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精神病和綁匪

「大重九這種煙的口味其實並不怎麼好，你不如換1916試試。味道更醇，也更顯品位。」

青山精神病醫院。

診斷室，身著病服的江戾將桌對面的大重九拿過來抽出一支，剩下的放入兜內，動作自然流暢。

之後又將一隻精美火機拿起。

「對了，打火機不建議你繼續用bvlgari，始終給人的感覺浮誇。不如嘗試換騎士風格的dunhill，更討女士喜歡。當然，更多的女士比較喜歡不吸煙的紳士。戒煙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點燃一支煙后，那一隻bvlgaria也無痕的落進了江戾的兜內。

坐在正對面的李銘的臉頰猛抽，他半個月的工資，就這麼沒了。..

不過，六爺說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要不，換登喜路的打火機試試？

這個念頭一升起，李銘立即就將其摒棄。

他來青山精神病院，可不是來討論用什麼品牌打火機比較討女人的喜歡。

「六爺，打火機……」

江戾面色平靜打斷道：「李先生，是袁老派你來檢查我精神分裂症病狀的吧？你可以提問來判斷。」

可以確定，他新買來裝逼的bvlgaria就這麼沒了。

財不外露，不是沒道理。

「看樣子六爺您是真的恢復正常了，可喜可賀！既如此，六爺您可以重獲自由了！」

雁過拔毛，還是六爺！

就是可憐，他的bvlgaria。

不過想起一年前六爺進來時候的光景，李銘也暗自佩服。

的虧六爺的內心足夠強大。

不然，大概會一蹶不振下去。

一年前北境那一役，死傷太慘烈。

硝煙遍野，千里橫屍。

敵我的鮮血將戰場染上一層紅色，就像是人間煉獄。

一手栽培六爺的夏帥，三位義兄，一個個全在六爺的眼皮子底下戰死。

一年前，六爺被送來青山精神病院的時候，幾乎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那時候，李銘都以為六爺將會從此一蹶不振。被譽為十年來夏國最閃耀奪目的將星，就此蒙塵。

卻是沒想，僅僅一年，六爺奇迹的恢復了。

「袁老決定放我離開了？」江戾有些意外。

李銘更正道：「袁老派我送六爺來這裡，是為了給六爺養病，而不是監禁。既然痊癒，自然會讓六爺離開。但……」

頓了頓，李銘卻在在面前的診斷報道上，『沙沙"寫下一行小字。

『情況有所好轉，建議回歸社會，觀察治療。"

精神病只有兩種情況。

一種情況是已經是治癒。

第二種情況是未曾治癒。

沒徹底治癒，那就還是精神病。

江戾皺起了眉頭，意識到了些東西。

「鎮北軍現在……什麼局面？」

「羅睺暫代境帥之職！」

霎那，江戾眼睛就眯的極深，「京閣這是想毀了鎮北軍么？」

「六爺，一些情況袁老也不願見到。但六爺當清楚，大局這東西不是誰能一人左右。袁老能做到的極限，就是在羅睺境帥職務的前面，加上一個『暫代"兩個字。但最多也就一年，這兩個字就會被去掉！」

道理，江戾自然懂。

頓默了刻，「我呢？回北境復職……」

「袁老的意思是讓六爺安心靜養，復職的事情先放一放。六爺是江州人士，離家這多年，也該回家看看，和以前的老朋友敘敘舊。就當是……放一個長假！」

「回江州……」

江戾的眼眸，逐漸清晰。

「對了，六爺！袁老交代你回江城后，幫他照看一個晚輩！」

江戾默了默，「女孩？很漂亮的那種？」

「六爺您怎麼會這麼想？」李銘不太理解的問。

江戾眼眸中浮現一抹深邃，「我在精神病院的一年裡面，一直在研究一種文化……小說文化！」

「上面，都這麼寫的！」

李銘：「……」

「他是一個……很陽光的少年！六爺見到人就知道了……」

江戾的臉色，浮現一抹失望。

少年，就沒意思咯。

「總有人間一兩風，填我一萬八千夢。」

「漂泊異鄉八年的我，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也不知道秦化仙那個老女人，結婚了沒有。」

江州市國際機場出口，江戾穿著一條幹凈的牛仔褲，搭載黑襯衫。抬頭看著江州市的藍天白雲，悠悠的發出感慨。

這是來自對生活無奈的嘆息。

一如當年少年時，兜特么比臉乾淨。

袁老鬼也是摳，就沒想過他也是人。

一日三餐不要錢？

紙醉金迷不要錢？

拯救拯救失足少女不要錢？

也是的虧李銘知道給他買張機票，不然他這位鼎鼎大名的夜葬軍大督軍，怕是得乞討回江州。

至於那個老女人……

當年他離開江州的時候，秦化仙其實也不老吶！

「能將一事無成說的這樣理直氣壯，也是奇葩！」

一襲香風從江戾的身邊飄過，同時還有美女低聲的碎念。

江戾盯眼，只見一道靚麗風景線從他身邊走過。

純藍色緊身t恤將年輕女孩傲然飽滿身材勾勒而出，小腹上找不到絲毫的贅肉，臀部飽滿上挺。

江戾的眼睛就像是電燈通上電，頓時就煥發出對生活的期望來。

江州市的空氣，還是那麼的沁人心脾。

果斷，跟上。

「沐玥，這裡！」

老款賓士的黑色a停在機場外，中年司機對著沐玥興高采烈的招手。

「張叔！」

沐玥也是洋溢起笑容，快速走過去，將行李箱扔進後備箱，然後坐進副駕駛。

下一秒，沐玥不冷靜了。

車上怎麼憑空冒出了一個男人？

「你什麼人？什麼時候上的車？！」

這個青年，不正是剛才她在機場出口看見的那個無病呻吟，感慨生活的奇葩？

「沐玥，你朋友？」中年司機問道。

「不是，不認識！」

「小夥子，我們這是私家車，不帶人！」

江戾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你們這車是回江城吧，反正空著也空著，帶我一個有什麼關係。」

「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帶你？」

沐玥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厭惡，她最不喜歡這種沒皮沒臉的人，…雖然長的還不賴。

「大哥，你腰間什麼東西突起，怎麼感覺有點像是…槍？」

江戾沒去理會沐玥，而是看向中年司機。

中年時間臉色瞬間一變，很快掩飾，並義正言辭，「小兄弟別玩笑，是別的東西！非執法人員身上帶槍是犯法的！」

「沐玥，我看這小兄弟挺實誠的，要不我們就順絡捎他回江城吧，也礙不了什麼事。」

沐玥有些不樂意，但最終還是沒堅持，警告道：「路上你老實點，到了江城立刻給我下車！」

「知道，知道！」

江戾的眼睛，落在沐玥身體跌岩起伏區域流連忘返，就像是已經透過了表面，將布料下的神秘，看的一清二楚。

「你……」

沐玥狠狠的剜了江戾一眼，「你再這麼放肆，就滾下車去！」

江戾立即平視前方，目光坦蕩蕩。

賓士a在半個小時後下了環城高速，但方向卻是和江城方向背道而馳。

沐玥頓生疑惑，「張叔，你是不是認錯路了？這條路通碼頭吧？」

「我們就是要去碼頭啊！」

中年司機發出古怪的笑聲，「沐玥，你以為沐將毅這麼忙一個人，他會想到派人來接你？」

「你還不知道吧，前天我已經被你父親給開除了。」

「老子跟了他這麼多年，沒功勞也就苦勞！老子賭錢欠了一筆債，他不幫老子一把也就算了，還將老子給開除了！老子氣順不過！」

「沐玥啊，張叔也不想抓你。但張叔欠了一百多萬的賭債，不抓你威脅沐將毅拿錢還債，張叔就死路一條！這麼說，你能理解吧？」

中年司機的表情，愈發怨毒。

沐玥瞳孔猛縮，她終於反應了過來，她是……被綁架了！

「停車，我要下車！！」

簌！

中年司機忽然掏出一柄手槍，槍口對準沐玥，「閉嘴！」

霎那，沐玥就被嚇的不敢再說話，嘴唇發白。

數分鐘后，賓士a就開到了無人的碼頭河岸，河水中漂浮著一艘破舊的漁船。

「下車！」

中年司機用手槍威脅沐玥和江戾下車，然後另外迎來了兩個長相就不是善類的男人。

「張新旺，有本事啊。這就將沐大小姐抓來了！等沐將毅的錢一到，不止你欠天哥的錢能還上，還能賺一筆逍遙快活！」

臉上有道疤的光頭男目光落在了江戾身上，頓時皺眉，「這小子是誰？」

「一個愣頭青！」

張新旺嘲笑的看著江戾，非要上他這車惹上這禍事，不是愣頭青是什麼？

「那個……幾位大哥，我就是想搭個順風車而已，要不你們把我放了？我祝各位大哥好人平安，升官發財！」

江戾恭維開口。

「放了你，報警怎麼辦？依我的意思……」

刀疤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行！」

張新旺嚴肅拒絕，「我們抓沐玥是為了錢，如果殺人的話，性質就不同了。」

「對啊！各位大哥，按照我夏國刑法第一百二十八條，非法持槍罪也就是判三到七年。」

「夏國刑法二百三十九條，綁架罪十年以上，最多無期！」

「你們數罪併罰，也撐死了就是無期。」

「殺了人，至少也是死緩起步……不值得。」

三人的臉頰抽動到不行。

這張嘴屬烏鴉的么。

連求饒都不會！

無期和死緩，特么好大個區別！

張新旺臉抽動了下：「要不，還是弄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