀美目一亮,「小意思?難道說上次的那種酒小兄弟你還有?」
聽妻子這麼說,江山忙緊盯著章爍的眼睛,看他有沒有撒謊。
章爍的情緒根本沒有任何波動,回道:「我有必要說么?」
「你說什麼!」江山很不爽他對愛妻的態度和語氣。心想你一個無名小卒,還敢這麼猖狂?
武帥一豎眉,上前一步擋在章爍身前,「你說什麼?!」
江山印堂隱現煞氣,將欲抬手,蘇儀忙拽住他,笑對章爍道:「你是全真的代表對么?」
章爍心中納悶,「她怎麼知道?」
見章爍未搭話,蘇儀知道自己所料不差,其實她完全是憑猜測判斷的。自從上次夜梟一別,蘇儀就派人暗中跟蹤章爍。誰成想自己的人只跟到半路,就被一個神秘人擋了回來。
雖然說她手下人的功夫不是絕頂的好,但也不是章爍能夠對付的。當日章爍離開后,趁著眾人搶酒之際,薛易和許拓言不告而別,那麼嫌疑自然就落在了他們兩個身上。
於是她就揮想象,一定是薛易擋下了自己的手下,然後對章爍進行各種威逼利誘,迫使他就範。今天帶他來參加這個壽宴,更是一種收買的手段。
蘇儀俏皮的眨了眨眼,「小兄弟,放聰明些。即使是薛易,他也不能保你一世。」說完,她就拉著江山走開了。
聶甲在一邊看得暗暗皺眉,「老大怎麼招惹了這麼多人?」
看著江、蘇二人走遠,武帥拍了拍胸口,「呼,他們的氣勢還真嚇人。咦?老和尚呢?」
百劫自知現在不能把章爍他們怎麼樣,索性掉頭走開了。眼不見,心不煩,他想等壽宴過後再與三人算帳。
許拓言在一邊正忙的不可開交,他的師弟來到他的身後,低聲道:「大師兄,師傅去哪了?壽宴就要開始了。」(讀:誰是酉剛?酉剛:豈有此理!俺可是在第六章打過章爍滴人啊!)
許拓言猶豫了一下,「這裡先交給你,我去看看師傅。」
「是,大師兄。」酉剛畢恭畢敬的答應著,然而許拓言卻瞧都沒瞧他一眼,轉身走開了。
酉剛緩緩抬起頭,朝許拓言的背影冷哼的一聲。這些年來,蜀山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哪一件不是他酉剛經手包辦的。論貢獻,他自問絕對要比這個只會撿現成便宜的大師兄多的多。
他許拓言仗著入門早和師傅的寵愛,從來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也不知道師傅看上他哪一點,居然把鎮山之寶誅仙劍都傳給了他,真是越想越氣。
在許拓言走下祭劍台的時候,沈艷兒由祭劍台的另一邊轉出。看著許拓言俊拔的背影,沈艷兒心中著實又愛又恨,她痴怨的想著,「死人,你從來都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對么!」
沈艷兒一現身,立時引起了一股不小的騷動。無論在哪裡,美女總是最搶眼的。作為修真界的第一美女,又身兼龍組副組長一職,沈艷兒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與此同時,她的清高冷傲也是一樣的著名。即使是炎炎酷暑,在靠近她三尺以內的地方,也會讓人感到徹骨的寒冷。在她冰冷的目光下,能有勇氣堅持住不逃走就算是萬幸了,更不要說什麼表白。所以對於這樣一個冷艷的美女,很多人也只能是敬而遠之,望美興嘆了。
看著周圍的人明顯與自己拉開的距離,沈艷兒心中一陣落寞,「難道就沒人能懂我的心么?我也渴望激情啊!看你們一副副沒出息的熊樣,連直視我的勇氣都沒有,算什麼男人。」
想著,沈艷兒的眼神不由得更加冰冷了。她周圍的人再次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與其拉開了一段更大的距離。
酉剛環顧左右,突然看見了沈艷兒,忙灰溜溜的跑了過去。
雲承也現了她,對聶甲低聲道:「聶師兄,我先離開一會兒。」說著,他便匆匆的走向沈艷兒。
武帥耳朵尖,雲承的低語被他一字不漏的聽了去,頓時感覺很不平衡,指著聶甲質問道:「聶師兄?你哪點長的像師兄?老大受人尊重也就罷了,你老二何德何能!」
聶甲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轉過頭去不理他。
「師姐。」酉、雲二人幾乎同時來到沈艷兒身後,齊聲開口道。
「恩。」沈艷兒沒有回頭,淡淡的應了一聲。
雖然她人已不在蜀山,但她在蜀山十代弟子中依然有著很高的威信。
「沈副組長,我們又見面了。」對面,顧亮殷勤的走了過來。
沈艷兒不屑的瞟了他一眼,接著將頭轉到一邊。
「咦!」沈艷兒眼前一亮,她居然在不經意間現了一個絕不輸於許拓言的絕世美男,那人自然就是武帥。
此時,武帥還沉浸在被忽視的鬱悶之中。忽而一道熟悉的電流襲來,帶著一股惹火的騷勁和極致的放浪呼嘯而來。他知道,在現場的某處,一定有一個饑渴的女人要向他投懷送抱。
武帥不覺精神一陣,暗付:「我還是有人重視的嘛,不知道這修真的女人幹起來是什麼感覺。」想著,他便迫不及待的四處張望,尋找目光的主人。
很快,兩人的目光就在半空中相遇了,「嗞啦嗞啦」的迸出電火花。
「小哥兒,打一炮唄。」
「小妹兒,一炮五十。」
當然,以上對話並不是兩人的腹語心言,純屬作單方意淫……)
顧亮在一邊冷眼瞧著兩人,惡狠狠的想道,「狗男女,
蜀山品劍堂是掌門人專門用來會客的地方,此時絕塵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面對著一個美女緊鎖眉頭。
如果章爍在這裡他一定會認出,絕塵對面的美女正是當日脫胎換骨的遲香雪。
遲香雪一臉笑容,像看著一個賭氣的孩子一樣看著絕塵。良久,遲香雪開口打破了沉默,「哥,幹嘛板著一張臉,見到妹妹就那麼讓你不高興么?」
「哼。」絕塵冷哼一聲,「有什麼可高興的。」
遲香雪故作驚異道:「呀!難道兄妹久別重逢就不值得高興么?」
絕塵不留情面道:「不被你氣死就是萬幸了!勾結魔教,有辱家門,你還有臉來見我!」
遲香雪的神色一瞬間落寞了下來,不過轉而又恢復了笑容,「既然哥哥這麼想,小妹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今天為什麼來,想必哥哥你也心中有數。」
絕塵臉色微變,不知是由於緊張還是毛躁而提高了聲調,「你還想著那個孽種?」
遲香雪的臉色也陰了下來,不悅道:「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恨廣陵和我都沒關係,可孩子是無辜的……」
絕塵右手一拍几案,霍然站起身,打斷道:「別說了!當年我把你的孩子抱回山後不久,就被師叔師伯們現了。也就是說,他二十年前就已不在人世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什麼!」遲香雪嬌軀狂震,「你說我那孩兒不在了!你當年可是親口答應過我的!一定會照顧他的!你怎麼能、怎麼能……」她連續說了幾個怎麼能,神情漸漸變得恍惚起來,腳下忽然一軟,癱坐在地。眼中的淚水如斷線的珠簾,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看著地上失魂落魄的遲香雪,絕塵心中忽然一痛,畢竟他們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妹。
「好了。」絕塵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下,「你趕快離開這裡吧,不然一會被人現,就算我也保不了你。」說完便拂袖而去。
剛出品劍堂,迎面就看見許拓言向這邊走來,絕塵忙回手關上房門。許拓言心中奇怪,「師傅幹嘛慌慌張張的,難道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想著,許拓言的目光不由得繞過絕塵,欲看向屋內。
「咳!」絕塵清了下嗓子,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許拓言回過神,忙道:「師傅,壽宴就要開始了。」
「恩,知道了,我們走吧。」
「是,師傅。」
兩人來到祭劍台,賓客們已經全部到齊,只等絕塵前來祭告天地。看見絕塵出現,酉剛手裡捧著三炷粗香忙迎了上來,「師傅,吉時已到。」
「恩。」絕塵威嚴的點點頭,從酉剛手裡接過香,轉而來到白玉香爐前。
賓主就位,由酉剛擔任唱官,只見他嚴整衣襟,正色清喉高聲道:「吉時到,祭告開始。」
「一祭劍神!」絕塵雙手托香,應聲對著香爐緩緩鞠躬。
「二祭天地!」
「三祭先祖!」
「上香!」
絕塵微一力,粗香的頂端轟然起火,俄頃便熄滅,只余火紅的香頭,上面飄著裊裊青煙。接著,絕塵隔空御物,三炷香離手而起,緩緩飛向香爐。眾人的目光隨之移動。眼看它們來到香爐上方,正要下降插入其中的時候,三炷香突然化做香灰。一陣清風吹過,香灰洋洋洒洒的四處飄散,像是在嘲笑什麼,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了。
這時,一個似遠又近的聲音回蕩在祭劍台,「遲塵!我祝你折福折壽,不得善終!」
「大膽!」蜀山弟子齊聲怒斥,劍半出鞘,激憤的回望半空。
絕塵臉色大變,叫自己遲塵的人,也就只有他那個同父同母的妹妹了。
玉陽子眯起眼盯著半空中的來人,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居然會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