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洞
看到我們下來，胡翠有些緊張說道：「弟弟，離開四九村要走很久的山路，我給你們拿了一些吃的。」
「謝謝姐。」我也不客氣，伸手接過了籃子，遞給了王霸天。
胡翠鬆了口氣：「謝謝你才對，以前……」
「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姐，現在村裡的詛咒也解除了，有機會的話，去外面走一走，四九村太閉塞了，我們會去青城，如果有緣，我們或許還會碰見。」我笑著說道。
胡翠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好，我會的，我送你們到村口吧。」
胡翠笑的特別由衷，她很少對我笑，這由衷的笑，感覺特別美。
在爺爺墳前上了一炷香，我們來到村口，和胡翠告了別，我們踏上了出村的路，離開了這個十二年來我寸步不離的四九村。
順著小路走下四九村所在的懸崖，我和柳秋曼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倆幹嘛呢？」王霸天疑惑的問道。
我和柳秋曼相視一笑，王霸天或許永遠也不能理解，離開四九村對於我和柳秋曼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是自由的氣息，也是人生的轉折點，更是一種重生的感覺。
這感覺要比出生在四九村的人還要強烈，因為我四歲來到這裡，柳秋曼六歲來到這裡，我們對外面的世界，都是有概念的。
「少爺，咱們出去之後，四九村的事情可別到處亂說啊。」王霸天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咋了？」我疑惑的問道。
王霸天解釋道：「外面講究和諧社會，這種事情過於離奇，沒幾個人會相信，你要說了，要麼被送進精神病院，要麼就會被人當成騙子，費力不討好。」
「我才沒那麼無聊，去和別人說這些。」
「……」
順著山路走了一個多小時，眼前出現了一個三岔路口。
「少爺，怎麼走？」王霸天開口問道。
「你問我？」我轉頭看著王霸天。
王霸天一愣，嘴裡說道：「對對對，你沒出來過。」
「你之前從那條路來的？」我皺眉問道。
王霸天搖了搖頭：「我在山裡轉了足足四天，路線早就忘記了。」
「所以說，咱們這是迷路了嗎？」柳秋曼小聲問道。
「應該是。」王霸天伸手摸了摸肚子說道：「少爺，我餓了。」
「先吃點東西吧，四九村在深山裡面，我之前在懸崖上看過，東邊有公路，我們一直朝著東邊走就行。」我說著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伸手摸了摸懷裡還處於昏迷狀態的白狐。
王霸天掀開籃子上的白布，裡面有七八個白面饅頭，還個煮熟了的雞蛋。
「就這點東西，一頓都不夠吃。」王霸天說著拿起一個饅頭，張嘴就咬掉半個。
「省著點吃吧，還不知道要走多久呢。」我拿起一個雞蛋，下面居然還壓著錢。
我那錢抽了出來，是一張一百的，這一百塊錢，應該是胡翠自己的，爺爺下葬的時候，她也來送行，我當時給了她一百塊。
這應該是她目前為止賺到的唯一的一百塊錢了。
「翠姐把這一百塊給了我們。」柳秋曼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問道：「胖爺，一百塊夠我們三個坐車到青城嗎？」
王霸天搖了搖頭說道：「不夠，我當初坐車過來的時候，車費花了八十。」
「那你身上還有錢嗎？」我趕緊問道。
「有！」王霸天站起身來，從口袋裡面掏出了兩張一塊的。
「兩塊錢？」
王霸天點頭，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全部家當了，少爺你別擔心，車費的問題我來解決。」
「所以你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找我的吧？」我笑著問道。
王霸天趕緊解釋道：「不是，我之前有工作，殺豬的，只是我單身漢一個，也沒想著存錢。」
「好吧。」我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站起身來說道：「走右邊，咱們爭取在天黑之前走出去。」
三人一路披荊斬棘，不走尋常路，在太陽的引導下，終於還是沒有能夠走出大山。
夕陽的餘暉灑向山頂，太陽眼看就要下山了，我們的面前，還橫著一座短時間內不可逾越的大山。
「少爺，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才行，這大山裡面有猛獸。」王霸天開口說道。
我嗯了一聲，精疲力盡的說道：「哪裡才是安全的？」
「山中留宿，為避猛獸，要麼進洞，要麼上樹，怎麼樣，我這四言絕句是不是顯得很有文化？」王霸天笑著問道。
我嘆了口氣問道：「所以呢？」
「進洞，因為胖爺太重，上樹有風險。」柳秋曼接話說道。
王霸天一愣：「扯呢？母豬都能上樹？我為啥不能？」
「別貧了，那裡好像有個山洞。」我指了指左邊不到一百米開外的地方。
「走！」王霸天趕緊朝著山洞走去，生怕我們再提上樹的事兒。
這個山洞洞口不大，只夠一人通過，王霸天需要擠擠才能進去。
「洞口的雜草沒有踩踏的痕迹，裡面八成不會有野獸。」王霸天沖著裡面喊了幾嗓子，迴音悠長。
「洞口挺小，裡面挺大，雖然不咋舒服，但適合落腳，我去找點柴火來，晚上得生火，因為洞里可能會有毒蛇。」王霸天說著轉身離開。
「我去幫忙。」柳秋曼也轉身走了。
等了差不多一分鐘，還是沒有聽到動靜，我這才抬腳朝著裡面走去。
「咔擦」一聲，腳底下突然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音，我低頭一看，從雜草從中翻出了一根紅燭的燭棍，上面還有一些紅蠟。
我皺了皺眉，把白狐放下，然後扒開了洞口的雜草，在雜草下面，我相繼翻出了一些斷香，完全發霉，未燃燒殆盡的壽衣壽鞋等物。
這些東西，都是用來祭拜的，可是怎麼會有人在山洞洞口祭拜呢？難道這洞里有什麼？
不過看這些東西的腐爛程度，應該已經過去一年以上了。
「少爺，你幹嘛呢？」王霸天和柳秋曼一人抱著一捆乾柴走了回來。
此時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再找落腳點來不及了，今晚雖然是七月十六，但是天上烏雲密布，可能會下雨。
我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抱起白狐說道：「沒幹啥。」
彎腰鑽進洞口，是一個下沉的地勢，出口處亂石叢生，路不好走。
王霸天拿出打火機照明，三人小心翼翼的來到了下面的一處平地。
平地旁邊正好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兩米多高，石頭的上面是平整的，有七八個平方大。
「這石頭不錯，我先上去，再拉你們上來，咱們就在上面生火。」王霸天說著把打火機遞給了我。
我打燃打火機，王霸天輕輕一跳，雙手撐著上面的石頭邊緣，一隻腳就抬了上去。
下一秒，王霸天身體趕緊縮了回來，嘴裡大喊著：「卧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