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9章 人蔘果樹或還在

第1339章 人蔘果樹或還在

幾人的對話,讓我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

如果說這位神秘社的大檔頭,是萬壽山五庄觀出去的……鎮元大仙……

那大家還怎麼玩?

聖人啊——即便是准聖,也是比金仙還要強上不知道多少的存在……

大家別玩了,直接抹脖子自殺得了。

這般想著,我不由得笑了笑。

應該不是。

而如果這老寇不是鎮元大仙,又是何人呢?

我不由得豎起了耳朵,認真地聽著。

這時,旁邊有人恭敬地奉承道:「這兒與您當初離開之時,可有什麼不同……」

「不同?」

老寇似乎在打量著左右,我能夠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在寬闊且空曠的大殿中飛掠而過,好一會兒,老寇那略顯沙啞的煙嗓,方才緩緩響起:「最大的不同,恐怕就是老師不在此處了吧……」

馮鼎聽了,忍不住問道:「大檔頭,我其實一直很好奇,為何如鎮元大仙這般開山立教之大能,都歿於當年之驚天大變?」

老寇冷哼一聲,說:「誰說我老師死了?」

馮鼎一愣,說道:「沒死嗎?沒死的話,為何這五庄觀,如此破落狀況?」

旁邊有人搖頭晃腦地說道:「馮道長你當年為瘟疫之母化身所救,讓你困頓千年,於今時今日建功立業,卻不知當年之事也……」

老寇說道:「是極。當年一眾天魔,打破虛空壁壘,讓天地失衡,大道西傾,雖有聖人力挽狂瀾,讓宇宙維繫,但污染即成——特別是證得混元大羅之輩,要麼入天道,以證永恆,要麼遠避芥子,不存於世,否則必然會深受污染,自身成魔,滑落深淵而去……」

馮鼎聽了,不由得嘆道:「原是如此——怪不得莊周曾言,說『聖人不死,大盜不止』……自我隱藏,或許才是對這個世界,最大的貢獻吧……」

老寇冷哼一聲,說道:「最大的貢獻,是融入天道之中,以己身證得永恆,維護萬世之秋……」

這話兒的言下之意,卻是說了鎮元大仙入了不為人知、不在世間的秘地隱遁,到底還是沒有大徹大悟,獲得解脫。

說白了就是「惜身」……

不過這話兒若是旁人說起,倒也罷了。

老寇自稱是鎮元大仙的「徒弟」,卻如此吐槽自家師父,倒是讓旁邊的人不敢接話。

畢竟事關人家師尊,你這批判的話語,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一個不討好,就兩邊不是人。

一時之間,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但老寇卻冷笑一聲,說道:「行了,你們也別緊張——我若對授業解惑的師父忠心耿耿,也不至於和你們背後的那幫人合作……師父自己去尋得逍遙自在,一世苟活,卻不管我們這些弟子死活,我們又何必心心念念,為他維護大道?」

講到這裡,他似乎也完成了邏輯自洽,平靜地說道:「所以說,授業恩情是授業恩情,自謀生路是自謀生路,並不衝突……」

馮鼎、河曲羅漢與南海十三郎等人聽了,連連點頭,說:「是極,是極!」

這一段話,不光是說給這幾個手下聽的。

也算是對自己的和解。

老寇說完,精神一振,說道:「來,且看看我師父隱遁千年,還留了什麼遺產,給我這個弟子……」

幾人走進大殿,一路朝著殿宇正中的懸崖走去。

那南海十三郎是個冷酷的性子,話語不多,但到了這兒,卻還是忍不住地問了一句:「話說……這觀中,還有那大名鼎鼎的人蔘果樹嗎?」

老寇聽了,突然笑了:「怎麼,你們想吃?」

河曲羅漢似乎在搓手:「貧僧還在靈山之時,就聽說過這人蔘果、草還丹的名聲,只不過職低位卑,哪有得見……」

旁邊的馮鼎卻嘆息一聲,說道:「當年天門斷絕一戰,最後時刻,眾聖融匯天道,斷絕各界,地仙界更是陡然斷隔,也被動搖根基,人蔘果樹作為地仙界的核心之處,恐怕也就此坍塌,再無存留吧?而且就算是人蔘果樹還在,這一萬年結果一次,只怕早就被人給摘完、吃光了吧?」

「頭兒,是這樣嗎?」

南海十三郎不信,卻是看向了老寇。

不只是他,眾人似乎都停下了腳步,朝著老寇望去。

那老寇聽了,卻不由得笑道:「得,看起來你們對我師門這人蔘果,是真的好奇……」

眾人皆笑,而河曲羅漢則說道:「大檔頭你都說了,這人蔘果,乃你師門至寶,現如今你師尊不在,此物也自然歸入你囊中——我們既然投入你的麾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自然不敢妄議,只是考古追究,好奇而已……」

南海十三郎瓮聲瓮氣地說道:「我倒是不指望吃上一個,就想著到底有沒有那麼神奇?若真如此,給我聞上一下,也是好的……」

老寇說道:「都說天上一日,人間一年,而這地仙界卻是反過來的,時間流速,比人間快上二三十倍,所以多年過去,若果樹真的未曾毀去,或許真的也就碩果累累。至於旁人盜取嘛……」

他傲然說道:「我五庄觀中,即便被天魔攻破,一片破敗,但如此重寶,又豈是沒有防備的?人蔘果樹所在之地,必然身處秘境洞天,法陣重重,尋常人等,如何能進?」

講完這些,他又說道:「況且此果與五行相畏,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除了師門特製法寶金擊子打落,何物能拿下?」

這等秘事,一樁樁,一件件……

每說一句,眾人的呼吸就沉重一分。

等他說完,場中所有人的心情,都變得格外期盼起來。

老寇說道:「總之一句話,你們好好辦事,我絕對少不了你們——若真有人蔘果,在座諸位,人人有份……」

如此話語,使得所有人都盡開歡顏。

數不盡的恭維之聲、馬屁之語,瞬間迸發,那叫一個熱鬧。

但就在此時,卻聽那老寇突然厲聲喝道:「誰在那裡?給我出來,否則休怪老子無情……」

我一聽,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裡去。

我們……

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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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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