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難產

蘇晴聞言，柳眉皺了皺，道：「我去村長家看看。」

說完不等蘇小玉說話就直奔村長家……

還沒到村長家就聽到一聲慘叫，聲音凄厲萬分。

這是……

蘇晴小跑到村長家，發現有不少婦人在一間屋子裡進進出出，村長媳婦兒臉色發白，若不是有村婦攙扶著怕是已經倒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

蘇晴看著抱頭蹲在地上的驢蛋又看了看進進出出的婦人，跨步朝產房走去，還沒進門，就被孫大夫媳婦兒孫王氏攔在了外面。

「你這閨女，這時候來湊什麼熱鬧？這裡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快回家去。」

蘇晴知曉孫王氏兒這是好意。

在青龍國，未成親的姑娘進產房容易被血氣衝到，是會倒一輩子霉的。

「芙蓉嫂她……」

「胎位不正，橫在肚子里出不來，大人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你師傅正用參片給她吊命，大人目前還有氣兒，這小的怕是……這裡你也幫不上什麼忙，趕緊回家去。」

邊說還將蘇晴往外推了推。

「或許我能救她。」

「你這閨女說啥胡話呢？你師傅都不能……」

不等孫王氏將話說完，原本蹲在地上有些崩潰得狗蛋一個健步竄到蘇晴跟前，一雙猩紅的大眼死死盯著她道：「二丫，你能救我媳婦兒？孩子不要了，救大人，你要能救活我媳婦兒，我當牛做馬的報答你！」

此時的狗蛋彷彿溺水的人看到了飄浮在水上的木板一般，只想著緊緊抓住，彷彿一鬆開，那種窒息的感覺再次出現。

過來幫忙的蘇劉氏看了眼蘇晴，眼中閃過一道幽光，道：「二丫說不定真能救你媳婦兒呢，我聽孫大夫說她在醫術上很有天賦，真要救了你媳婦兒跟你娃兒，那可是大功德一件，蘇晴你還愣著幹啥？還不趕緊進去救人？真要因你浪費時間而使得狗蛋媳婦孩子有個啥閃失你能擔待的起村長的怒氣？」

看著一臉『好意』的蘇劉氏，眸中寒意漸濃。

孫大夫這時從屋內走出來，看了眼蘇劉氏，道：「二丫的天賦確實很高，但狗蛋媳婦兒的情況不容樂觀，你這般說，就算二丫有把握也會因你這些話而畏手畏腳不敢救治。」

孫大夫一語道破蘇劉氏的想法。

「二丫不是說她能救？既然都誇下海口了，顯然是有些本事的。」

孫王氏上前一步想要跟蘇劉氏理論，卻被蘇晴抓住，道：「跟她這種人較真有失身份。」

說完看向緊抓著自己的狗蛋，道：「芙蓉嫂的情況相信你們也知道了，我出手不一定能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目前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救與不救你們說了算。」

村長看了蘇晴一眼，沉聲道：「二丫，孫大夫都說你在醫學上有天賦，芙蓉已經這樣了，不管人能不能救回來，我們全家都感謝你。」

得了村長的準話，蘇晴也不敢耽擱時間，看了孫大夫一眼，道：「我需要師傅給我打下手。」

孫大夫自然不會放過現場學習的機會……

「他一個大男人去給產婦接生，這以後還讓芙蓉怎麼見人？」

看著猶如跳樑小丑般的蘇劉氏，蘇晴沉聲道：「人命關天的時候，你卻在這裡講男女大防？蘇劉氏，你三番兩次打斷我們救人，莫不是芙蓉嫂難產跟你有關吧？」

蘇劉氏聽后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跳起腳來指著蘇晴的鼻子罵道：「小娼婦胡咧咧啥？她難產跟我有啥關係？」

看著她略有心虛的樣子，蘇晴冷笑一聲，看著狗蛋=道：「在這裡我要簡單說一下的救治過程，我需要用藥迷暈芙蓉嫂再將她的腹部切開，從裡面取出孩子。」

有人驚恐道：「啥？剝肚子？那人還能活嗎？」

「這是唯一的辦法，剖腹大人跟孩子都有機會活下來，不剖，就只能聽天由命。」

狗蛋臉上閃過一絲掙扎。

「二丫，我媳婦兒最怕疼，這……」

「在剖腹過程中，她是沒有意識的的，等葯勁過了之後傷口確實會伴有疼痛，但我會用止痛針為她緩解。」

「孫大夫，我們從未聽過剖腹取子一說，這該不會是什麼妖術吧？」

「瘍醫之術博大精深，在這方面，老夫不如二丫。」

聽孫大夫這麼說，其他人誰還敢再多言？

救不救得活是孫大夫跟蘇晴該操心的事兒，他們只需明哲保身就好。

孫大夫跟蘇晴轉身進了屋。

蘇晴跟孫大夫進了房間后，先是看了看芙蓉的瞳孔又給她診了下脈，脈搏微弱，瞳孔有散的趨勢。

她麻利的將自己的金針拿出來，道：「我現在要施針加強她的心跳。」

「好！」

蘇晴用金針增強了芙蓉的心跳，后伸手撫摸她圓鼓鼓的肚子，沉吟道：「的確是橫向胎位。」

隨即又用手探了探她的身體，羊水幾乎所剩無多。

腹中的孩子隨時都有可能缺氧，或者說此時已經缺氧了。

「二丫，剖腹取子會不會太過冒險？」

「只有這一種辦法了。」

說完，從背包里將手術器具拿出來……

用吸入式麻醉將人徹底麻痹后，蘇晴又用碘伏給芙蓉的肚子進行消毒，然後用刀一層層劃開……

孫大夫在一旁看的瞠目結舌，當蘇晴將一個面色發紫的嬰兒拿出來時，孫大夫看著嬰兒獃滯了。

「孩子缺氧，將這個東西放到他鼻子上，一刻鐘后拿下來。」

孫大夫聞言，這才回過神，就見蘇晴將一個軟管插在嬰兒的兩個鼻孔處，軟管的連接處是一個巴掌大小氣鼓鼓的東西。

「二丫，這是……」

蘇晴一邊給芙蓉縫合傷口一邊道：「那是氧氣，我師傅送我寶貝之一。」

其實就是普通的氧氣袋，不過比現代的氧氣袋要高級，打開開關之後，就能自動生成氧氣，至於原理，嗯，她也不清楚。

等蘇晴縫合完傷口又給她用繃帶裹住傷口后，看了眼臉色沒那麼青的嬰兒，道：「孫大夫，該出去報喜了。」

「芙蓉也救回來了？」

「幸不辱命。」

孫大夫看著呼吸平穩的芙蓉咂舌道：「你這手瘍醫之術怕是整個青龍國都找不出幾個。」

蘇晴笑道：「若孫大夫想學這剖腹取子之術……」

「想，想學。」

對於一名醫者而言，學習是永無止境的。

他們不光要在治病救人過程中積累並增長自己的經驗，還要跟不同的醫者討教醫術，雖說二丫的瘍醫之術不知師承何人，但從那些器具上就能看出，那人定是大能之輩。

蘇晴將所有東西都消毒完並重新放回到包里，這才打開門……

此時的門外等著不少人，他們一個個翹首以盼，當看到孫大夫懷裡抱著的襁褓時，村長媳婦兒的一雙眼幾乎黏在那上面。

「孩子……」

「母子平安。」

一句話猶如驚雷般在人群中炸開。

若胎兒橫位，大部分都是母子雙亡的下場，沒想到……

「真的，還活著？」

「嗯，孩子由於在母體憋了太長時間，有些缺氧，以後每天孫大夫會過來給孩子治療，至於芙蓉嫂，這幾天要避免傷口沾到水，每過兩天我會來給她傷口換次葯，不過因為這次生產傷了根基，以後怕是很難再有孕。」

「不生了我們不生了。」

狗蛋喜極而泣，推開蘇晴就要往產房走，結果被村長媳婦兒一把拉住道：「蛋兒啊，產房裡面血氣重，你進去不好。」

「娘，芙蓉在鬼門關走一趟，她正是需要我的時候，我怎能因所謂的血氣而不去看她？」

說完甩開村長媳婦兒的手朝屋內走去……

蘇晴看著狗蛋消失的背影，在這個充滿迷信的古代，像狗蛋這樣一心為媳婦兒著想的男人可不多見。

「真沒想到，二丫的本事竟比孫大夫還厲害，她才學醫幾天？就有如此成就？想想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萬一有那生產困難的將二丫請了去，那賞銀能少的了？」

「二丫跟她爹一樣，一看就是有大本事的，如今她也十七了吧，也不知誰家有福氣能娶了她。」

一句話點醒了在場的婦人們。

她們想著自家有沒有跟二丫年齡相仿的兒子或侄子，隨即一個個跟村長媳婦兒告辭離開，她們要好好張羅張羅。

而在一旁等著看戲的蘇劉氏聽聞蘇晴真將人救了回來，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了般，恨恨瞪了她一眼道：「這人現在雖是活了，可萬一……」

不等蘇劉氏把話說完，村長媳婦兒就暴跳如雷，將孩子塞到蘇晴懷裡從牆角拿出大掃把朝著蘇劉氏劈頭蓋臉的打去。

「打死你個滿嘴噴糞的東西，我兒媳剛從鬼門關回來，你跑來說這些喪氣話，滾，給我滾出去。」

蘇劉氏說完就後悔了，在得知芙蓉已經救回來時，她整個人有些慌。

故此說出的話沒經過大腦。

「侄媳婦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有點兒不太相信二丫真能把人救回來！」

蘇劉氏一邊往外跑一邊解釋。

蘇晴與孫大夫對視兩眼，小聲道：「按理說芙蓉嫂少說還要等上半個月才生，這突然發作，會不會是因為外界的原因？」

「聽說是給狗蛋送飯時摔了一跤，被人發現時人就昏迷在路邊。」

蘇晴聞言，看向蘇劉氏離開的方向，小聲道：「你說，會不會是孫劉氏……」

「沒有證據的事莫要瞎說，天不早了，你不回家吃飯？」

蘇晴將孩子送回產房，只見狗蛋坐在床邊，抓著芙蓉的手不敢鬆開，生怕一鬆開人就沒了。

「她人醒了后傷口會有點兒疼，若受不住疼，就去喊我。」

「二丫，我不知道咋感謝你才好，要不是你……」

莫說孩子，就連大人都保不住。

「狗蛋大哥說的哪裡話，孩子放床上了，等拉了臍屎后再讓他吃奶，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兒及時去喊我。」

「好……」

告別村長一家人後，蘇晴跟著孫大夫以及孫王氏一起離開。

一路上，孫王氏憤憤道：「狗蛋媳婦兒這事兒跟蘇劉氏肯定脫不了干係。」

孫大夫不滿得瞪了她一眼，道：「沒證據的事兒你胡咧咧個啥。」

「咋就是胡咧咧了？村裡有孩子看見了，等著吧，狗蛋媳婦兒一醒，是自己摔的還是被人推的就清楚了。」

孫大夫聞言冷哼一聲不在多說什麼。

*

蘇晴回到家，郭氏見她這麼早回來，好奇道：「二丫，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我沒去孫大夫家學習，芙蓉嫂難產，我去幫忙了。」

「狗蛋媳婦兒不是還有半個來月才生嗎？怎麼就提前了？」

蘇晴跑到盆子前洗了洗手，道：「聽說是摔了一腳動了胎氣，孩子又是橫位。」

「橫位？那可是……」

「現在已經沒事了，母子平安。」

區區一個剖腹產怎能難的了她？

「這女人生孩子都是要經一次鬼門關的。」

說完低頭繼續擇菜，不過心思卻飄到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