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埋頭苦睡
這一刻，葯園成了天地的中心。
「好濃郁的能量……」
天劍宗主，一眾師兄，全都仰頭看著橫貫天際的九葉劍草虛影，心頭震撼不已。
儘管，這虛影只是剎那芳華，轉瞬即逝。
但殘留在空中的能量，卻猶如凝結起來的天地精氣，絲霧朦朦，吸一口，修為大增。
「這樣強大的天地異象，究竟是誰弄出來的？」
有不少師兄醉心修鍊，一閉關便是上百年，還不知道宗門裡多了兩個小師弟。
而知情的天劍宗主他們，則是心情複雜，俯瞰葯園，尋找起小劍草的身影。
儘管，他們打心裡不相信一株平平無奇的劍草，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可是，九葉劍草虛影，與秦曜的模樣完全一致，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而且，就連禁區外的人類都驚動了。
十多位英姿雄武的人族大能，佇立在空中，眺望天劍宗，眼裡的貪婪毫不掩飾。
對他們來說，禁區里遍地是寶葯，通靈的藥物更是價值無量。
一株能夠造成遮天異象的九葉劍草，若能將其抓住，煉成丹藥，足以讓他們突破一品境界，成為王者。
「這虛影，不會真是小師弟吧？」
赤雲有點難以置信，但心裡更多的是激動，為秦曜而開心。
「二十三師弟呢？」
眾妖掃視葯園，卻沒有發現小劍草的身影，頓時面面相覷。
難道，不是他？
在疑神疑鬼之下，有一位師兄修鍊過天眼，終於在葯園角落裡，找到一株怪異的小草。
茂密的根須露在外面，以倒栽蔥的形勢，九片劍葉插在土裡，精神波動有節奏的起伏著，呼呼打鼾……
不由得，眾妖想到一個詞：
「埋頭苦睡。」
天劍宗主眼角抽搐，無語至極。
其餘師兄也是一臉黑線，這是哪來的憨憨師弟？
不紮根在土裡也就罷了，大晚上的還不勤奮修鍊，不汲取月光精華，只知道睡覺，這若是能修行有成，真是活見鬼。
一時間，眾師兄心裡既鬆了口氣，又覺得很是可惜。
大夥都渴望門派雄起，讓劍宗一脈雄霸天下，卻又不希望同門師兄強過自己。
一株巴掌大的小劍草，若是碾壓了眾師兄，讓大家情何以堪？
宗門可以崛起，但應該在我的帶領下……
赤雲沒有那麼複雜的想法，伸出樹手把小劍草從土裡拽出來，用力晃了晃。
「小師弟？」
「唔……我們今晚去紅浪漫，誰都不許走。」
秦曜從睡夢中醒來，面前一株株高大的劍樹遮天蔽月，把他嚇了一跳。
「赤雲師兄，你們這是？」
「剛剛葯園出現了異象……我們趕過來看看。」
「異象？」
秦曜一怔。
剛才開竅丹打通自己全身的竅穴，龐大能量一瞬間爆發，自己承受不住便暈了過去，應該是自己造成的動靜驚了眾人。
不過，人前顯聖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作為一株不死葯，默默發育才是正道。
「赤雲師兄，我今晚一直在睡覺，沒看到什麼異象啊？」
「沒有嗎？」
赤雲嘴角抽了抽，眼神一暗。
老樹宗主也是大失所望，搖了搖頭，凌空向葯園外飛去。
他連督促秦曜修鍊的話都懶得講。
很多植物，就算通靈了，也還是廢材，無法踏上修行之路。
就像末法時代的人類，雖然能活動，卻只是個普通人，永遠無法擁有強大力量。
在老樹宗主看來，秦曜就屬於這一類。
眾妖相繼離去，只有赤雲留下來關心道：
「小師弟，我們作為植物生命，必須勤快修鍊，多吸收日月精華，這樣才能活得久，尤其晚上更要爭分奪秒……白天太陽光熾烈，日華吸收多了我們扛不住，月華卻沒有那麼顧慮，想施展草字劍訣，你體內的元氣必須充盈，以後萬萬不敢再浪費時間了。」
「我知道了赤雲師兄。」
秦曜點頭，一副我很乖巧的樣子。
赤雲嘆息一聲，捧著他來到葯園中心，在以前朱果劍樹紮根的地方，用裂縫平掉，又挖了個小坑，把他種下。
「這世上，還是好人多。」
目送赤雲離開，秦曜這才檢查自己的開竅成果。
精神下沉，進行內視，某草感覺自己像是來到無垠星河中，自身如同塵埃一樣渺小，四周光點密布，遠處繁星璀璨，非常夢幻。
「這是我的身體？」
秦曜有些吃驚，被這浩蕩星河驚到了。
每一個光點，都是一個竅穴，自己這得有多少竅穴？
幾千萬？
還是……幾億？
而且這些光點正好連成一片，構成複雜無比的草體經脈。
也就是說，自己的草軀，已經與人類無異，有了無窮的寶藏可以開發。
「這一下，總算有出路了。」
秦曜露出一絲微笑，仰頭望月，開始吸收月光精華。
接下來的十年裡，他安心修鍊，每天簽到，儘管系統又發瘋，每次只給十年藥力，秦曜也很滿足。
閑著無事，他會站在山坡高處，眺望山下的人類城池。
每天都有成群結隊的強者在禁區外面徘徊，什麼荒古林家、葉氏皇朝、黑魔教等等，高舉大旗，獵獵作響，駕馭古戰車滾滾而來。
雖然每家來的人都不多，卻有千軍萬馬的架勢，蠻獸拉車，鱗甲森森，轟隆隆碾過天穹，讓長空都在顫慄。
不過，這樣大的排場，也只能在禁區外顯擺，至今沒有哪個大教敢踏入禁地一步。
當然也不乏利欲熏心之輩，壽元將近，無路可走，想入禁區採藥延壽。
但隨著他們深入，會有一股恐怖的力量掠奪生機，任你驚才絕艷，也要灰飛煙滅，化為枯骨。
通過這些現象，秦曜不難判斷出，禁區之主應該是一位植物系大帝，君臨天下之後，憐惜植物生命的不易，所以給了天下妖靈一片棲居之地。
生靈多了，自然會有紛爭。
禁區里也有很多宗門，很多派系，錯綜複雜。
不過總體來說，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強的在核心區域，弱的在外圍，全都在刻苦修鍊。
再加上閉關一次便是幾百年，遠比人類世界平靜得多。
就這樣，秦曜簽簽到，練練草字劍訣，終於在某一天，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