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各有故事
()「哼。」韓文文當然知道他是開玩笑的，有著取笑的成分，但有時候情緒就是這麼不受控制。明明已經想要改邪歸正了，但曾經做過的事，卻是會覺得那麼刺激，一直在搔著心靈的癢處，一直在提醒著自己：我是個惡人呢。
在這種想法中，惡人是具有誘惑xìng的一種存在，作惡是一種很刺激的活動，並且在韓文文這種略有點單純的想法當中，惡人其是一種很正統的存在，現在的善人反而是過於迂腐的。
在這種想法的前提下，庄可言玩笑般的提議竟然也得到了韓文文的響應：「當年的雲海十三妹，聽過沒有？」
「哇！雲海十三妹，這麼響亮的名字，一定就是好漢你當年的稱號吧？」十三妹這種充滿江湖味道的名稱，庄可言相當無感，他小時候還看看功夫片的，大一點兒之後練完了軍旅拳，就覺得電影里的功夫很傻了，看也只看個故事而已，對於其中的英雄氣概什麼的，感受也不是很深，也所以這樣，他可以毫無顧忌的拿著十三妹以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
「有沒有腦子啊你！」韓文文鄙視，然後閃身進了電梯：「十三妹是十三個人，並不是一個人。」
「那你一定是其中的老大！」庄可言豎起大拇指對著韓文文拍馬屁。
但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韓文文一下打掉了庄可言的手指：「我是老幺。」
「……」庄可言頓時沒了聲息。
他根本是一點也不知情，楊庭軒介紹背景資料的時候他根本就不聽，結果導致了他現在連一些基本xìng的東西也不知道，事實上韓文文口中的『雲海十三妹』的說法，楊庭軒當然也知道一些的，如果當時庄可言聽完了，現在就不會這麼震驚了。
「咯咯，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了？」韓文文看到她說的話對庄可言起到了如此大的震攝效果，不由得大為得意。
「我在想，老幺已經是如此英雄人物，那老大不知是何等樣的讓我等凡人仰慕的存在啊。」這話當然也是開玩笑的意思，老幺如此英雄人物，在他手下根本也是如同小孩過家家的樣子，那麼老大也並不會是什麼驚人的存在。只不過庄可言現在一點兒玩笑的意思都沒有，他的語氣完全是很苦澀的那種，特工的確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啊，這剛來第二天，就已經遇上了準備不足的情況，看來自己以前所做的打打殺殺的事情，的確是屬於很簡單的一種啊，從此以後，自己要努力學習了。
「咯咯咯咯，你不知道老大是誰？咯咯咯咯……你怎麼在雲海混啊？咯咯咯咯……」韓文文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不過最後她還是說出了答案：「老大……咯咯咯……就是……咯咯咯……住在最上面的那個……咯咯咯……」韓文文一隻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伸出來，朝著正上方指了指。
「……」庄可言無語問蒼天，看著頭頂的電梯頂部的反光不鏽鋼板，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住在最上面的那個，庄可言已經可以想到了，最上面的當然就是總裁，洪總裁的發小，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原來她們當年是什麼『雲海十三妹』。
「咯咯咯，現在知道了吧？」韓文文已經笑得不那麼厲害了。
「知道了，原來洪總裁和韓姐您，當年組成了響噹噹的聞名雲海市的『雲海十三妹』，佩服啊，佩服！」韓文文和庄可言誰更大兩個人也沒做比較，看樣子應該差不多，但大姐頭已然如此感覺良好，庄可言不得不順手給她扣一頂帽子，反正又不花錢。按照某種已經不流行的但十分jīng彩的說法：你這個姿勢實在是太帥了，我情不自禁就踹了你一腳。改編一下：你這個狀態實在是太自我感覺良好了，我情不自禁就給了你了頂高帽。
「呵呵，原來楊庭軒什麼也沒跟你說啊。」韓文文一樂：「你這個表哥看來也不怎麼實在嘛，什麼也不跟你說，就把你塞這裡來。」
「不是……你這就屬於典故一類的，他主要就跟我交待要好好工作，機會難得之類的，哪會跟我說什麼『雲海十三妹』啊。」庄可言鬱悶，人家想說來著，是他不想聽的。
「咦？不對啊，到這裡來了他當然要交待你好好工作，機會難得，那以前呢？以前你們也沒聊過這種話題？」韓文文對於自己沒能成為楊庭軒口中的話題十分在意，看來相當不甘心的樣子。
「對對對，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他怎麼能這樣呢！今天回去我就找他，讓他好好給我講講『雲海十三妹』的故事。」庄可言也的確是下定了決心，真正做特工，的確有很多方面的東西需要了解啊。
韓文文對於時間把握得相當好，這時回到七樓的廣告部，時間還有五分鐘就要上班的樣子。韓文文自覺跟庄可言關係處得不錯，這時一招手：「這邊來，你不是要來學點東西么？今天下午大概她們都沒有什麼太重要的事，我們一起跟陳姐學點兒畫圖吧。」
「文文。」秦韻不知道怎麼就過來了：「叫小庄叫得這麼氣派，是不是小庄已經是你家的人了？」
「是我家人又怎麼樣？秦姐你眼饞啊？」秦韻固然說得有點露骨，韓文文卻更是彪悍。
「不是，我就是借用一下。下午我得去送幾份材料，小庄得給我開車。」秦韻笑咪咪，倒像是她可以借了庄可言去做什麼佔便宜的事情一樣。
「嗨！年紀頂.我一個半了，居然跟我搶男人。」韓文文搖搖頭：「老不要臉！」
「文文你這是什麼話！」秦韻不悅：「瞧你這小氣勁兒，我又不會給你用壞了。」
兩個人都有夠不要臉的。庄可言如此評價。
當然，這是他沒意識到目前的具體情況。
要知道，一幫女人在一起，那就是什麼話都敢說的，內容遠比男人要兇狠好幾倍，她們在一起這麼拌嘴吵架本就是成為習慣的。當然，現在這裡來了一個男人，她們需要矜掛一點保持女人的溫柔形象，但更要知道，這裡只有一個男人，女人加上羅欣然卻是有七個，七對一，她們有著絕對的心理優勢，保持矜持什麼的必要xìng也就不是很大了。
再加上秦韻已經是三十六了，已經是一個十四歲孩子的母親了，矜持對於她來說又不當飯吃；韓文文小太妹一枚，更加不會注重女人味這種東西，於是兩個人此時就成了廣告部內的風景線了。
倒是唐燕，剛開始認識的時候還嘰嘰喳喳的很熱情，現在已經有了一點矜持的樣子了，她二十六歲，比庄可言大兩歲，未婚。
庄可言驚訝的是韓文文，有著洪總裁發小這個大背景，她居然很配合大家的工作，秦韻要拉著庄可言出去很違背她當初的想法，她居然只是玩笑似的頂了一句嘴，之後什麼也沒表示，『雲海十三妹』？你不應該霸道一點嗎？怎麼連一點霸權意識也沒有。
看來青雲集團看似鬆散，管理卻是相當嚴格啊。
「小庄，我們今天要跑……四個地方。」秦韻大概是因為年齡大點的原因，在工作上很有些吃力的樣子，這時還要拿起文件點一點，才能確定最終的工作內容。當然，庄可言認為她是因為能力不夠的原因，人家羅欣然比她還大兩歲，不一樣非常jīng明的樣子？這個全看個人能力。
不過這人能力這麼差，居然也能在青雲集團上班，莫非也是有背景？
「秦姐，我們先去哪兒？」出了門，庄可言問，秦韻居然又是翻看了一下文件，這才確定下來。
「小庄我告訴你，你在這上面地圖上找到地方，自動駕駛就行，我看羅姐有時候開車累了，就這麼著，挺省事的。」秦韻倒是很熱心，指點庄可言如何自動駕駛。
但庄可言玩車並不比他玩槍的技術差，這時候拿車在手不開還不得勁呢：「秦姐，謝謝您，您說的我也懂。不過我就是愛好開車，手裡摸著方向盤，那感覺特棒。」
「真的？」秦韻看樣子已經信了，或者說她這個人能力沒有，但眼力勁還是有的，當然看得出庄可言是實在話。
「那當然。」庄可言忽然想起來，秦韻這個年紀，在辦公室里也開葷玩笑，想必說得開放一點她更喜歡：「秦姐您看，要是誰娶了個新媳婦，那肯是受累的，可誰要想幫他忙，那他一準兒跟人急。我這開車啊，就跟摟著媳婦兒一樣，不受點兒累我還覺得不舒服呢。」
「呵呵，真的啊？你這麼有經驗，娶媳婦了？」秦韻笑問著。
「呵呵，還沒有。反正就那麼回事兒唄。」庄可言很自然的答道。
他沒想到，這就是他災難的開始，從此之後，辦公室的女人們當著他的面講葷段子，跟他開葷玩笑，差點兒把他弄到崩潰。當然，這是后話。
「那看來小庄這是真有本事。不過說說也是，小夥子這麼俊，又能幫人打架，那姑娘們看著還不得使著勁兒的倒貼啊！」秦韻一邊感嘆著一邊搖搖頭，彷彿在遺憾自己年輕不再。
「呵呵。」庄可言憨厚的一笑，不再說話。
現在已經過了上班時間，路上的車流量並不算大，庄可言很自然的就把速度提了上去，這在他完全是本能而為之，如果不是照顧著身邊還有秦韻這麼一位大姐級人物，庄可言差不多就要玩玩飛車了。
「小庄你開慢點，要注意安全。」秦韻看著速度慢慢提上去，不由得擔心。
「哎。秦姐你不舒服啊？」庄可言看到秦韻的臉sè不太對，不過這才哪兒到哪兒啊，這還沒有五十的好不好？連個摩托車稍快一點就比他開得快。
「也不是，就是車一開快了我就不舒服。」
「哦，那是，車開快了，一般人都會覺得不舒服的，這個速度會壓迫心臟血液的。呵呵，秦姐啊，我這就是習慣了，對不起啊。」庄可言誠懇的道了歉。
「也不是。小庄啊，我知道你剛才開得不算快，很多年輕人在路上開起車來那……跟飛一樣，可是，這車開快了就是容易出事。」秦韻倒也有數，庄可言開得這真不算太快。
「哦，那我再開慢點。」妹的，這已經快二十了，這是要進行蝸牛速度大賽嗎？這就是特工？妹啊！這分明是給人做保姆來著！
不知道是庄可言的態度太好了，還是秦韻開始觸景生情，反正秦韻開始嘆了口氣，然後開講：「小庄啊，你知道我有個女兒吧？」
「聽說過，十四了吧？呵呵，正是好時候。」當然，這是廢話，其實什麼年齡段的孩子都可以正是好時候，反正你對著不管對著誰的父母這麼去誇他的孩子，都一準兒沒錯，他們不管什麼時候都會覺得自己的孩子好，正是好時候。
這是庄可言意外學到的一點小小技巧。
「好什麼呀。」秦韻嘆口氣，庄可言還以為她謙虛，但一看錶情，就知道不是了。
「從小就好動，八歲就抓著我的電瓶車不放手，十歲就開始騎她爸的摩托車……」
「十歲……能夠得著嗎？」庄可言覺得很不可思議，十歲的小孩兒，那腿才多長啊，能夠著著檔位器？
「你可說呀！」秦韻看起來臉上又掛上了自豪：「那孩子從小就鬼jīng鬼jīng的，小腿一蹬歪就夠得著……然後她十二的時候我們家買了一輛車，你知道的，咱們青雲的待遇好，幹了兩年有錢了，她爸就非念叨著買輛車，然後她就爬上去學著開車……去年，她自己偷著開著車出去，跟人家撞上了。」
「啊！？」這個庄可言可真沒聽說，他剛想問嚴不嚴重啊，秦韻就已經接上來了。
「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秦韻說著眼圈兒就已經紅了。
「秦姐，您別難過，這個……」庄可言想一想，貌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這種話說出來有些不太合適，畢竟秦韻就是一個普通的婦女，這種話怕她不能理解，但是除此之外他也不會別的安慰人的方式啊，最後就只好：「您別難過，這個……也別想太多了，往好處看吧，啊。」
就在速度快要停下來了，庄可言幾乎要靠邊停車的時候，秦韻也抽了下鼻子，然後笑笑說：「對不起了小庄，我這一想起這事兒來就難過，讓你見笑了。改天去我家坐坐，我給你炒倆菜，啊。」
去你家看你那快死的孩子啊？庄可言有些鬱悶，一個有家庭的女人叫他去家裡坐坐，這種事情在他看來是很古怪的。當然，如果趁著你老公不在家的話那還是可以期待一下下的，雖然秦韻的皮膚已經略有松馳了，比起羅欣然來說差得不少，可是身材還是不錯的……但問題是秦韻完全沒有表露這個意思。
「呃……秦姐啊。」乾脆要轉移一下話題，那就轉得大一點，庄可言可不想正面回答秦韻的問題：「據我所知，咱們青雲集團要進來都挺難的吧，你是怎麼進來的啊？」
「哦，這個啊，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