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攻山

「某鷹揚郎將荊秀，奉旨剿匪，尓等何人，想殺官造反嗎？不怕誅九族嗎？」

荊秀站在山道口上大聲厲喝，在杜律率二千山賊涌下雁盪山，登船渡湖的時候，隱藏在湖邊蘆葦叢里的斥候已經以最快的速度稟報白無忌和燕小六，兩人派快騎第一時間通報在安源山上觀光賞景的荊秀和留在橫縣忽悠周連山縣令的趙勝公公。

荊秀在安源山上已經儘可能地做好各種防禦準備，杜律率二千山賊湧來，把安源山包圍起來的時候，荊秀在山頂上用單筒望遠鏡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連杜律、曾大虎等人臉上的表情變化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惜他看不懂口語，否則連兩人說的什麼話，怎麼安排進攻安源山都知道。

然後單筒望遠鏡就被於姬和年素師搶走，輪流把玩了。

等到留在山腳下的十名護衛跑上山頂，密密麻麻的山賊爬到半山腰的時候，他現身呼喝，目的嘛，就是告訴杜律和曾大虎，小爺就在山上，快來攻山啊。

杜律和曾大虎這會正氣喘吁吁地爬到半山腰，縮在一塊凸起的大山石後面，聽到荊秀的呼喝聲，不禁樂了。

爺就是來砍你這個狗官的腦袋滴，至於誅九族，你是看不到了，嘿嘿。

「誰砍下狗官的腦袋，賞銀五百。」杜律大聲呼喝，以此激勵士氣。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嘛，他本想賞銀一千的，但話到嘴邊，改成了五百，一千有點貴了。

「殺！」

所有山賊都被五百兩銀子的重賞給刺激到了，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一般的激動，揮舞手中的武器，嗷嗷吼叫著向山頂撲去。

特么的，哥的腦袋才值五百兩銀子？

荊秀氣笑了，原來不是十萬兩么，什麼時候掉價得這麼快？

「放箭。」他探頭往山下瞄了一眼，然後退後揮手。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護兵端著軍弩對準衝上來的山賊一通攢射。

「啊……」

沖在最前面的都是不要命的狠人，但也是死得最快的炮灰，勁矢貫體，血花飆現，慘呼聲不絕於耳，失去生命的軀體像石頭一般滾落山下。

有幾個反應遲鈍的山賊躲避不及，被屍體撞倒，跟著滾落山下，摔得手摺腳斷，躺在骯髒的泥地上慘嚎不已，隨後被同伴抬下去救治。

密密麻麻的山賊向山上攀爬，半山腰上滿是人，山頂的山道口，幾根樹樁纏綁的拒馬欄橫堆在草地上，荊氏護兵和山賊隔著拒馬欄廝殺，震天的吼殺聲中，時不時地響起一兩聲凄厲的慘嚎。

荊秀承認自己很怕死，雖然拿自己當誘餌，但前提是做足了不讓自己掛掉的準備工作，比如殺傷力巨大的軍弩就準備了一百具，弩箭帶有1500支，足夠十五輪射。

不過為了避免把山賊嚇破膽逃跑，他只是讓護兵發射了一百支弩箭，幹掉了近百賊后讓弩手退下，盾牌兵頂前，矛兵在後面用二米多長的長矛捅人，時不時地用山石和滾木砸，給山賊造成弩箭已經用完，可以放心大膽進攻的錯覺。Z.br>

樹樁纏綁的拒馬欄有半人高，一般的成年人想一步跨過來有點費勁，再加上一面面大盾組成的龜殼盾陣，山賊想要突破盾陣確實不易。

關鍵是山道狹窄，兵力無法展開，看著漫山遍野都是山賊，實際上，真正進攻盾陣的也就十幾人，其他的只能擠在山道兩旁吶喊，給進攻的同伴加油助威。

荊秀站在一旁笑眯眯地觀戰，山賊有二千之眾，他的護衛和護兵加起來才六百人，看似被群毆，但山道狹窄，兵力沒法展開，進攻的山賊兵力極少，反倒變成了被矛兵群毆的奇怪現象。

躲在盾陣後面的矛兵緊握長矛，在軍官的大聲指揮下，從大盾的凹槽處用力外捅，捅翻了一個又一個的山賊，而山賊前仆後繼，前面的倒下了，後面的撲上，這種添油戰術讓他們付出了不小的傷亡代價。

「弓箭手呢，給我射箭，射箭。」杜律看著一具具的山賊屍體從山上滾落下來，氣得臉都發綠了，咬牙切齒地呼吼。

在他的喝令下，二百多個山賊的弓箭手才氣喘吁吁地靠前，選好站位后張弓射箭，因地形的原因，他們只能向上拋射。

雨點般的箭雨篤篤篤地落在大盾上，偶爾有倒霉的護兵中箭，慘呼倒下，很快被同伴拖進烏龜殼一般的盾陣裡邊，然後在幾面大盾的掩護下拖到一邊救治。

山賊的弓箭沒能給護兵造成多少傷害，但至少護兵也開始出現了傷亡，不過山賊想要在短時間內想要攻破烏龜殼一般的盾陣也無法辦到。

橫縣縣城外，臨時兵營，

中軍帥帳里，趙勝公公正陪著洛州府鎮守謝天雄，縣令周連山說話，一名小太監進來，對著他耳語幾句，趙勝公公微笑站起，捏著蘭花指，笑容燦爛如菊花。

「謝將軍，周縣令，且陪咱家去看一出好戲。」

「什麼好戲？」謝天雄怔道。

「趙公公，是什麼大戲？」縣令周連山微笑詢問，心裡卻突地一跳，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心裡莫名的發虛，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

「且容咱家賣個關子，到了地頭就知道了，嘻嘻。」趙勝公公笑靨如菊花，連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條細縫兒。

鎮守謝天雄和縣令周連山跟著趙勝公公走出帥帳，不禁嚇了一大跳。

不知何時，五百羽林衛，一千荊氏護兵，一千五百洛州府兵已經在空地上集合完畢，戰旗飄揚，長矛如林，鋼刀似雪，軍容頗為鼎盛。

「這……」

鎮守謝天雄剛想說話，趙勝公公已經翻身跨上戰馬，揚鞭催馬，在五百羽林衛的簇擁下向前賓士，他連忙催馬跟上，一千荊氏護兵和一千五百洛州府兵隨後跟上。

周連山縣令糾結半晌，沒有跟上，而是調轉馬頭回返縣城，他沒有跟隨去看個究竟，但派了幾個親信心腹遠遠地跟在大部隊的後邊。

而此時，安源山上的戰鬥越發激烈，山賊在付出三百多人的傷亡代價后，終於突破了烏龜殼一般堅固的盾陣，他們踩著同伴的屍體，一步一步地向前艱難推進。

五百護兵在荊秀的命令下，放棄了第一道防線，退入第二道同樣由拒馬欄堆積成的簡易防線，大盾一豎，又是一個防禦變態的烏龜殼盾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