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逼入丹田
將這玩意吞下去的一剎那,我便感覺五臟六腑,像是瞬間乾癟了一樣,周圍變得無比寂靜。
那是死亡來臨的感覺。
纏繞著我腳上根莖,消失的一乾二淨,徹底和我的筋脈融為一體。
我一頭栽倒在地,再也沒了半點力氣,眼睜睜看著自己倒在這片雪白的仙草地中,面前是不死仙鴻草那迅速化為灰燼的根莖。
在我徹底失去意識前,我見到面前爆發一陣綠光,緊接著有一道倩影落在了面前,滿臉焦急將我抱入懷裡。
「師弟……」
……
冷。
刺骨的寒冷。
我猛然驚醒過來,只見到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彷彿身處一片純潔無瑕的冰窖之中。
「這是哪?」
我茫然望著四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發現自己的軀體很虛幻,不難看出是元神狀態。
「怎麼變成元神狀態了?」
「我的肉身呢?」
回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我大腦中滿是疑惑,這地方該不會是什麼仙界的天堂吧?
正當我滿頭霧水之際,周圍突然傳來聲音。
「師弟,靜心凝神,你吞了不死仙鴻草,它的根莖與你融為了一體,鎖住了你的元神,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將它逼到丹田。」
「倘若做不到,你會被不死仙鴻草取代,筋脈化作它的根莖,成為另一株不死仙鴻草。」
我心頭猛然一顫。
「師姐?」
「是你嗎?」
我試圖喊了幾聲,但聲音在四周回蕩,很快就歸於寂靜。
隨著眼前的白霧越來越濃郁,我察覺到自己的元神在消散,頓時心想不妙,立馬盤坐在原地。
該怎麼將那東西逼到丹田?
我心中出現這個疑惑,但下一秒我就見到面前浮現了密密麻麻的根莖,我窺見了自己的五臟六腑。
那些盤根錯節的雪白色根莖,幾乎將我的每一條血管,都攀附而上,將我的血管吞噬了。
更加讓我不可思議的是,除了這些血管被侵蝕之外,我的整個腑宮,長滿了一朵朵的仙草。
這不死仙鴻草,竟然將我的肉身佔據,當成天材地寶的培育地了?
我臉色凝重,如果不把這東西弄出去的話,我很有可能變成一個真正的「植物人」。
我可以清晰望見自己的丹田處,那裡是唯一沒有被佔領的地方,有一道小型的漩渦,是我的仙元氣海。
可那東西在哪?
我緊閉雙眼,經過一番尋找,終於見到了一個雪白色的小人,躲在我的其中一個器官之後,正貪婪地吮吸著我的仙元。
「找到你了!」
我緊盯著它,意念稍微一動,想將它抓住,它就像是察覺到了我的存在一樣,猛然抬起頭來,然後就順著那些根莖開始攀爬。
「哪裡走!」
我低喝一聲,催動意念,一道仙元氣旋化作手掌,直接就朝著它抓了過去,但這小東西跑的飛快,讓我有些出乎意料。
周圍那些根莖,也在此刻活了過來,一個個飛速而來,都在阻攔我抓住它。
我臉色難看,又嘗試了幾次,就發現這小東西非常機靈,它已經完全適應了我的肉身,加上周圍那些根莖阻攔我,根本抓不住它。
更加讓我惱火的是,這東西意識到我在抓它,跑掉后還十分調皮朝著我晃了晃屁股,像是在嘲諷我。
我感應到丹田處的仙元氣旋越來越小,心中突然生出一計,意念來到丹田處,對著那小東西說道:「這裡的仙元更多,你既然這麼餓,不如來這裡?我保證不抓你。」
它站在原地呆了一下,隨後屁顛屁顛跑了過來。
我心頭鬆了口氣,看來這東西沒有多少靈智,我簡單一句話就把它騙了過來。
它來到丹田前,看著那仙元漩渦,又抬起頭搖晃了一下,看樣子是有些遲疑。
「在外面當然感受不到,你跳進去就能知道了。」我故意開口道,直接來了一手惡魔的低語。
它狐疑地圍著氣旋轉了兩圈,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一頭朝著裡面扎了進去。
我立馬凝神靜心,就見到氣旋中,那白色小人像是溺水了一樣,瘋狂開始掙扎,嘴裡還發出「放開我,放開我」的小孩呢喃聲。
「還能說話?」我有些詫異,冷笑一聲:「不過,晚了啊。」
等到它徹底溺入我的仙元氣旋中,我那原本正在消散的元神,開始逐漸變得凝實起來。
「師弟?師弟?」
「能聽見我說話嗎?」
「師弟,醒醒?」
我的六識逐漸恢復過來,下一秒渾身顫慄,像是被人從鬼門關外直接提了起來一樣,周圍的一切都抽離了回來。
嗖!
我猛地坐起,就見到面前有一道沐浴在旺盛生機中的倩影,她正一臉焦急的看著我。
「師姐?」
我晃了晃腦袋,意識逐漸清醒過來。
「師弟,你成功了,嚇死師姐了。」葉思雨鬆了一口氣,趕忙扶著我坐了起來。
我茫然看向四周,自己處於一片旺盛的綠海之中,濃郁的生機不斷鑽入我的口鼻。
「這是,木神青杖的力量?」
「不錯,師弟,多虧有木神青杖,我才能將你的肉身保住,否則撐不到你將不死仙鴻草消化。」葉思雨溫柔說著,隨後抬手一揮,周圍那些綠光便消失的一乾二淨。
「我……活下來了?」我仍然有些不敢置信,沒有從震驚中抽過神來,低頭看向自己的身軀時,瞳孔猛地一縮。
我整副身軀都變得透明無比,能夠清晰看見血肉和筋脈上,仍然有著那些根莖。
「這……」
「別擔心,師弟。」葉思雨安撫我道:「這是不死仙鴻草的根基,對你來說是一種好事,不管受了多嚴重的傷,哪怕筋脈斷裂、血肉乾涸,它都能輕鬆幫你治癒。」
「現在的你,就相當於不死之身。」
不死之身?
我臉色不禁狂喜,再次看向自己的身軀時,它已經變成原來的模樣,一切都完好無損,與乾元大帝戰鬥時留下來的傷口,也被修復了。
唯一的區別就是,我能感應到自己體內的五臟六腑,像是被什麼東西在注入生機一樣。
那種感覺,就像你在醫院裡躺著,幾十隻,幾百隻裝著腎上腺素的針管,往膀子上面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