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每人只有一次機會
等凌曦再來見這些黎國細作的時候，已經是一日之後了。
房門再次開啟，她這次選了另外一人和自己對話。
「同樣的問題，龍天鈴交給你們的任務是什麼，她來啟盛國究竟有什麼打算？」
眼看對方要開口，凌曦友善地提醒道。
「我建議你想好了再說，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錯過了，只有餓死這一條路。」
說著她看向昨日審訊過的那人，現在對方虛弱地靠在立柱上，全靠繩索的力道把人勒著，甚至連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今日審訊之人相比起昨日那個，態度倒是溫和了不少，至少沒有一來就張口就咒罵。不過他也更加像個鋸嘴葫蘆，一直閉口不言。
凌曦也不著急，叫人搬了椅子來坐在房間內靜靜等候。
直到過了兩炷香的功夫，蕭然才冷哼著警告。
「你若是不想說，那我們就走了。」
此人眼睛被蒙著，聽到椅子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這才急吼吼地吐出一個子。
「水！」
凌曦看著他起皮乾涸的唇瓣，對蕭然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一杯熱騰騰的雞湯送了進來，濃郁的香氣瞬間瀰漫開來。
「只要你交代，就能得到吃食活下去。」
蕭然端著雞湯靠近，濕潤的熱氣直接蒸騰打在對方的臉上，霸道往鼻腔里鑽。
咕嚕嚕——！
房間內此起彼伏的響聲依次傳開，凌曦耐心地等著對方做選擇。
「如何？要說嗎？」
「……」
再又一次冗長的沉默后，那人終於開口。
「我，我……」
「嗯！嗯！」
頭一日反抗拒絕了凌曦的細作突然爆發出強烈的力道，奮力扭動著身軀，甚至用後腦勺重重撞擊著身後的柱子。
他拚死弄出的動靜驚擾了對方，使得馬上就要破防的細作再次糾結起來。
凌曦蹙了蹙好看的柳眉，「我再問你最後一次，說，還是不說。」
細作臉色燦白，最後還是倔強地抿緊了唇瓣。
「呵。」
凌曦一聲冷笑，直接讓人重新堵了他的嘴。看著剩下最後兩個還沒審訊的細作，她嘲諷地提醒道。
「你們既然已經落到我的手中，心中應該很清楚，我已經帶人搗毀了龍天鈴安置在京都城中的所有據點。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龍天鈴寧可委身給老皇帝也要留在京都，所圖無非是我們啟盛國土。
你們寧死不招也沒關係，我遲早會殺了龍天鈴，用她的血震懾四方番邦。」
凌曦這話說得霸氣，明明嗓音不大，卻震得人心頭髮顫。
等她離開之後，蕭然帶來的那碗雞湯卻並沒有拿走，而是端端正正地放在屋子中央，仍由食物的香氣消磨著這些細作的意志。
又是一日漫長的等待與折磨，這次房門開啟之後，屋內的幾個人連抬頭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蕭然上前取下今日想要審訊之人嘴裡的布巾，對方甚至還處於昏睡之中。
「把他們弄醒。」
凌曦說的是「他們」，指的便是屋內的所有人。
蕭然打了個響指，就有侍衛進來給每個人都灌了一碗熱水。
經歷了整整四天的饑渴折磨后，這些人陡然喝到熱水，只覺得這是上天恩賜的甘露。他們從昏睡中醒來，本能地大口大口汲取著唯一的「食物」。
不過一小碗熱水能夠帶來的能量十分有限，等他們喝完之後就被重新堵住了嘴，只剩下凌曦今日選中之人還能說話。
「流程我便不贅述了，給你兩炷香的時間。」
屋內的雞湯被換了一碗，同時送上來的還有兩個白面饅頭。
蕭然用饅頭敲打著對方的臉頰，冷哼著警告道：「你已經扛了四天了，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若是再不說，明日我便把你的屍體扔到亂葬崗去喂狗。」
凌曦適時補充了一句，「真可憐，鈴妃在宮裡吃香的喝辣的，享盡榮華富貴，卻留你們餓死在異國他鄉，甚至連死後的屍骨都無人收斂。」
「……」
短暫的沉默后，這名細作終於還是頂不住食物的香氣，主動開了口。
「我，我說！只要你們給我吃東西，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嗚嗚嗚！」
聽到他的話，周遭其他的細作們紛紛發出響動，也不知是因此感到憤怒，還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加入投誠的隊伍。
凌曦眼睛一亮，「說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公主讓我們扮作商旅暫住京都，收集城內的軍隊布防圖。」
「還有呢？」
「還有，還有城中的兵力，每日換防的頻率等。」
蕭然光是聽到這就火冒三丈，一把揪住對方的衣襟。
「她要這些消息做什麼？難不成你們黎國還想攻打我們啟盛？」
「我，我不知道。我的任務只是收集這些消息，再想辦法送出去，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停頓了一瞬，他卑微地央求道，「我已經交代了自己的任務，你們該給我吃的了。」
蕭然看向凌曦徵求意見，見凌曦不反對，這才叫人來給他餵食。
聽著同伴吃得狼吞虎咽的聲響，屋內的其他人只覺得抓心撓肺。說起來他們都是經過嚴苛的訓練才培養出來的細作，不怕苦不怕累，是龍天鈴絕對信得過的屬下。
但凌曦卻從頭到尾都沒有用重刑，甚至連重話都沒有一句。然而飢餓這種折磨卻比任何刑法都要漫長，消磨摧毀人的意志力。
等這人吃完了，凌曦讓蕭然把人直接帶出了房間。房門打開之後並沒有再重新合上，而是故意留了一道縫隙，讓外面的光線可以透進來。
這就好比往充滿腐朽死亡氣息的地獄中投入一道生還的希望，勾得人心癢難耐卻又無法觸及。
絕望和痛苦交織，密密麻麻扎在心上。
凌曦故意又坐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繼續問道：「有一就有二，還有誰想交代嗎？」
剩下兩個還沒受審的細作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發出嗚嗚的聲響。
凌曦勾唇，示意蕭然把他們也的嘴也鬆開。她在柴房中待了足足小半個時辰才，離開的時候臉色格外難看。
「通知景煜，黎國怕是要往啟盛國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