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船形古鎮

阿哲看了看古胖子，又看了看我，嘆氣道：「胖子，我又不是傻子，專門跟錢過不去！我要是有另外一隻繡花鞋，我幹嘛藏著掖著，直接賣給你們不好嗎？」

古胖子皺起眉頭：「啥意思？你真的只有這一隻繡花鞋？」

阿哲點點頭，舉起右手發誓：「真的！不騙你們！」

我盯著阿哲，冷笑著問：「阿哲，這隻繡花鞋不是你家祖傳的吧？要是祖傳的繡花鞋，那肯定是一雙，不可能只有一隻傳下來！」

阿哲尷尬地笑了笑，一副被我看穿了的樣子，他囁嚅著說：「七哥，不瞞你說，這隻繡花鞋是我……我撿來的……」

我目光一凜，追問道：「撿來的？哪裡撿來的？」

阿哲說：「前段時間我回了一趟老家，撿到了這隻繡花鞋……」

不等阿哲把話說完，我已經從兜里掏塊，拍在阿哲面前：「帶我們去你老家走一趟！」

阿哲笑嘻嘻地把錢收起來：「好說好說！七哥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我說：「越快越好，明天一早吧，我開車來接你！」

阿哲連連點頭，我和古胖子離開酒吧。

回去的路上，古胖子問我：「七哥，阿哲都拿不出第二隻繡花鞋，你幹嘛給他錢？」

我笑了笑：「胖子，記住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江湖上的人，都是利字當頭，沒有好處的事情，別人是不會幫忙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古胖子早早出了門。

出門之前，我去看了一眼泡在童子尿里的繡花鞋，那半桶童子尿紅的嚇人。

我擔心我們不在的時候，繡花鞋會從桶里跑出來，於是讓古胖子抬來一塊石頭板子，壓在垃圾桶上面，壓得嚴嚴實實。

古胖子拍了拍石頭板子：「歐啦！我就不信這東西還能跑出來！」

我們開著車，來到阿哲的出租房樓下，阿哲蓬頭垢面，臉上還掛著眼屎，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古胖子遞給阿哲一支煙，阿哲把煙叼在嘴裡：「七哥，你們起的可真早啊！」

阿哲的老家在距離嘉州城約莫八十公里開外的一座古鎮，古鎮名叫羅城古鎮，挺有名的一個地方。

羅城古鎮之所以出名，是因為古鎮坐落在一條船形街上，所以羅城古鎮又叫船形古鎮。

相傳很久以前，羅城古鎮這裡非常乾旱。

有一年，一個風水大師路過此地，就跟古鎮的官員建議，把古城的街道修成一艘船，這樣就能把水引來。

官員聽從了風水大師的建議，把古鎮的街道修剪成一艘大船，整個古鎮就坐落在這艘大船上面。

說來也怪，自從船形街修好以後，羅城古鎮便經常下雨，終於擺脫乾旱的歷史，當地人也慢慢變得富澤起來。

到了近代，羅城古鎮更是個礦產寶地，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鎮。

現在的羅城古鎮雖然擴建了不少，但是走到古鎮的中央街道，依然可以清楚地看見「船形街」。

尤其是從空中俯瞰，船形街的布局更是精妙，哪裡是船頭，哪裡是船艙，哪裡是船尾，結構清晰。

而船形街的兩旁，則是鱗次櫛比的店鋪，小吃店、服裝店、古玩店，最熱鬧的莫過於老茶館。

船形街的中央，搭建著一座具有數百年歷史的戲台。

戲台佇立在那裡，就像是這艘大船的桅杆。

以前的人沒有那麼多的娛樂活動，看戲就像是我們今天的看電影，絕對是最熱門的的娛樂活動，沒有之一。

因為這座戲檯子的存在，所以在戲檯子的兩旁街道上，大大小小開了十多家茶館。

茶館里賣著極具特色的蓋碗茶，一碗茶，一盤瓜子，一碟蠶豆，坐在茶館里，便能看一整天的戲。

時至今日，看戲唱戲依然是羅城古鎮老百姓的最愛，每逢趕集的時候，戲檯子兩邊的茶館人山人海，座無虛席，非常熱鬧。

我們來到羅城古鎮的時候，正好碰上趕集，船形街里人頭攢動，尤其是戲台附近，更是里三層為三層，擠都擠不進去。

古胖子拉著阿哲問：「我們讓你帶我們來找繡花鞋，你帶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我可對看戲沒有興趣！」..

阿哲指著戲檯子，悄悄對我們說：「我賣給你們的那隻繡花鞋，就是在戲檯子下面找到的！」

我和古胖子對視一眼，踮著腳尖，目光投向戲台。

只見戲台上面，有兩個花旦正在唱戲，一個花旦身穿一襲白衣，手裡拿著一把紙傘，另一個花旦身穿一襲水綠長衫，看後面的場景有塔有橋。

我隨口問旁邊的一個老叟：「老人家，這齣戲演的是什麼呢？」

老叟說：「年輕人，你沒看過戲吧，這可是川劇裡面的經典《白蛇傳》啊！」

白蛇傳？！

我哦了一聲，看來那個穿白衣的花旦，飾演的就是白蛇白素貞，那個水綠長衫的花旦，就是青蛇小青。

這時候，就聽那白素貞唱道：「離卻了峨嵋到江南，人世間竟有這美麗的湖山！這一旁保叔塔倒映在波光裡面，那一邊好樓台緊傍著三潭。路橋上楊柳絲把船兒輕挽，顫風中桃李花似怯春寒……」

聽到這裡，我的心突然狠狠顫抖了一下，這段唱詞怎麼聽上去那麼熟悉？

我不由自主地扭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古胖子，驀然想起，古胖子之前中邪的時候，唱的就是這一段。

看來阿哲沒有說謊，繡花鞋果真跟這裡有關聯。

我對看戲沒有太大的興趣，心思全部在繡花鞋上面。

我拉著古胖子和阿哲走出人群，找了家羊肉湯館坐下。

羅城古鎮盛產山羊，這裡的羊肉湯也是一絕，當地的老百姓甚至還有早上喝一碗羊肉湯的習慣，一整天身體都是暖和和的。

現在已到正午，正是吃飯的時候，羊肉湯館裡面也是熱火朝天，座無虛席。

我點了羊肉湯，炒羊肝，還有一斤當地的泡水酒，好不容易找了個位置，三個人圍著桌子坐下，邊吃邊聊。

我給阿哲倒上酒，讓他說一說，他是怎樣撿到那隻繡花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