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6章 道在何方

秦軒皺著眉頭，眼前的這一尊造化級失道者，卻是面露痛苦神色，七竅溢血。

他身上的那兩處傷痕，似有什麼力量在溢散。

這位造化級失道者在動用自己的力量去抵禦，近乎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此處。

秦軒向這造化級的失道者走去，此時的他，若是想要斬殺這造化級失道者，怕是只需要一劍。

超脫境失道者，玄數一百。

極尊境失道者，玄數五百！

若是一位造化級的失道者，又能得多少玄數！？

秦軒有種感覺，殺造化級失道者，怕是獲得的玄數，會超出想象。

可秦軒走到這造化級失道者的面前，他望著這造化級失道者，卻並未下殺手。

反而，他在動自己的本源之力探入到那一刀一劍兩道傷痕上。

若是這一刀一劍的因果在他，那麼，或許他可以嘗試著為其化解。

眼前的這位造化級失道者，明顯與尋常的失道者不同，對方，也並未下殺手。

他秦長青，縱然殺伐無數，卻也心中尚存一縷仁慈。

就在秦軒的力量，探入到這刀劍傷痕內，剎那間，他的意識猛然一震，像是有某種氣息從這刀劍傷痕中傳來。

「他的過往，你也配看！」

一道冷冽的聲音響起，彷彿從未知傳來。

「區區造化，不知所謂。」

第二道聲音，滿是淡漠，從飄渺中傳來。

這兩道聲音，音色，聲線都很模糊，無法辨認。

可秦軒卻感覺到熟悉，心中隱隱震顫，就在這時，這兩道氣息以飛快的速度散去，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從何處歸去。

秦軒再次睜眼，只見，那一刀一劍的傷痕，已經失去了溢散的力量，取而代之，這位造化級失道者的力量也恢復了。

傷痕眨眼間，便已經癒合如初。

只是，這位造化級失道者看向秦軒的目光，卻已經有了明顯的不同。

「多謝！」

秦軒的耳邊，傳來這造化級失道者的聲音。

秦軒收手，緩緩出聲，「我入此山避劫難，此舉也是了卻因果，無需言謝！」

這位造化級失道者看向秦軒，並未多言，只是轉身向山上走去。

「請隨我來！」

他的語氣客氣了許多，似乎知道，秦軒並非尋常，身上蘊藏著隱秘。

秦軒望著這位造化級失道者的背影，不由搖頭，實力，永遠是可以讓人揚頭垂首的根本。

秦軒一路跟隨著，直至，在這山巔之上，秦軒看到了一顆老樹，老樹之下，有一方虛無縹緲的棋盤。

在這棋盤之上，卻並不曾有棋子的存在，只是無盡的氤氳之氣籠罩著。

這位造化級失道者，正盤坐在這棋盤之後。

他抬眸望向秦軒，聲音傳來，「吾名無道，淪為失道者八千萬載，忽一日生造化玄奇，欲求一解，至此，誕生新識，盤踞此山。」

「苦尋九萬載，至今，一無所獲。」

秦軒這才明白，眼前這位自詡無道的造化級失道者，為何會盤踞此山之中。

即便是面對參與者，他也並未出手。

他已經有所求，不再是失道者了。

很難想象，一位爭渡者於無始無終迷失，居然在迷失之中得道，且誕生了新的意識。

若非是親眼所見，秦軒也不認為，這世間有這般離奇的事情。

可親眼所見，卻又感覺一切理所當然，就如同一場場輪迴，又是這般道理。

秦軒看向這棋盤之中，便明白了這無道所求，盡在其中。

「我來一試，不過結果，未必如你所願。」秦軒淡淡出聲。

他也有一絲好奇，這無道的問題究竟是什麼，又為何無解。

當即，秦軒的意識便沉入到這一方棋盤之中。

可眼前的世界，只是一處尋常的世界，山水不相逢，草木一春秋，秦軒打量這世界，卻並未曾發現有什麼問題。

秦軒微微皺眉，他緩緩盤坐下來，再次靜心感悟。

這方天地，一日復一日，一年復一年，始終，都是如此，再尋常不過。

「能讓失道者所求的問題，應該是無始無終的問題。」

「失道者求道，所求的道，必當是與失道有關。」

「眼前這天地，太過尋常，也太過正常，其本身，便有問題。」

秦軒歷經了九年，皺著眉頭望著這一方天地。

「對於草木而言，日月便是不朽，可在我眼中，日月終究會凋零。」

「在失道者眼中，爭渡者，看似不朽，也終將會凋零，不論是迷失，還是隕落，結果都相同。」

「那麼，無數塵界生靈的絕世者，踏入到了無始無終內，目的是什麼？」

「塵界生滅，生靈生滅，甚至，連造化級的存在，也會迷失，也會在迷失中得道。」

「這些無休止的輪迴，所有的生靈，便如這世界的草木一樣。」

「只是草木一春秋，可那些生靈，卻像是歷經了一場漫長無盡的旅程。」

「一尊尊生靈迷失，或者死去，又有一尊尊生靈走出，成為新的爭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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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方天地，是在意喻無始無終。」

秦軒有些明悟，他不知道自己所悟是否對錯，可思考，感悟，卻是不會有錯的。

「無始無終的意義，是什麼？」

「若是有生靈，無比強大，創造無始無終，求的是什麼？文明，傳承，在塵界便可以達成。」

「我曾經想過，若我為那等存在，無盡的時間，任何慾望，大道，都已經被磨滅了，不對，可以說，任何的慾望，大道都已經完成了，那麼，我將會求的，會是一個對手。」

「一個，讓我提起那麼一絲興趣，足以讓我心中起一絲漣漪，讓我覺得，我還活著的對手。」

秦軒感覺，自己彷彿抓住了什麼，卻又是一切都很模糊。

「可這，是創造無始無終的生靈所求，不是所有爭渡者所求，也不會是無道所求。」

「踏入無始無終，追尋造化尊主，無極玄主的力量？可達到了，又如何？爭鬥，生死，仇恨，在無盡的歲月中，似乎已經變成了毫無意義的事情。」

秦軒望著這天地，此刻的天地，在他的眼中，已經變成了完全不同的意義。

一個恍然之中，他看到了無窮的爭渡者，看到了無止境的輪迴。

忽然，一種一切都將毫無意義的思想都在蔓延他的腦海中。

「求取力量，當我最終，跨越了無始無終，成為了那一個被稱之為『對手』的生靈，失敗了，便是隕落，與這些爭渡者並無不同。」

「若是成功了，初始，我會坐擁無上，可最後，我也會成為第二個尋找『對手』的存在。」

「這些，又將是一場輪迴。」

「世人，有七情六慾，是因為，世間有些事情，做不到，有些事情，不可挽回。」

「壽命，有盡頭，並非永恆，足以用時間度量，可當時間已經無法度量這一切，當一切，皆可隨心所欲，那麼，道，又在何方？」

秦軒的眼神，變得空洞。

他喃喃自語，聲音低啞。

「是啊，道，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