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朕的私庫拜託了
「嵐嵐不喜歡這個稱呼?」
他抬手掐著下巴,使勁兒地想了想,「若不然喚傾傾?小嵐?阿嵐?還是嵐嵐好聽些。」
傾嵐抽了抽嘴角,勉強笑道:「臣妾只是受寵若驚,嵐嵐就好。」
自來熟的人,最難應付。
燕北樘揚揚眉,她的神情可不像是受寵若驚,倒更像是無奈。
「既然皇貴妃身子虛,嵐嵐辛苦一點,宮務還是由你來打理。」
「聽皇上的安排。」
見她溫吞吞的,燕北樘登時覺得沒什麼意思,準備走人。
外頭人傳:「皇上,皇後娘娘,皇貴妃在外求見。」
傾嵐挑了挑眉:回馬槍來得這麼快!
看到她的細微神情,燕北樘起身的動作一停,又坐了回去。
「讓皇貴妃進來。」
他倒要看看,面對囂張跋扈的皇貴妃,他的小皇后又是什麼樣子。
皇貴妃換了身素衣,描了個慘淡的妝容。
她進屋就跪下,滿臉凄楚地說:「臣妾昨夜照顧皇上,今早糊塗了,惹皇後娘娘不快,請娘娘責罰。」
傾嵐看向燕北樘,「皇上怎麼看?」
她很清楚,在這裡,她並不是老大,燕北樘才是。
燕北樘怎麼看?
他當然恨不能把皇貴妃這樣那樣……直到她下跪求饒為止!
但他是男子漢,更是皇帝,不能打女人!
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皇貴妃昨夜照顧朕辛苦了。」
皇貴妃正拿抹了洋蔥的帕子擦拭眼睛,聞言滿面驚訝地看著皇帝。
咋回事兒?
這狗皇帝今天轉性了?
這麼好的機會,他應該順勢將她打入冷宮。
然後,她就可以捎信回家向老爹哭訴,讓老爹在前朝給他使絆子!
燕北樘心裡冷笑。
皇貴妃這點小心思,他早看透了。
這幾年,要不是怕被前朝那群大臣念叨,他才不會處處讓她一招。
默了一會兒,他接出下一句:「但規矩不可廢,嵐嵐看著罰吧。」
皇貴妃身子明顯歪了一下,隨後惡狠狠地瞪了皇帝一眼。
狗皇帝,竟然把得罪人的事丟給皇後去做。
真不是男人!
兩個人用眼神殺了百十個回合,落在傾嵐眼裡,是含情脈脈、情意纏綿、兩心相知……
「念皇貴妃是初犯,本宮從輕發落,只讓你回答一個問題。」
「啊?」皇貴妃一愣。
傾嵐直接出題,「這是個國學問題,一加一等於幾?」
「啊??」皇貴妃聲音往高里飆。
這算什麼問題?
「不就等於二嗎?你當我傻子嗎?」
「錯。」
皇貴妃不服,「那你說正確答案是多少?」
傾嵐道:「正確答案是『王"字。」
皇貴妃直接傻了。
燕北樘也沒想明白,「嵐嵐,為什麼是王?」
傾嵐解釋:「我剛才說了,這是個國學題,一+一……」
她用手指在空中一筆一畫地寫。
「喏,這不就是個王字嗎?」
皇貴妃遭受到暴擊,呆若木雞。
「噗嗤……」
燕北樘忍俊不禁,「想不到嵐嵐這麼幽默。」
終於啊,終於遇到一個比皇貴妃能瞎扯的人了!
傾嵐看著他的笑臉,暗暗搖頭嘆息。
可憐的古人,沒有腦筋急轉彎的人生,多麼乏味。
「皇上,這個問題不算嘛~」皇貴妃不依。
燕北樘懶得看皇貴妃演戲,略正聲色,「行了,你昨夜往朕的酒杯里下藥,別以為朕不知道。」
「嘁……」
皇貴妃滿面不屑地將頭往旁邊轉。
可恨皇后竟然沒和他鬧。
不過沒關係,她已經把這個消息送給左閣老了。
寶貝女兒新婚夜被晾在棲凰宮,左閣老肯定要為皇后討公道。
燕北樘繼續道:「兩罪並罰,你去抄……」
皇貴妃身子一癱,去了半條命。
狗皇帝,每次除了罰抄書,還能罰點別的嗎?
不等皇帝把話說完,她直接朝皇后撲過去,緊緊抱著皇后的大腿,淚眼婆娑地望著她。
「皇後娘娘,後宮的事該您說了算,讓皇上憂心就是您的失職了。」
傾嵐皺眉看她,不明白她為何畫風突變。
皇貴妃再接再厲,「咱們宮規里,沒有罰抄這一例,您不能讓皇上壞了後宮的規矩。」
傾嵐眉頭皺得更緊。
皇貴妃攤牌了,「只要不罰抄,您讓臣妾做什麼都行,求求您了!」
傾嵐明白了,原來是怕抄書。
她看向燕北樘,詢問他的意見,「要不,皇上換個懲罰?」
燕北樘又開始磨后槽牙。
他和皇貴妃鬥了這麼多年,每次都落了下風。
這混賬還團結後宮一起孤立他!
原以為皇后當眾訓斥,一定會成為她的勁敵,結果還是輕敵了。
他說什麼也要把皇后拉攏過來,決不能再讓這混賬挑撥離間了。
「那就關禁閉。」
這是皇貴妃的另一個軟肋。
皇貴妃如遭雷劈,把皇后大腿抱得更緊了。
「皇後娘娘,後宮的事得您來做主,不能由皇上越俎代庖!」
傾嵐明白了,關禁閉她也不喜歡。
她從容地問:「那皇貴妃想怎麼罰?」
「銀子,罰銀子!」皇貴妃十分大方,「臣妾的月例銀子,隨便扣!」
燕北樘在旁陰陰地接一嘴:「皇貴妃,你的月例銀子已經扣到二十年以後了。」
皇貴妃瞪了皇帝一眼,隨後又望著傾嵐。
「只要皇後娘娘以後別讓皇上插手後宮事務,臣妾一定以您馬首是瞻!」..
傾嵐再次看向燕北樘,以眼神詢問他怎麼處理。
燕北樘卻在看著門口。
德貴兒在向他示警,軍政處的大臣追到後宮來了。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看了看皇貴妃。
時間緊迫,只能暫時放這混賬一馬。
偏頭迎上皇后詢問的眼神,他故作委屈地說:「朕走還不行嗎?」
然後,他但真起身走了。
傾嵐鬆了一口氣,他一走,後宮就是她的地盤了。
見燕北樘走了,皇貴妃頓覺沒趣兒,起身拍拍衣服,瀟洒地轉身。
「我的月例娘娘隨便扣喲。」
傾嵐也就由著她去了。
每一部宮斗劇里,都有那麼一兩個囂張跋扈的后妃。
而每一個跋扈的后妃身後,都有那麼一個色令智昏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