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土木之變
后隊的士兵開始抽出自己的武器列隊迎敵。
對騎兵有較大殺傷力的火器此時卻被大雨浸濕,無法使用。
倉皇組成的第一層防守被瓦剌騎兵輕而易舉的衝散,而後瓦剌騎兵如入無人之地,肆意斬殺明軍。
明軍組織不起來一場像樣的反擊。
亂象已生,潰敗之勢已顯。
朱祁鎮早就六神無主,而王振也是慌亂不已,他何時見過這種陣仗,當下不斷的口呼護駕,護駕。
樊忠立即組織反擊,可此時明軍軍心渙散,士兵只想逃跑,陣型也不復存在,將令根本就傳不出去,即便傳了出去,也無人理會了。
樊忠心中惱怒之際,看到在朱祁鎮身邊還在咋呼的王振,胸前一口悶氣無處施展,手持鐵鎚,拽著王振,口中高呼:「我為天下誅此國賊。」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皇上救我,皇上救我。」王振不斷求饒,可樊忠又豈會理會。
一鎚子砸到了王振的頭上。
王振瞬間癱倒在地,而在一旁的朱祁鎮眼睜睜的看著樊忠一錘一錘砸到了王振的頭上,一句話都不敢說出來。
他嚇壞了。
「皇上,老臣為皇上盡忠了。」
砸死王振后的樊忠,朝著朱祁鎮行了一禮后,便手持鐵鎚沖入了亂軍之中。
而文武大臣在這個時候再也拿不出章程了。
有人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攔住皇帝,也有人後悔沒有跟隨武將勛貴們留在大同。
不過此時悔之晚矣。
鄺埜從侍衛腰間抽出長劍走到皇帝的身邊,跪下身去:「皇上,兩宋靖康之恥猶在眼前,望皇上自裁,勿讓國體受損。」
朱祁鎮看著廣禁雙手捧著的長劍,嘴巴上下顫抖。
「朕,朕不能死,朕是真龍天子,怎會死在這裡。」朱祁鎮到了現在也沒有認清局勢,還想著會天降正義之師將自己這條真龍天子,救出升天,即便認清了局勢又能如何,若是他真有已死報國的覺悟,也不會淪為叫門天子了。
鄺埜嘆了一口氣,將長劍刺入了自己的身體之中,而後嘴角流血,面目猙獰的看著朱祁鎮:「皇上,皇上,勿讓國體受損。」
說完之後,兵部尚書鄺埜癱倒在了地上。
鄺埜的自殺讓朱祁鎮驚怕之極,癱坐在了地上,感覺雙手有些濕潤,舉手來一看全是血液,也不知道是鄺埜的血還是王振的血。
眾多官員看著兵部尚書自裁報國,紛紛效仿,當然也有些官員懼怕死亡,想要從亂軍之中逃脫。
大臣們死的死跑的跑,呆在朱祁鎮身邊的帶著的宮女太監也紛紛逃走,只剩下他一人癱坐在王振的屍體旁,瑟瑟發抖。
一個瓦剌的騎兵沖了過來,想要了結了朱祁鎮的性命,卻看著他手中沒有武器,並且穿著也非同凡響,一定是明軍中的大人物,便將其俘獲,獻給了也先。
也先看到朱祁鎮后,也是非常吃驚,自己竟然將大明的皇帝給俘虜了。
當下帶著朱祁鎮立即北上。
而邊防重鎮都知道在土木堡發生了一場遭遇戰,戰事未明,再加上連天的大雨烽火台也點不著,訊息不能第一時間傳遞。
遠在大同的張輔,朱壽等勛貴們也根本就不知道土木堡之戰。
京師卻早一日知道了。
因為有逃回去的官員將訊息傳給了京師。
京師得知明軍大敗,皇帝生死未知之時,整座京城風聲鶴唳,鄉紳百姓南逃之勢絡繹不絕。
整座紫禁城也被蒙上了一層灰暗,錢皇后感覺天都要塌了下來,一病不起。而周貴妃也慌忙去太後宮中,想要將朱見深抱到自己的身邊,可卻被太後下令斥退。
實際上此時的孫太后也是沒有一點章程。
前線發生了什麼事情到現在都不清不楚,皇帝是死是活也無人知道。
雖然知道此次出征皇帝是在冒險,可也無人想到會以這樣的結尾所結束。
而等了時辰后,也先派回來報信的人,說朱祁鎮現在在他們的手上,更是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朱祁鎮對於也先來說很重要,若是利用的好,可以將朱祁鎮當作長期的敲門磚,怕大明方面不知道朱祁鎮是否活著,再立了新君,那自己手中的朱祁鎮不就無用了。
朝堂之上,孫太后抱著朱見深坐在龍椅之上,身旁站著朱見深的叔叔朱祁鈺,下面是留守官員,為安民心,孫太後下旨讓朱祁鈺擔任監國之職。
老朱家不能連一個主事的成年男丁都沒有,在朱見深有意無意間的攛掇下,孫太后也帶著朱見深,陪同朱祁鈺一同參加了這次朝會。
在朝會之上,王振的爪牙,錦衣衛指揮使馬順因說錯了一句話,被憤怒的大臣們在朝堂之上活活打死。
朝堂亂作一團,坐在龍椅之上的孫太后受到些許的驚嚇,便抱著朱見深想要離開。
可朱見深卻不願離開,反而對孫太后說:「皇奶奶,我是太祖的子孫,又是皇太子,此時國家有難,即便我做不了什麼事情,也絕不能離開此處。」
開玩笑,現在離開這個龍椅,以後還能不能坐上去都不一定呢,打死都不能離開。
朱見深言語誠懇,孫太后大為感動,當下又不放心將朱見深一人留在這亂糟糟的朝堂上,有隨之安坐此處。
而朱祁鈺也是驚慌不已,一直看著太后,若是太後走了,他也走,萬一那些大臣打死馬順后,怒氣還未消退,牽扯到了自己怎麼辦。
打死馬順后的眾位大臣也都有些後悔,在太后皇太子,監國三人面前如此失禮,可是重罪。
于謙剛想站出來請罪,卻被朱見深打斷。
「眾愛卿為國之心才會失儀,皇奶奶,應赦免他們的罪過吧。」
留守的大臣聽完皇太子的話后,趕忙跪下身去請罪。
「免罪,免罪。」孫太后趕忙說道。
兩個太監上來,將馬順的屍體抬了下去。
經過亂局后,眾人也都開始了正式議事。
「臣等夜觀天象,北方恐有連年戰禍,不如返回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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