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棒子

()「左轉……右轉……右轉……再左轉……到了。」秦韻指點著：「前面大門進去就行了。」

一溜兒長長的鐵質雕花圍欄，圍欄里是大大的一片空地，一眼看上去竟然讓人有了空曠的感覺。庄可言也算是見多識廣了，但見到這一片空地，還是吃了一驚。

再過去幾百米，一座龐大的如同一隻猙獰的獸頭一樣的建築呈現在他的眼前。

整個兒建築造型別緻，氣熱磅礴，高達百餘層的樓體上星星點點的裝飾出腥紅的兩個大字：青雲。雲是繁體字，兩個字的字畫不相上下，整體望去，如同獸頭上的兩隻眼睛，虎視耽耽的俯視著這一片土地。

青雲集團，到了。

從青雲集團的大門進去，又前行了四百多米才到了大樓的下面。庄可言在指揮之下把車停進了地下停車場，然後三個人進了大樓。

進之前楊庭軒跟他大體上說過一些裡面的情況，饒是如此，庄可言還是被其中全套完善的設施給驚呆了。一個企業，裡面居然會配備酒吧咖啡室按摩房這一類的設施，可想而知這是一個多麼好的企業了。

七樓，三個人出了電梯轉左，一直走到樓道盡頭。盡頭是那種很厚實的深sè木門，門楣上掛著三個藝術體大字：廣告部。

庄可言一直以為這種企業當中的一個部門，至少也要獨佔一層樓吧，但事實上卻是讓他有些失望，廣告部的地盤只有一間小型會議室那麼大。推門進去，裡面是六張辦公桌，但只有兩個人。

「人呢？」羅欣然一進了自己的地盤，便大聲吆喝著。

「忙完就都走了，她們說還有事情要辦。」

聲音很平常，但庄可言卻是一下子愣住了。

答話的女人他認識，那就是前天跟他有著一夜之情的月，那個酒吧里遇到的極品少婦。

世間事總是這麼巧合的讓人蛋疼，庄可言很無語，不過隨即他又把頭轉向了其它方面，打量著這間所謂的青雲集團廣告部，不能露餡啊……露餡也沒什麼好怕的吧？庄可言忽然醒悟了，他的身份本就沒有什麼太多需要隱瞞的，因為他跟月其實也沒有透露太多的信息。該擔心的是月，她心心念念的只要一個晚上，聽到庄可言說一個禮拜就會走的話，她還露出了安心的樣子，這下子不知道她會怎麼辦。

「你們認識一下，這是新來的同事，庄可言。這是陳月，鄧芸。」羅欣然簡單的扔下兩句話，就進了她自己的辦公室了，絲毫沒去看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交集。

不過後面的事情就有些jīng彩了，兩個女人同時抬起頭望著庄可言，然後陳月，原來叫做月的少婦驚訝的得張大了嘴，伸出手指著庄可言，秦韻看著她的樣子也有些吃驚，再然後，後面的叫鄧芸的看著秦韻的眼神不對，也不看庄可言而看陳月了。

「你……你……你不是走了嗎？」陳月控制不住的說出了自己想問的話，另兩個女人也震驚了。

「陳月你們認識啊？」秦韻吃驚。

「哦，前天在商場里碰到的，隨便聊了幾句。」陳月沒說話，庄可言忙解圍。他也知道陳月不想宣揚這件事。

「哎喲，那你們可真是有緣份，我們陳月等閑不逛商場的。」秦韻說著呵呵笑了起來。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庄可言，村莊的庄，可以的可，語言的言。」庄可言笑著走到陳月跟前，伸出了手。

「耳東陳，月亮的月。」陳月隨意跟他握了下手，看得出來她很慌亂，手是低著頭握的。

「喲，跟我認識都沒有這麼隆重，小庄你偏心啊。」秦韻居然吃醋了，當然，是玩笑的表情。

「秦姐。」庄可言無奈，再次伸出了手。

「喲，這小夥子手真有勁，哈哈。」秦韻露出了sè迷迷的表情，只是她這個玩笑並沒有引起別人的笑聲。

後面的鄧芸是個很沉靜的女孩子，看樣子還很年輕，鼻頭上還有幾粒黑點：「又耳鄧，草頭芸。」

庄可言跟她也握握手：「你好。」

「來來來，大家都坐下，反正也快下班了，小庄你隨便熟悉一下這裡就行了。」秦韻招呼著大家坐下：「小庄，跟我們聊聊，你當兵那會兒都怎麼樣的，怎麼忽然就不當兵了呢？」

庄可言無奈，只好編起了腿傷退伍的瞎話。在他編的故事中，他成了對陣外國特種間諜而被誤傷的人，之後算是民族英雄，立下大功，但腿傷不支持他再進行高強度的訓練，於是只好退伍。這也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只不過主角不是庄可言而已，是他的另外一個戰友。

「哎呀，那些外國間諜，比今天那幾個人還要厲害吧？」秦韻這個完全不懂是怎麼一回事的女人問著。

「那根本不一樣的。今天那幾個，就是普通人，我那天遇到的，可是外國特種間諜，跟我一樣都是特種兵。」

「今天怎麼了？」陳月終於回過神來問道。於是秦韻又給她講羅姐的前夫那裡怎麼怎麼樣，發生了什麼事，庄可言這才明白了一點。

青雲集團的廣告部只負責設計，廣告製作都要交給外公司來做，所以老實講這個廣告部有些名不符實。平常的時候這些活兒當然是交給那些有製作經驗的大公司，大家合作起來比較愉快的，這次羅姐看到女兒在家受罪，覺得家裡可能錢不多了，動了惻隱之心，拿一個小活兒給了她前夫開的一個小小的廣告製作門頭部。

羅欣然本是好意，可憐他，但他還癩蛤蟆想吃天鵝，想要把羅姐拉回家去，完全不去想當時他把羅姐傷得有多深。

對於庄可言的身手陳月是見過的了，這時聽了也不怎麼驚訝。倒是鄧芸，聽說庄可言動手快到大家什麼都沒看到，這時不由得有些不相信：「對了，你說的那些外國間諜，是哪國的？」

「嗯……那都是國家機密，我們有紀律，不能亂說的。」

「好了，下班了。」羅欣然從自己的辦公室里走出來，向大家喊了一聲，於是大家也各自準備收拾回家了。

「小庄，明天記得把證件都帶來。」

「哦，好的。」庄可言看看自己實在是沒有什麼收拾的，於是跟著羅欣然後面往前走。

「小庄你住哪兒？」羅欣然頭也不回的問。

「榆景花園。」

「怎麼回去？」

「呃……做公交車。」

「……挺遠的，倒車很麻煩，你開我車回去吧。」

「開你車？」庄可言心想那你怎麼辦。

「先送我回去。」羅欣然實然回眸一笑，一陣香水味淡淡的傳來，庄可言登時覺得眼前一陣發暈……美人計！

庄可言登時覺得有些心驚膽戰。

無他，自從看到陳月的第一眼起，他心中已經基本可以肯定那天睡在他和陳月隔壁的就是楊庭軒和眼前的這位羅姐了。陳月的上司是羅姐，這一點是肯定的，陳月要請假也只能給羅姐打電話。楊庭軒跟羅欣然是好朋友，但庄可言完全可以看得出來，這對好朋友不簡單，再加上當時隔壁那似有似無的電話鈴聲，所以現在只差楊庭軒一個口供而已，事實已經是基本認定，雖然這一切太過巧合。

庄可言當然不覺得睡了楊庭軒睡過的女人是對他不敬什麼的，事實上如果沒有其它原因，庄可言很願意在這種事情上給楊庭軒吃一個蹩，哪怕羅欣然已經三十八歲了。楊庭軒的書生氣，在他看來並不值得欣賞，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混天度rì的形象掩飾自己的本來面目了，但在庄可言看來，他做得還完全不夠。

而且就個人角度來講，庄可言也很欣賞這位羅姐。羅欣然身上有一種強勢，這是身為上位者以久而養成的一種氣質，跟陳月的柔弱氣質是完全不同的一種類型，羅姐這種女人很能讓人有征服yù，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羅姐的樣子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三十八歲，她看上去至多三十歲的樣子。

想想看吧，一個女人前一刻還在對著小混混大吼：「想死啊！」轉眼間變成了氣質高貴的貴婦人，再轉眼間又在你身下婉轉承歡…………我靠！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受啊！？完全無法想像啊！太讓人期待了！！

但是……不行啊。

他已經不是原來的庄可言了，或者說，他現在扮演的庄可言，跟原來的風流浪子形象已經相去甚遠了，再照原來的戲本演，是要砸鍋的。

開著剛剛開過的車，庄可言這才知道這是羅姐的私車。

「這是公司給我配的，每個部門經理都有的。」

大手筆！庄可言很喜歡開車，喜歡開好車，這下拿在手裡覺得很舒服，這車至少一百來萬，在市場上已經可以算是高檔車了。

不過另一方面，他也打定主意了。自己當然要矜掛一點，不過只要羅欣然表現出稍微一點點的強勢，自己就立刻就範。哼，美女誰不愛啊？楊庭軒又怎麼了？他還能拿自己怎麼著？

就算你遞報告上去，老頭子也肯定不當回事。

一路上庄可言不說話，自己心中拿定了主意，二十多分鐘之後，羅欣然指揮：「左拐，三號樓停下。」

羅欣然拿起小包：「小庄啊，按道理我該請你上去坐坐的，不過我一個女人家，家裡也沒有別人，不太方便，改天再請你。」笑一笑：「明天別忘了拿證件，七點半之前在這裡等著我。」

關上車門，羅欣然擺擺手，轉身上了樓。

好失望……

原來我會錯表情了……

庄可言不由覺得有些鬱悶，打過車頭，他也就開著車回家，路上拐彎買了飲水機等幾件零碎物品，然後炫耀似的開著車拐到夜市吃東西。

庄可言這個人走過南闖過北，什麼世面都見過。大餐吃過，小吃也吃過，曾經在某國家級高級餐廳拿餐巾掛脖子上裝過斯文，但最平常的，莫過於拿過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以最快的速度吃掉。

難得有這麼悠閑的時候，庄可言把車停在夜市頭上，隨意就近找了一家攤子坐下，這才看清老闆賣的是什麼。「老闆，炒倆菜，來一提啤酒。」

目光轉動間，庄可言已經看到有兩個人在盯著自己的車看了。自己的車已經可以進入高檔車的系列了，引起別人的注目禮倒也是很平常的。

「那車不錯。」其中一人感嘆著。

「青雲的。」另一人如此說。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庄可言就著菜喝了五瓶啤酒，然後搖搖晃晃的開著車回了家。一路上竟然也沒碰到查車的，真好。

低調，再低調，這就是楊庭軒交待給他的任務，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個特工屬於邊學習邊工作的那種，而且不容許出錯，所以在一開始，他需要寧可無功，不可有過。

所以現在酒吧最好不要去了，就算要去，也不能去得太頻繁。他一個老實低調的特種兵，整天去酒吧，的確是不太像話的。

抱著電視看了一個愛情電視劇，之後庄可言拿張紙把覺得房間中需要的東西給列了下來，過兩天就是周末，一起大採購。

然後無事，關了燈躺在床上靜靜的思考。

羅欣然不知道打得是什麼主意，她出辦公室后那個眼神明明白白是美人計，庄可言覺得自己不可能會看錯，那她為什麼不讓自己上她那裡去呢？害羞？庄可言可沒覺得羅欣然像是會害羞的人，至於原因……唔，有可能現在是同事，她不好太過分吧。結論如此定下了。

至於陳月，雖然極品，但看她的樣子，暫時不能動了。她本來的目的就是只要一夜情，而且看她的樣子，加上周圍人對她的眼神，庄可言可以推斷出她應該是一個賢妻型的，一夜情應該是她比較大膽的舉動。

但房間中老是一個人住著未免太過乏味，特別是這房子交了一年的房租呢。在外面找一個順眼的應該也不難，畢竟青雲集團這四個字應該有很大的吸引力，不過放著青雲集團內部那麼多美女不找去外面找，未免有些捨近求遠。楊庭軒可是介紹過的，青雲集團的老總是大美女一枚，裡面的員工也大多是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