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虎毒不食子

「你在戰場受的傷，歸國家管，不關我們的事。你若要到家裡養傷，必須將受傷補償款交出來，不然別進這扇門。」

臨水村，一棵老槐樹下，一位矮胖卻彪悍的婦女舉著柴刀擋在門口，尖銳刺耳的叫囂著。

她完全無視前面坐在輪椅上隱忍著怒火的伍行野，也不在乎其他鄰居親戚的指指點點，蠻橫無理的阻擋著他們進門。

魯斌還從未見過如此冷血無情的女人，見老大一聲不吭，可手背上暴凸起的青筋足夠說明他也被親媽氣狠了，忍著怒火繼續交涉：「伯母，你若執意這樣對待有功勛在身的英雄，你知道自己會受到什麼懲罰嗎？」

「你少在這裡嚇唬我，我們家有個小叔子死在戰場上，是烈士家庭，他死後收到了一筆撫恤金。現在我兒子又打仗受傷，理應獲得賠償，你們不給錢就將人送回來讓我們照顧負擔，這事說到哪裡都是你們不佔理。」

李桂芬是村裡出了名的滾刀肉兼潑婦，愛錢如命，伍行野是她的兒子，但還在他十就將他送去當兵了。

她沒想到他今天回來了，現在還落了一身殘疾，她對這個兒子沒有什麼感情，更不想留個殘疾在家裡拖累自己和其他兒女，所以見沒有一分賠償金后，徹底不要臉阻止他們進門了。

「你們是烈士家庭，那就更應該有思想有覺悟，老大和他已逝的叔叔都是國家的英雄，你怎麼能開口閉口就談撫恤金侮辱他們為國家做出的犧牲貢獻呢？」魯斌無法理解這個女人，也為老大心疼有這樣的家人。

「沒有錢，養得出人去送死嗎？」李桂芬一口嗆死他。

「你...」

魯斌沒見過這種人，一時間被她氣得找不出詞語來說她了。

他氣憤說不出話來，可其他有人性的鄰居聽不過去了，其中一位高瘦的婦女指名道姓開撕：「李桂芬，敢情你們家的男人都是養著來換撫恤金賠償金的啊，伍長峰戰死用命給你們換了錢，現在伍行野也落下殘疾沒換來錢，你這麼愛錢，你現在可以將你男人和伍行濤也送去當兵換錢了。」

「劉玉紅，我家的事關你屁事啊。」李桂芬將炮火對準了她。

「你家的事是與我無關，可我看不過你這人的冷血無情。伍行野說什麼也是你兒子，他當年都還沒到當兵的年紀就被你耍手段送去當兵，他能在戰場活著回來已是幸事，現在落下殘疾要回家，你還在這裡為錢堵著不讓進門，你還是個人嗎？」

「你這麼大義，你將他領回家啊，這個兒子我白送給你。」李桂芬朝她噴了一嘴唾沫。

見她字字句句戳伍行野的心，魯斌氣得心肝都疼了，大聲問：「伯母，我只問一句，伍行野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李桂芬被他這一問，眼神閃爍了下，聲音也瞬間拔高：「你什麼意思？他不是我兒子，還能是誰兒子啊？」

「既然是你兒子，那我今天長見識了。有句話說，虎毒不食子，我看伯母你連老虎都不如，你現在的行為等同於食你兒子的肉，你這樣的人不配當母親。你的眼裡只有錢，沒有你兒子，現在我就算將他送進家門，你也不會用心照顧他，說不定會被你折磨死。」精華書閣

魯斌這話一出，劉玉紅附和了句：「小夥子這話說得不錯，誰投胎到她肚子誰倒霉。伍行野小時候沒少被她磨搓，她偏心眼得很，眼裡只有另一雙兒女，都沒把長子當人看待。」

「劉玉紅，你再給我說一遍。」李桂芬舉起柴刀，作勢要拿刀剁她了。

「你少在這裡威脅我，老娘可不怕你。」

劉玉紅可不是個怕事的，當場又跟她對罵吵了起來，兩個女人跟唱戲一樣開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