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甘

「大長老，我為宗門付出了一切，你為何要廢我丹田！」

蕭凡怒吼道，猛然從床上坐起，望向自己的丹田。

碎了！

丹田已經被大長老一掌擊碎！

淚水從蕭凡的臉上滑下。

誰能想到大長老會對他出手！他可是少宗主啊！而且，大長老平日里一副關照的模樣，誰能想到他會背地裡下狠手！

是了。

蕭凡閉上眼睛，突然睜開，目若閃電，想通了一切。

他的師傅王平半個月前才毒發身亡。

想到這裡，蕭凡的腦海中浮現出師傅的模樣。一襲白衣，修為高深。

蕭凡微微皺眉，師傅的死，必有蹊蹺！

師傅在的這些年，大長老頗為低調，讓孫兒李青峰追隨自己。可師傅剛離世沒幾天，這老匹夫便撕破了偽裝，直接對自己出手！

蕭凡長舒一口氣，耳畔傳來窸窸窣窣的裙擺聲。

他轉頭一看，一個女子正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她的手裡端著一碗葯湯，熱氣騰騰。

是姐姐！蕭靈兒！

蕭靈兒慢慢走過來，眼睛里一片通紅，慢慢給蕭凡喂葯湯。

葯湯入口，微弱的靈力從蕭凡喉嚨慢慢下沉，可是到了丹田卻無法凝聚！

「凡兒，你能感受到靈力嗎？」蕭靈兒問道。

「姐，我能感受到。」蕭凡擠出一絲微笑，道，「一個月，不，十天，我的丹田就能全部恢復！」

聽到此處，蕭靈兒再也忍不住，抱緊蕭凡大哭起來。

早在蕭凡昏迷的時候，她就確認過無數次了！他的丹田，廢了！

他本是這青玄宗的天才！最年輕的少宗主！現在卻成了一個廢人！

「對不起，凡兒，對不起，都是姐姐不好！沒能，沒能保護好你……」蕭靈兒泣不成聲。

蕭靈兒的悲痛聲聲入耳，蕭凡的眼神卻無比堅定！他的內心湧現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力量，他不甘心！他不甘心！

「姐姐，」蕭凡為蕭靈兒擦去眼淚，「相信我，區區丹田被廢又能如何！我蕭凡還能重新崛起！老匹夫！你等著！」

蕭靈兒愣住了，是弟弟瘋了嗎？過不了幾天，蕭凡的修為就會全部散盡，變成一個凡人。沒有丹田，不能修鍊，這是修鍊的常識。

她心中一陣苦澀……她看著蕭凡雙眸中升騰起的火焰，一陣恍惚，或許……蕭凡從小就創造了很多奇迹，或許這次也可以！

他是連宗主都稱奇的劍道天才，號稱百年難遇！

他殺伐果斷，年僅十四，就帶領青玄宗年輕一代奪下附近下品靈礦十年採礦權！

想到此處，蕭靈兒點了點頭。她完全相信蕭凡！

蕭凡與她無父無母，是師傅一手帶大的。

蕭凡的劍道天賦從小就被發現，而她自己卻因為體質原因無法修鍊。

師傅說，她的身體內封印著一股巨大的熾熱能量，不能修鍊，否則會陷入萬劫不復！這麼多年，全靠蕭凡賺取的靈石購買冰系丹藥壓制體內能量。

「凡兒，你先休息。我去給再熱點湯藥。」蕭靈兒微笑道。

「等等！」蕭凡突然拉住蕭靈兒的手，把衣袖往上卷，整條胳膊上竟全是紫青色的淤傷！

一道雷霆從蕭凡腦中劃過！他的臉色瞬間猙獰，「是不是李青峰派人乾的？」

「不是，不是，我沒事……」蕭靈兒支支吾吾，掙開蕭凡的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說罷，已跑出門外。

「啊！啊！啊！」蕭凡大叫一聲，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李青峰！我必殺你！

「啊！」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驚叫！

是姐姐！

蕭凡急忙起身，只見大門轟然破碎！

「浪費資源的廢物！」一道人影一腳踹在蕭靈兒肚子上，蕭靈兒倒飛三丈，重重砸在地上。

數個身影踏入門內。

李飛，王晉……這些都是蕭凡曾經的追隨者！顯然，他們早已投靠李青峰。

「噗！」蕭靈兒吐出一口鮮血，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的蠕動。

蕭凡的臉色猙獰的可怕，他的心在滴血，快步走到蕭靈兒面前，把她抱到床上。

「凡兒，我沒事，」蕭靈兒強忍著淚水，「我剛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說完，蕭靈兒就痛暈過去了。

「啊！啊！啊！」蕭凡大叫數聲，心如刀割！

傻姐姐啊！傻姐姐！

蕭凡猛然轉身，雙目猩紅，雷霆咆哮，指著眼前的眾人，「踏馬誰幹的！給老子滾出來！」

「哈哈哈哈！」一陣嘲笑。

李飛走上前來，「叫什麼叫？你爺爺***的！你的姐姐就是個廢物！吃了那麼多丹藥，狗都能修鍊了！她卻……」

一道黑影閃過！

李飛手中的靈力還未激發，就被蕭凡一拳轟在鼻樑之上！

糟了！李飛暗道不好，蕭凡丹田雖然廢了，但是修為還未完全散盡！

但！蕭凡根本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一隻手扼住他的喉嚨砸向地面，另一隻手瘋狂砸向李飛的面門！

痛！太痛了！

無力反抗！

「凡哥……求求你了……我錯了……」李飛眼冒金星，鼻血直噴，腦袋一陣眩暈。

回應他的是一記記重拳！蕭凡的拳頭如同狂風暴雨，狠狠的砸在李飛的面門上，根本不給李飛反應的機會。

轟！轟！轟！

不過數個呼吸，李飛早已面目全非，地上砸了一個巨坑！李飛早已沒有了人樣，連呼吸都變得微弱無比。

「啪！啪！啪！」一陣掌聲突兀的響起。

眾弟子讓出一條道來，李青峰緩緩走出，臉上帶著戲謔和嘲弄。

「李少主，救我……」李飛早已血肉模糊，緩緩伸出一隻手，向著李青峰哀求起來。

「打狗還要看主人！」李青峰根本沒想到李飛會被蕭凡打成如此慘狀，簡直沒有人形了，馬上變色說道，「蕭凡你很好！我給你三個呼吸時間考慮，放了他！然後你自己跪著爬過來！」

「放了？我放你媽！傷了我姐姐，死一萬次都不足惜！」蕭凡一掌把李飛轟向李青峰，一劍刺出，一道森白色劍氣射向李飛的後背！

轟！鮮血飛濺！

李飛落在李青峰面前，眼睛瞪得大大的，就這麼死了！

「我姐姐胳膊上的傷是你乾的？」蕭凡劍指李青峰問道。

「是***的，又如何？」李青峰不屑說道，根本沒有把蕭凡放在眼裡。

「那就給我死！***你祖宗！」蕭凡面目猙獰，一劍刺出。

李青峰同樣拔劍，「丹田已廢，你已經無法吸收天地靈氣，我看你還有多少實力？你的靈力還能支撐幾個回合！」

強大的劍氣相撞，兩人身前的擺設瞬間化作齏粉！

兩人相鬥數個回合，蕭凡竟然慢慢壓制了李青峰，佔了上風！

「你今日必死！」蕭凡一招雲劍，李青峰胸前衣服被戳破，流血不止。

「你瘋了？！」李青峰也一劍刺中蕭凡腹部，他算是看出來了，蕭凡是想趁著修為還沒散盡和他一命搏殺，想要兩敗俱傷。

「死！」蕭凡手中靈劍不斷變幻劍招，劍氣瘋狂射向李青峰。

「瘋子！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李青峰已經心生退意，現在不過幾個回合，他和蕭凡都受了幾處輕傷！蕭凡丹田已廢，再過數日，修為將會全部散盡，現在相鬥得不償失！傻子才和蕭凡搏命！

眾弟子也是一驚，沒想到蕭凡還能有如此戰力！

「夠了！蕭凡，你好大的膽子！」一道厚重的聲音響起。

大長老走了進來，一掌轟向蕭凡，蕭凡瞬間倒飛數丈，狠狠砸在地上。

「老匹夫！」蕭凡從地上爬起，臉上滿是血跡，劍指大長老道，「你害死我師傅，又廢我丹田，我要你死！」

蕭凡一劍刺出，劍氣凌厲，直逼大長老！

大長老輕描淡寫揮出一掌。

蕭凡再次倒飛出去，大長老竟然也後退了一步！

其他弟子震驚不已。

蕭靈兒不知何時已經醒來，捂著肚子走過來，對大長老道，「大長老，宗主在哪裡？我們要見宗主。希望宗主給我們主持公道。」

大長老露齣戲謔的表情，心中暗罵蕭靈兒是個蠢貨，「你們師傅王平死的那天，宗主就閉關了。」

蕭靈兒身體微微顫抖，拉著蕭凡向門外走去，「我明白了。凡兒，我們走！既然青玄宗容不下我們，我們便離開此地！」

「慢著！」

大長老向李青峰使了一個眼色，戲謔道，「青玄宗是你們說來就來，誰走就走的？青玄宗養了你們這麼多年，你們對青玄宗有過什麼回報？」

蕭凡和蕭靈兒馬上停住，蕭靈兒生氣道，「大長老，摸摸你的良心，蕭凡為青玄宗做的還不夠多嗎？」

大長老冷哼一聲，桀桀一笑說道，「我不管！今天你們要是敢就這麼走出青玄宗，那我就只好宣布你們兩個是青玄宗的叛徒，將你們當場格殺！」

「你！」蕭靈兒差點被氣得暈過去。

「老匹夫，你想要怎麼樣？」蕭凡皺眉，心中忿忿不平，倒要看看這老東西要耍什麼花樣。

大長老朝著李青峰使了個眼色，李青峰會意說道，「蕭凡，既然你覺得不公平，我向你發出挑戰！生死決鬥台！你贏了，你還是少宗主！」

「當然，你要是拒絕，我便當場仗殺你們兩個叛宗之人！」大長老冷哼一聲補充道。

「走！現在就去！誰怕誰是孫子！」蕭凡劍指李青峰，戰意沸騰。

李青峰輕笑一聲，「不是現在，是七日後！現在我不想欺負你，我給你七天時間調整一下。」

蕭凡聞言，愣了一下，大笑幾聲，「懦夫！你不就是想等七天，讓我修為散盡，你好下手是吧？你以為我會怕？懦夫，我接了！」

「很好。」李青峰說道，「既然你這麼嘴硬，殺死你的時候我會讓你多受一些折磨。」

「那麼現在滾出青玄閣！這是少宗主的地方，這裡已經不屬於你了！」大長老不耐煩的擺手道，「這七日，你們兩人就待在翠山吧。」

「什麼？翠山？」蕭靈兒淚水撲簌，道，「那是雜役弟子待的地方！」

「姐姐，不必求他們！走吧。」蕭凡拉著蕭靈兒走出青玄閣。

李青峰看著蕭凡兩人走遠，望著青玄閣內部，突然指著一個角落裡的床，「給我把床砸了！蕭凡用過的東西，我看著就來氣！」

一眾弟子沖向角落，靈力翻湧，床……化為齏粉！

「還有桌子！凳子！窗口！門！」

一眾弟子瘋狂的用靈力轟向桌子、凳子和大門，不出幾個呼吸，青玄閣塵煙滾滾，一片狼藉。

看著眼前的一切，李青峰還不滿意，開始逐漸發狂，「不……這青玄閣的一切，我都不喜歡！爺爺，毀了他吧！我要建造一個新的青玄閣！」

「如你所願。」大長老眼睛眯成一條縫，靈力翻湧，一個巨大的鐵鎚在空中浮現！轟然落下！

轟！塵土紛飛，頃刻間青玄閣分崩離析，變成一片廢墟！

李青峰驅散其他弟子，對著大長老微微一拜，「爺爺，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

大長老點了點頭。如果他出手，蕭凡必死！但是他忍住了，他必須讓李青峰親手殺死蕭凡！

因為這些年，蕭凡一直壓在李青峰頭上，蕭凡已經成為李青峰修鍊的心障！

「爺爺，黃家六少爺已經和我談妥，我殺死蕭凡，他帶走蕭靈兒當小妾。」李青峰道，「殺死蕭凡之前，我要讓他親眼看到蕭靈兒被蹂躪！」

「做的不錯！」大長老點點頭，「蕭凡的師傅王平壓在我頭上這麼多年，現在終於大仇得報！七日後，你送蕭凡與他的師傅王平黃泉相見！到時候我也會邀請血陰宗大長老過來觀戰！」

翠山。

這裡的房子偏僻，大多年久失修，搖搖欲墜。

雜役長老倒是熱切，給蕭凡姐弟二人騰出一間收拾好的房子。

「少宗主，當年你幫過我，但是現在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了。」雜役長老嘆了一口氣。

「謝謝。」蕭凡道。

入夜。

「姐姐，我決不再讓你受傷！決不！」蕭凡用拳手握緊胸前的劍型吊墜道。那吊墜是小時候師傅送給他的，如今師傅慘遭毒手，姐姐受傷……想到此，蕭凡心如刀割，拳頭越攥越緊，鮮血浸透了那劍型吊墜。他手中的劍型吊墜突然發出一道亮光，變得越來越大，呈現斷劍模樣，竟然開始大量吞噬蕭凡手中的鮮血！

「凡兒，你怎麼了……」蕭靈兒大驚，緊忙扶住蕭凡。

蕭凡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意識在不斷模糊……

他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