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書信傳來
見侍女驚慌失措的模樣,吳玄不禁笑道:「兩兄之食量,當真是猛士豪俠!」
景雲哈哈笑道:「某上次與秦兄比食量,一人一隻四十斤整肥羊盞茶啃完,秦兄還是嚷嚷未飽,如說猛士,某比秦兄遜得一籌也。」
李希雅作了個鬼臉笑道:「就你兩人的食量,如是務農在家誰養活得起了?」
景雲摸著髻嘿嘿一笑:「雞往後刨,豬往前拱,大肚漢便去謀取軍中糧,豈有他哉?」
吳玄拍案笑道:「雲弟此言不差,天下之大,既可權傾於天下,也可躬身於田地,原是各有各的活法。」
景雲搖頭笑道:「某不想權傾天下,只求找到送我飛鳥符那少姑便足矣。」說罷略一沉吟,望向三人道:「你們想的是甚活法,說來聽聽?」
秦仲爽朗一聲大笑,率先開口道:「俺想法簡單,只要每頓有肥羊麵餅,便足矣。」
李希雅頗為認真的思量一番,嘆息道:「若真能選,我但求能做個像扁鵲一般行醫救世的神醫,遊走天下為庶民百姓診療治病。」說著說著,美目驟然一黯,隨即又抬頭笑問:「玄兄呢?快說快說。」
吳玄哈哈一笑,望向三張凝神傾聽的臉龐道:「若能天下太平,在下只願每ri放浪形骸于山水,玉笛為伴,琴棋相隨,踏遍九州四海,縱橫天地人間。」
聞言,李希雅頓時來了興緻,一拍小手笑問:「吔,吳兄,上次你說你有一群異國朋友,來至什麼駱駝馬,說以後還要親自到駱駝馬去,對嗎?」
吳玄搖頭糾正道:「小妹錯也,並非駱駝馬,而是名為羅馬,在很遠很遠的西方。」
李希雅恍然點頭,皺眉道:「即便異國他鄉也是蠻夷之地,怎能比擬我們華夏中原?」
吳玄嘆息一聲道:「以前我也如同小妹這般認為,然則自從於安娜熟識后,她對我講了許多西方的故事,根據我之忖度,羅馬國之強盛說不定能與大齊一較高下。」
「吔——」李希雅長長地驚嘆一聲,追問道:「如此說來,倒是值得前去一游,吳兄準備多久動身?」
「若航海大船能順利完工,大概是明年五月。」
「唉,若我也能跟吳兄前去見識見識這羅馬國,那就好了。」李希雅悵然一嘆,不禁滿臉神往。
吳玄搖手正sè道:「遠洋航海兇險萬分,小妹乃遼東王愛女,還是不要涉險為好。」
李希雅輕輕一聲冷哼,眼波流轉間已是粲然一笑:「遼東王之女又如何?還不是閑人一個,跟吳兄去羅馬也是不錯。」
吳玄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急忙將話題轉移開去。
回到遼王宮時,天sè已行將幕黑,剛穿過衛士把守的森森門洞,一個白蒼蒼的老內侍已碎步上來捧著一支銅管稟告道:「吳公子,時才有人送來一封信件yu交於公子。」
吳玄霍然止步,接過老內侍手中銅管一瞄,點頭道:「好,謝謝內侍大人。」
老內侍又是一躬,輕步走了。
望了望他離去的背影,景雲回笑問:「玄兄在遼東也有朋友?」
吳玄困惑地搖搖頭,剛要開口,一旁的李希雅已拍著小手驚訝一聲:「吔,莫非是關於你父母的消息,快打開看看。
聞言,心頭猛然一陣大跳,吳玄雙手不禁顫抖了起來,深深地一個吐納平復心神,他沉著臉剝開了銅管上的泥封,噹啷擰開銅帽抽出一卷黃sè竹簡來。
竹簡手掌長短,黃中泛綠jing致可人,展開一看,一行大字赫然撲入眼帘:yu知身世,三ri后傍晚前來長netbsp;驀然之間,吳玄只覺腦中哄嗡一聲大響,心頭砰砰亂跳間一陣無法壓抑地喜悅瞬間襲來,竟是良久地矗立愣怔住了。
「愣怔個甚,我瞧瞧。」李希雅咯咯一笑,伸出小手搶來竹簡攤在手心一觀,頓時驚訝高聲道:「吔,果然也!吳兄父母有下落了。」
聞言,原本一臉好奇的景雲與秦仲頓時擊掌叫好,接過竹簡也是一陣興奮端詳。
吳玄勉力平復心神,急忙追問道:「小妹,長net樓在何處?可是在襄平城內?」
李希雅點頭笑道:「不錯,長net樓位於城東大同街,乃是襄平城最出名的酒肆,坊間傳言為四大鉅賈之一的單氏所開。
吳玄捏緊拳頭正sè道:「好,三ri后依言前去,我要看看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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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ri苦短,剛至申時末刻,天sè已逐漸暗了下來,襄平城北的連綿青山陷入了沉沉暮靄之中。
崎嶇坎坷的山間小道上,一名中年樵夫正挑著兩擔砍來的木材腳步匆匆地行走著,沉重的扁擔在結實的肩膀上「吱呀吱呀」地晃動著,見到四周景sè已是漸漸模糊,中年樵夫一抹額頭的細汗,心知天黑前已無法趕出山中,微微喘息思忖后,走出山道穿進了一片胡楊林,抄起近路來。
踩著厚厚的枯葉,中年樵夫的腳步愈漸輕快,黃葉飄零的胡陽林如一片叢林長劍刺向天空,在冬ri的荒涼中倍顯寂靜yin森。
走著走著,中年樵夫只覺后脖頸一熱,像是一滴黏糊糊,溫熱熱的水滴落在了身上。
他戛然止步,伸出手來對著後頸一抹,頓覺手心一股濕潤,攤開右手一看,掌中竟是一片緋紅奪目的鮮血。
中年樵夫大驚失sè下愕然抬頭,卻見頭頂胡楊樹樹枝上竟高高懸著一具女人的屍體,一滴滴紅艷艷的血水正順著女人身體如水滴般落下,泯滅在了地上長年累積的枯葉段枝中。
乍見死屍,中年樵夫一聲驚恐大叫,一陣冰冷頓時倏忽漫過身心,急忙撂開木柴撒腿就跑。
然而就在此時,卻聞一聲夜梟凄厲地鳴叫,莽莽胡楊林中驟然閃出了一個黑sè的影子,還未等中年樵夫看清來人,一條細長的青光驟然掠過,中年樵夫奔跑的腳步戛然而止,血霧噴shè間一顆頭顱已與軀幹分離,「咕咚」一聲落在了地上。
黑sè影子yin沉地冷笑一聲,在樵夫屍體上拭了拭帶血的長刀,正yu收刀入鞘,卻聞身後響起了冷冷的女聲:「加藤君,這已是你來大齊三天殺的第七人。」
見被人接近十丈之地而未覺,黑sè影子身體不禁輕輕一震,轉頭望向同樣裹著黑sè夜行服,黑巾蒙面的婀娜女子,不由一聲冷哼:「真田小姐,你我皆是風魔宗的上等志能便,行事完全不受對方干預,即便是風魔大人親來,我也是如此殺人,你又能如何?」
婀娜女子美目一閃,露出了森厲地寒光:「幾個大齊人自然死不足惜,然則你這樣難保不會泄露我們的行蹤,若壞了大事,風魔大人要如何向織田將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