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八萬門人
聽到張福軍這麼一說,顏輝先是一喜,旋即又頗有些無奈地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來修道界后,絕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門修鍊,哪有時間去結交其他門派?和我們有交情的歸元派、逍遙派因為受我們的牽連,已經合派被滅了。我上哪去找信得過的人?」
張福軍撇了撇嘴,說道:「只是捎一個口信而已,也不一定非得找熟人。嘿嘿,兄弟你可是地仙級別的高手,很多小門派都眼巴巴地盼著和你拉上交情哩。」
張福軍這話一點不假,如今道、魔兩大陣營僅存的地仙高手都去聖域,誰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會迴轉。萬一他們成功飛升去了天界或者是出了什麼意外,整個修道界自然便成了顏輝一人獨大的局面。或許,在修道界某些偏僻的角落還有個別的地仙在潛修,但這類隱士一心向道,又豈願拋頭露面,再沾因果?
顏輝此時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當下笑了笑,說道:「經你這麼一提醒,我還真想到了一個好人選。」
「誰?」張福軍好奇地追問道。
「司馬珏。」顏輝淡淡地說出了一個人名,隨後便把司馬珏與自己的交往經歷說了出來。事實上,顏輝在修道界的熟人尚不止司馬珏一人,玉虛觀的邊城他也是熟識的,只不過因為玉虛觀素來依附於滄海派,顏輝不願意找邊城而已。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天狼宗。」張福軍做事向來風風火火,當下便一隻手抱著酒罈,一隻手拉著顏輝往天狼宗飛去。
顏輝的造訪,令心守上人格外驚喜,令門人擺出了最為隆重的禮儀來歡迎顏輝。換作幾年前,心守上人斷不會如此殷勤。那時候嗜血、幽冥、元化等老魔頭風頭正勁,顏輝雖然也是地仙,但卻勢單力孤。和天機門交好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保不準就會落得和歸元派、逍遙派一樣的下場。可如今卻不同了,嗜血書生等魔頭進入聖域的消息傳出后,傻子都知道要變風向了。
當心守上人聽顏輝介紹隨行的張福軍也是地仙境界的高手后,更是樂得合不攏嘴。眼下道、魔紛爭,局勢混亂,像天狼宗這樣的小門派雖然奉行明哲保身的態度,但也有朝不保夕的感覺。今後若是有了顏輝、張福軍這兩位地仙撐腰,誰還敢再打他天狼宗的主意?即使嗜血、幽冥、元化三個魔頭從聖域返回,心守上人也不怕,大不了舉派遷至天機峰附近,投靠顏輝便是。
顏輝自然不知心守上人這些心思,落座之後便將來意說明,心守上人聽后自是滿口答應。當下便著人將在派中潛修的司馬珏喚出。
數十年過去,司馬珏少了幾分張揚,取而代之的是事故與沉穩。顏輝觀其身上散發出的靈力波動,發現司馬珏的功力竟尚未突破出竅之境,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感嘆人生際遇無常。
司馬珏雖算不上天賦出眾,但也絕不是資質平庸之輩。若不是滯留在天狼宗這樣沒落的門派,成就當不止於此。天機門那些弟子,除了少數根骨不錯之外,其餘皆是資質平庸之人。他們修鍊道術之所以進展神速,除了自身勤修苦練之外,和顏輝傳授的功法及煉製的丹藥也有極大關係。
顏輝本是一個念舊之人,眼見司馬珏在天狼宗混得不如意,當下取出一張玉碟,以指作筆,在上面書寫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顏輝方將玉碟遞給司馬珏,「上面是歸元派的《混元功》和逍遙派的《化蝶功》,貴派功法神妙,原本也不需要借鑒別派功法,但這兩個門派昔年與我交好,如今雖然已成為過往煙雲,但我不希望他們的功法被埋沒。司馬兄,空暇之時不妨練練,實在不想修鍊,轉送他人也行。」
司馬珏萬萬沒想到顏輝甫一見面,便送自己如此大禮,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忙望向心守上人。
當聽到顏輝欲將《混元功》和《化蝶功》贈給司馬珏時,心守上人眼皮狂跳。
《混元功》和《化蝶功》在修道界雖然算不上一等一的修道功法,但絕對比天狼宗這樣沒落門派的功法強上許多,若能「借鑒」其中的精華,天狼宗的實力定能大大提升,而心守上人邁入合道之境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因此一見司馬珏用眼神徵詢自己,心守上人連忙笑著說道:「顏掌門一片好心,你就不要推辭了。」
顏輝見司馬珏收了玉碟,復又自芥子空間中取出不少打悶棍得來的法器和靈珍,笑道:「這次要勞煩司馬兄傳話,總不能白跑路不是?一點意思,不成敬意。」
心守上人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顏掌門你太客氣了,無功不受祿,無功不受祿啊。」
心守上人嘴上推辭,心裡卻在暗暗盤算等司馬珏自人間界回來后,便破格收其為內堂弟子,親授功法。「唔,這小子和天機門顏輝交好,這個關係卻不能白白浪費了。」
在天狼宗喝了半天茶水,顏輝與張福軍便帶著司馬珏離開了天狼宗。
到了傳送陣后,顏輝又仔細叮囑了司馬珏一番。天機門擁有偷天硯的事乃是一個天大的秘密,若是傳了出去,只怕今後會麻煩不斷。顏輝雖然功力高絕,但也架不住普天之下修道人的圍攻。
司馬珏也知事關重大,當即發下重誓保守此秘。他也不是愚笨之人,自然明白一旦泄露此事,首先遭罪的便是他。再說了,顏輝對他一片赤誠,他也沒理由出賣顏輝。
顏輝和張福軍在傳送陣外足足候了三天,都快望穿秋水了,才將司馬珏盼了回來。隨司馬珏一道出現在傳送陣中的尚有兩人,赫然竟是包龍新和於傑明。
「老包、於頭,」顏輝大喜之下急步迎了上去,問道:「小靜、胖子他們呢?」
於傑明自懷中取出偷天硯,笑道:「都來了,待會兒你可不要吃驚。」說罷,於傑明捏了一個手訣,顏輝只覺眼前一花,場中已多出很多人來。慕容靜、李華、段氏兄弟、骨龍、柳水心,以及門中的一、二代弟子,悉數到場。
見於傑明將偷天硯遞還給慕容靜,顏輝正待問他為何斷定自己要吃驚,卻不料李華從斜刺里衝上前來,重重一拳打在顏輝胸口。「聽司馬珏說你小子在這邊隻手遮天啊,都不早一點叫人來報信,害我們成天替你擔驚受怕的。」
顏輝呵呵笑了兩聲,用眼掃視四周,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慕容靜身上,「你們的功力都有提升,想必這些年大家都修鍊得很辛苦。我在這邊,也是一刻也不能忘記兄弟們的血海深仇。」頓了一頓,顏輝提高聲調,中氣十足地說道:「元化老鬼已經被我做掉了,嗜血、幽冥這兩個老匹夫遲早也會被我斬殺。我保證,凡是和我們作對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在人間界之時,司馬珏便已經把修道界近些年的狀況說給了眾人聽,但顏輝並未告訴他斬殺元化魔尊之事,所以李華等人自然無從知曉。此時聽到元化老魔已經授首,頓時沸騰起來。顏輝既然有誅殺元化的實力,自然也能收拾嗜血和幽冥不是?
顏輝激勵眾人一番后,心中也是一陣暢快。事實上,自聽聞葉楓隕落的那一刻起,顏輝便一直活在陰霾之中。葉楓的音容相貌時常在他腦海里浮現,令他不勝唏噓。為葉楓報仇,為死去的門人報仇,成為支撐顏輝的唯一動力。直到現在與慕容靜、李華等人再度聚首,顏輝心中的陰霾才被重逢的喜悅一掃而空。他不再是一個人在戰鬥!
「小靜,你們回來就好了,」顏輝走到慕容靜身前,握住了佳人的玉手,續道:「這幾年,我一個人呆在谷里,可是悶得慌啊!」
慕容靜沒說話,用手輕撫顏輝的面龐,眼中滿是愛意。看著佳人略帶心痛的眼神,顏輝不由得將手握得更緊了。
「輝哥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證今後長生谷比以前還熱鬧。」就在這時,一個破銅鑼般的嗓音響起,將顏輝從遐思中喚醒。
見顏輝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骨龍得意洋洋地說道:「這次回去,我遵照你的意思,讓兄弟們收了不少弟子。」
顏輝記得自己曾經交代過這事兒,當下點了點頭。「嗯,不錯!我們天機門的人是少了點,今後還得再招人。」
「還要招人?」聽到顏輝這話,慕容靜禁不住輕呼起來。
顏輝見眾人俱都用愕然表情望著自己,心頭也納悶了,「莫非我哪裡說錯了?」
「阿輝,這次回去,骨龍他們可是招收了很多人哩。」慕容靜輕聲說道,說話間神色頗為古怪。
「有多少?」
「好幾萬吧,具體數目我也不清楚。」
顏輝聽了慕容靜的回答,愣立當場。好半晌才吃驚地問道:「骨龍,你們收了幾萬個徒弟?」
骨龍很「含蓄」地點了點頭,「八萬多人,還沒到十萬。他們全在芥子空間裡面,輝哥你要不要檢閱一下?」
「八萬?我靠,今後生火做飯之類的雜活全歸你了。」顏輝的臉色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在他想來,骨龍等人收幾百個徒弟也就差不多了,哪知竟帶了八萬多人來修道界。八萬人啊,天機門鐵定會被吃窮的!
「輝哥,用不著那麼麻煩。他們全都完成了引氣築基,已經開始修鍊鍊氣階段的功法了,每天只需吐納練氣,十年不吃不喝也餓不死。」骨龍嬉笑著答道。
「進度怎麼這麼快?」顏輝再度大吃一驚,暗忖道:「莫非這八萬門人都是骨骼清奇,天賦出眾之人?」
「哼,能不快么?」一直沒吭聲的段弦悻悻然地發話了:「我們兩個老頭子可被骨龍這廝折騰慘了,沒日沒夜地足足煉了五年丹藥啊!」
一聽這話,顏輝頓時恍然大悟,望向段氏兄弟的眼神中滿是同情之色。
在返回長生谷的途中,顏輝這才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骨龍等人這六年來的經歷可謂是相當「豐富」。
返回人間界后,慕容靜、李華等人在偷天硯里潛心苦修,力求突破。骨龍則帶著一、二代弟子滿世界收刮能增長功力的奇珍異寶,盜墓之類的事兒也幹了不少。期間和一些在人間界潛修的修道者發生了衝突,骨龍等人自然是大獲全勝。
僅僅半年時間,骨龍不僅令人間界的修道勢力臣服,更在於傑明的建議下,打著愛國的旗號,對西方教廷進行了毀滅性的打擊。
一年後,偷天硯里便堆滿了各式煉丹的原材和各種品質的法器。
其後,骨龍為了完成顏輝交辦的收徒任務,又花半年時間用暴力統一了各省黑道勢力,將犯下殺人、**等大罪的黑惡份子處理掉后,骨龍命二代弟子將餘下的大部分人收入了天機門。在這件事上,於傑明也出力不少。正是由於他居中斡旋,高層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了骨龍等人管教,全國治安、刑事案件的發案率跌倒了歷史最低點,社會一片和諧。
當然,作為交換的條件,骨龍等人也幫zf高層辦了不少棘手之事。呃,特情處辦不到的事兒,在骨龍等人眼中都只是小事一樁而已。
之所以司馬珏去人間界三天後才帶著人返回,全是因為集結分佈在各省的門人花費時間。八萬人,就算打一個靈訣可以送一百人進入偷天硯,也得做八百次動作不是?
聽完眾人七七八八的講述,顏輝謂然長嘆:「聽起來,我留在這邊和魔道妖人打打殺殺,倒顯得沒一點技術含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