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風引」之毒重現？

慕珏錚一時情急，不慎暴露了自己的意圖。

而後，他便被「請」出了太傅府。

慕辭還奉勸他——想要孩子，自己生，不要成天惦記別人家的。

對此，慕珏錚覺得有失偏頗。

他兀自對小全子道。

「皇姐怎能算別人，朕與她可是一家人。」

小全子躬著身，連連點頭附和。

「皇上說的是。」

何止是公主和那未出世的小外甥。

這天啟境內的東西，都是皇上的。

儘管慕珏錚竭力挽留，慕辭還是跟著溫瑾昀暫離了皇都。

他們一路西行，暫定的終點是嶺西溫家。

順利的話，慕辭會在溫家產子。

左相蕭定山和溫太傅先後辭官，卻並未影響朝中局勢。

慕珏錚沒有另立太傅，眾官員也無一人覬覦那位置。

畢竟，珠玉在前，沒人願意自取其辱。

於是這太傅之位就一直空著。

而慕珏錚對外也依然敬稱溫瑾昀為太傅。

二月初，慕辭和溫瑾昀離開不久。

西邊戰事告急。

阿敕勒部故技重施，在戰場上投放大量毒藥，致使天啟大軍傷亡慘重。

就連主將翊王也中了劇毒。

一番商議后，他們不等皇都的命令，便自行撤了兵。

而阿敕勒人的無恥行徑，更是引起諸國義士的口誅筆伐。

經諸多醫者證實，阿敕勒部使用的奇毒，正是源自大漠的「風引」。

凡中毒者，初期全身無力，與廢人無異。

經過一段時間后，就會慢慢喪失心智，為人所控，自相殘殺。

而且此毒的傳染性很強。

毒發者就像蝗蟲，過境之處，寸草不生。

天啟大軍的駐紮地就在西祁地界。

這可把西祁人急壞了。

他們本想借道給天啟，讓天啟與阿敕勒部兩相爭鬥，不料禍患臨到了自己頭上。

於是，西祁皇帝派官員攜糧草慰問天啟大軍。

表面關懷，實則是要讓天啟大軍撤離西祁。

墨亦辰中了毒，軍中大小事務都暫交給了夜羨風。

西祁的顧慮，夜羨風很理解。

同時，他更在意翊王等將士的生死。

一場仗的勝利，從大局來看，不過是蠅頭小利。

可若損失了一名良將，影響格外深遠。

經過一番考慮后，夜羨風做主，帶著眾將士撤離。

但他們為了不將毒傳染給其他人，遲遲沒有入天啟西境關卡。

隔著一條驪江，彼此對望。

……

西境四城的百姓聽聞此事後，人人自危。

尤其是最西邊的嶺西。

中了「風引」之毒的將士毒發后，他們就是首當其衝遭殃的。

好在，嶺西多的是忠義之士。

一方面，他們籌措金銀，尋訪名醫，甚至還親赴軍營慰問。

另一方面，他們安撫當地百姓，講論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之理。

溫老太爺一大把年紀了，還屢次出錢出力。

世人皆笑嶺西人的迂腐天真。

殊不知，他們也在自救。

溫家特請機關術士，在城邊安設機關。

若真的控制不住「風引」之毒，那就只能捨棄中毒的將士，保全一城百姓。

……

與此同時，慕辭和溫瑾昀知曉「風引」之毒重現，都把這事兒放在了心上。

彼時，他們離開皇都約莫一個月，這一路逍遙玩樂，甚是愜意。

不僅看遍名川古迹，也經歷了腹中孩子一天天長大的樂趣。

第一次胎動時，慕辭覺得甚稀奇。

原本想繼續遊玩，可眼下西境戰事生變，他們就不能再往嶺西趕路，而是在泯州城內暫住。

一來，溫瑾昀不想將慕辭置於任何危險之中，

二來，他們能專心為中毒將士研製解藥。

慕辭知曉「風引」的配方，將其寫了下來。

溫瑾昀就根據這方子，試著配製解藥的藥方，不知不覺就已待了小半月

到了三月下旬，慕辭已有六個多月的身孕。。

她身材纖瘦，肚子大一點就很顯懷，不過穿著寬鬆的外衣，也不大看得出來。

性命攸關，溫瑾昀這幾天都在臨時設置的藥房內。

他怕她聞多了藥味身子不適，就沒讓她進來。

她無聊了，就去集市上閑逛。

除了柳嬤嬤和南宮，還有一大幫暗衛隨行保護。

一天下午，她正被小攤上的虎頭帽所吸引，忽然聽到有人喊她。

「安陽公……」

那人沒說全，怕暴露她的身份。

慕辭轉身，循聲望去。

乍一看，是個瘦弱的青年。

但再仔細瞧一瞧，就能辨認出對方是女扮男裝。

慕辭越看她越眼熟。

幾息后，她才想起來。

這人不就是孟雪清嗎！

「你怎會出現在這兒？」慕辭往孟雪清身後看去，沒見到其他熟人。

孟雪清一副他鄉遇故交的模樣，表情有些激動。

她壓低聲音，向慕辭解釋。

「夫人，聽聞……翊王性命垂危，我才私下跟隨軍隊而來……」

大半個月前，皇帝就派了一批兵馬增援西境。

他們帶著糧草和藥物，以及幾位太醫，這些，都要儘快送到西境將士手中。

而其中一支小隊的負責人，就是孟雪清的親弟弟孟詢。

孟雪清心繫翊王安危，求了孟詢許久，好不容易謀得其中一位太醫的隨從身份。

說來也巧。

今日趕路到泯州城內，他們便打算暫歇一天，養精蓄銳后再趕路。

畢竟，將士們吃得消，那些未曾吃過苦的太醫們吃不消。

他們前幾日就已有諸多不適，要是再不休養休養，只怕等人到了西境，沒法指望他們去救人，反而需要軍醫來救他們。

然而，孟雪清心急，想要早點見到墨亦辰。

她只想著先行一步，卻沒想到會碰上安陽公主。

慕辭邀孟雪清進了家酒樓。

雅間內，一番交談后，孟雪清才得知溫太傅在制解藥。

她倍感安慰，對著慕辭道謝。

慕辭則好奇，孟雪清怎麼又和墨亦辰好上了。

說起這事兒，孟雪清有些不好意思。

「公主，臣女與王爺的事，說來話長。

「……自他出征，臣女終日惶惶不安。

「畢竟陪伴王爺多年，如今他出了這等禍事，生死未卜。

「臣女只想見他一面。」

慕辭若有所思。

她回想起來，當初也是因為差點失去言之哥哥，才會對他敞開心扉。

如果墨亦辰這回真死在了西境，只怕孟雪清這輩子要抱憾而終了。

但她也不贊成孟雪清獨自去西境。

她像個沉穩的長輩似的，「教訓」道。

「你也太衝動了。

「這一路多有兇險，你一不夠聰明，二又沒功夫傍身，看似提前幾天趕路，其實彎彎繞繞的，還不如跟隨大軍一道呢。

「我若是你弟弟，定要被你氣死了。」

孟雪清無話反駁，連著哀嘆了幾聲。

這之後，慕辭派人通知了孟詢，讓他把人接了回去。

孟詢接到失蹤了的姐姐，對慕辭千恩萬謝。

他還讓她轉告溫瑾昀。

「……幾天前收到消息，漠王庭也在試圖研製『風引』之毒，願太傅能早日研製出解藥，否則天下必然生亂。」

知曉此事後，慕辭最先想到的，就是阿護和他的母親付紅玉。

漠王庭想要「風引」，極有可能從付紅玉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