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禁足三十年

「少爺，要不要一起打水玩？你和尼雨一夥，我打你們兩個。」王霸天開口說道。

我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們玩吧，這裡太曬了，我回去幫四嬸做飯。」

「我也去，中午蹭一頓雞肉吃，嘿嘿。」尼雨莫說著趕緊上了岸，快速跑到了我身邊。

我上下打量了一眼尼雨莫：「你不回去換身衣服？」

「當然得換呀。」尼雨莫甩了甩衣袖，轉頭對著王霸天說道：「胖子哥哥，你自己玩兒吧。」

「誒……」王霸天趕緊叫著橫了我一眼。

尼雨莫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天真無邪的樣子惹人喜歡。

我慢步跟在後面，穿過竹林，我提醒道：「你家在上面呢。」

「我知道，我去和四嬸打聲招呼，叫她多煮點飯。」尼雨莫回答。

「不用，我和四嬸說就好了，你趕緊回去換衣服吧，別感冒了。」

尼雨莫哦了一聲，轉身朝著她家的方向走去。

我頓時鬆了口氣，快步朝著四叔家走去。

走到門外，裡面靜悄悄的，門口的水龍頭旁邊的水盆裡面還用開水泡著一隻剛殺死的雞。

我皺了皺眉，繞到了房子後面，來到了烏基冬就房間的房間外面仔細聽了起來。

裡面好像有人在說話，就在我準備屏住呼吸仔細聽的時候，後面尼雨莫家方向的小山包後面突然傳來『布穀布穀的布谷鳥叫聲，吵的我根本就聽不見裡面的人在說什麼。

這鳥叫之後便停止了，與此同時，我也聽到了房間裡面傳來了『嘭的一聲，好像是蓋窖門的聲音。

我知道四嬸是已經出來，狐疑的看了一眼後面的小山包，然後繞到屋前，正好看到四嬸有些慌張的從堂屋裡面走出來。

看到我進來，四嬸笑著說道：「小言回來了啊？我正準備做飯了，今天殺了只雞，中午好好陪你四叔喝點，這老頭子和你聊得來。」

「好，謝謝四嬸，我幫您拔毛。」我說著搬了一根小凳子坐在了水盆前面，開始動手拔雞毛。

「那謝謝你了啊，我先去生火煮飯。」四嬸說著走進了灶屋。

我端起水盆拿起小凳子也跟著進了灶屋，四嬸正在舀米，見我進來，她笑了笑說道：「外面太陽確實挺大的。」

我放下水盆：「嬸兒，尼雲說中午要來吃飯，叫您多煮點。」

「沒問題。」四嬸說著又舀了一杯米放進鐵飯鍋里。

我拿起雞開始拔毛，隨口問道：「嬸兒，我阿烏哥是不是沒走呢？」

這話一問出來，剛走到我身邊的四嬸頓時愣在了原地，她有些慌張的說道：「怎麼這麼說？」

我開門見山的說道：「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聽到床下的地窖裡面還有一個呼嚕聲，雖然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我聽到了，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阿烏哥吧？」

四嬸手一松，我眼疾手快的丟掉了手裡的雞，雙手抓住了掉落下來的鐵飯鍋放在了灶台上。

「嬸兒，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這個秘密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您放心，我非常理解您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我開口說道。

「啊……」四嬸點了點頭，來到灶前開始燒火，一邊燒一邊哽咽著說道：「謝謝你啊，小言，寨子里的老人都說你阿烏哥得罪了洞神，該死，如果我不把他藏起來，被寨子里的人發現了可就麻煩了，以後要有個什麼洪澇災害，他們都會把責任算在你阿烏哥身上，他們也不會容忍你阿烏哥繼續待在苗寨的。」

「我理解。」我點了點頭問道：「嬸兒，我阿烏哥到底是怎麼活下來的？」

四嬸一邊添著柴火，一邊說道：「你阿烏哥說，是洞神救了他。」

「洞神？」我轉頭疑惑的看著四嬸：「洞神能讓人起死回生？」

四嬸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從懸崖上跳下來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你阿烏哥。」

我身體一震：「那是誰？」

「洞神給他找的替死鬼，我也不知道是誰，墳里埋著的，是那個替死鬼，這事兒連你四叔都不知道，我也不敢告訴他，只能每天趁你四叔出去幹活的時候給你阿烏哥送點吃的。」四嬸說著嘆了口氣。

「四嬸，洞神為什麼要幫阿烏哥找替死鬼呢？阿烏哥不是……」

「你想說你阿烏哥和洞神搶親，因為被洞神懲罰，對吧？」四嬸打斷了我。

我點了點頭。

四嬸又深深的嘆了口氣：「是懲罰呀，你阿烏哥不能出去，只能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窖裡面，過著被囚禁的生活，這懲罰不比死還難受嗎？」

「他是不想出去還是不能出去？」

「洞神給他施了足足三十年的禁足法術，他如果出去或者自殺了，洞神就會用洪災旱災來報復整個光就苗寨的人，所以你阿烏哥雖然活著，但是卻比死還難受。」四嬸無奈的說道。

我不禁暗自搖頭，這都是什麼說法啊，根本就不切實際。

「所以說，來，阿烏哥從來沒有離開過地窖，對嗎？」我認真的看著四嬸。

四嬸點了點頭：「是，他想過離開，但是被我勸住了，鑰匙也一直是我保管的，我不想讓他出事，更加不想讓他連累苗寨的人，三十年嘛，總能熬到頭的，為了防止他一時衝動，我把他用鐵鏈給鎖起來了。」

「我可以去看看阿烏哥嗎？」

四嬸轉頭看著我，眼眶滿是淚水，她擦了擦眼淚：「不要去看了好嗎？洞神給他施了法術，他不能見生人。」

我趕緊點了點頭：「好，四嬸，那我不看了。」

「謝謝你，孩子。」四嬸抽了抽鼻子，把柴放進灶里，然後起身去切菜。

四嬸是一個非常樸實的苗寨婦女，說話的時候眼中滿是無奈，表情滿是疼愛。

「四嬸，我來啦，胡言有沒有和你說我中午在你家蹭飯呀？」尼雨莫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一直穿著苗服的她，此時已經換上了緊身牛仔褲和白色的緊身T恤，柔順的頭髮很自然的散落在後背，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被展現出來。

正在切菜的四嬸身體一抖，然後趕緊擦乾了眼淚，若無其事的說道：「說啦，你個小丫頭消息可真靈通。」

「我要吃雞腿，吃兩個！」尼雨莫走了進來，很自然的坐在了火灶旁邊。

在她經過我身邊的時候，一股獨特的異香傳入鼻孔，這尼雨莫好像還噴了香水。

四嬸柔聲的說道：「雞腿可是留給客人吃的。」

尼雨莫轉頭看著我問道：「客人，雞腿可以給我吃嗎？」

「當然可以，我也不愛吃雞腿，把火燒大點。」我笑著把已經拔完雞毛的雞提起，放在火上燒了起來。

四嬸說的話我完全不相信，並不是說四嬸在撒謊，而是她很有可能被那所謂的洞神給騙了，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找機會下去看一眼烏基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