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戲開鑼
剛還熱烈討論的人群一驚,紛紛後退。
「姐姐!」南若晴突然尖叫一聲,「姐姐,怎麼這樣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阮姨娘也正懵著,她知道南昭雪下場會很慘,本來打算讓她無聲無息的消失。
對外只說是被山匪帶走,或者和別的男人私奔了。
這樣就算是戰王府,也不會再追究,掩下這件事還來不及。
她暗自責怪這些人畫蛇添足,多此一舉。
可事已至此,只要把人拉走,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王府也不會再要南昭雪。
她心裡忍著噁心跑到包裹前,將散開的破布重新蓋上,面上又裝出一副悲痛欲絕模樣,讓家丁將馬車趕過來,抬「南昭雪」回家治傷。
隨後對著周圍的人福福身:「今日之事關係到雪兒的清白,望大家能守口如瓶。大恩大德,南家銘記在心,妾身代我家老爺向大家拜謝了!」
南若晴也聲音輕柔道:「南若晴也拜謝各位!大姐姐好了定不會忘記諸位的恩德,小女願意去城外道觀為大家祈福。」
她面上溫婉慈悲,心裡卻痛快極了,原來,這就是娘說的,讓南昭雪求死不能!
眾人交口稱讚,讚揚聲不止。
不遠處路邊樹下,封天徹握著馬鞭,怒髮衝冠。
他身邊的蔣錦皓好奇道:「七哥哥,她們在說什麼?」
封天徹哼道:「你被抓走了,六哥前天大婚,你沒來,自然不知道。」
蔣錦皓驚愕不已:「什麼什麼?六哥哥大婚了?怎麼這麼突然?我都沒有喝喜酒,也沒看六嫂嫂長什麼樣,這怎麼行?」
封天徹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是不是燒傻了?你沒見到?」
「你才傻了,你剛才都說我被抓走了,上哪知道去?」
兩人正在爭吵,南家的馬車拉了過去,阮姨娘正要和南若晴把人抬上馬車。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王府內傳來。
「站住!」
阮姨娘有一瞬間的恍惚,怎麼聽見了南昭雪的聲音?
南若晴回頭,哭著紅腫的眼睛霍然睜大。
「你……你……」
阮姨娘也回頭望,眸子立即一縮。
走出來的女子紅衣烈烈,似一團燃燒的火,袖口和裙擺的暗紋若隱若現,她的烏髮輕挽,額前一支赤金鑲嵌紅寶石的鳳釵,寶石流蘇在她光潔的額前輕晃,更襯得她肌膚勝雪。
她的眉梢微挑,眼尾揚起,眸子里寒光點點,似寒池中的星光璀璨。
她身姿挺拔,下巴微抬,走在陽光里貴氣天成,眼神睥睨而來,似九天之上的飛鳳,輕輕收了利爪,俯瞰人間。
眾人鴉雀無聲,忍不住摒住呼吸,呆愣之後都垂眸低頭,不敢造次。
南昭雪。
阮姨娘腦子裡嗡地一聲,雙手緊緊握住,無法相信眼前的人是南昭雪。
南若晴剛才心裡還極盡得意,現在卻看到如此出眾的南昭雪,通身貴氣,風華絕代,嫉妒之火讓她理智全失。
她脫口道:「你怎麼在這?那這個人是誰?!」
她一指地上的渾身是血的那個,表情略顯猙獰。
眾人一愣,目光在她和南昭雪身上來迴流轉。
南昭雪淡然一笑,笑意不達眼底:「是啊,本王妃也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本王妃,三個字像鋒利的針,淬著毒,刺在南若晴的心上。
她嫉妒地要抓狂,明明這個位子應該是她的!
明明她才配得上這樣光彩奪目!
南昭雪應該埋進土裡,死了也只能仰望她!
阮姨娘握住她的手,臉上欣喜:「雪兒,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我和晴兒特別擔心你!」
「阮姨娘,」南若雪居高臨下,「本王妃在問你們話,為何你們會說那人是本王妃?」
「前天晚上你消失不見,我以為你被山匪擄走了,實在是擔心……」
「前天晚上?」南昭雪打斷她,「阮姨娘,縱然你是父親的賤妾,沒有行過大婚之禮,也非高貴出身,可你聽也該聽說過,大婚之夜,豈能回娘家?
你沒爹沒娘無人教,難道戲曲班子的班主也沒有教過你嗎?你不是成天唱些才子佳人的戲碼嗎?
怎麼,你唱的才子佳人,大婚當夜要回娘家的嗎?」
「本王妃好好的在王府,你卻說本王妃什麼失蹤,什麼山匪,口口聲聲指著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說是本王妃!
還讓那個小廝口稱你為夫人,你在噁心誰?南家只有一個夫人,那就是本王妃已經去世的母親!你一個賤妾,配嗎?」
南昭雪字字如耳光,啪啪打在阮姨娘的臉上,她氣得渾身哆嗦,這些難堪的字眼讓她無地自容。
妾室的身份是她最不光彩的,偏偏南昭雪就要在這上面捅刀子。.
南若晴尖聲道:「你胡說!南昭雪,我娘才是南家的夫人主母,你……」
阮姨娘用力握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可再說。
「誰胡說?」南昭雪聲音冷厲,「你在說誰?論南家,你是庶本王妃是嫡,你不敬嫡長姐,論王府,你只是商家庶女,誣衊本王妃在先,不行禮在後。南若晴,你眼中還有規矩禮法嗎!」
「來人!」
一聲冷喝,滿是威嚴。
申管家心頭一凜,下意識道:「在!」
「給本王妃掌她的嘴!」
申管家早等不及了,對著門房邊一個婆子遞個眼色。
婆子大步上前,不容分說,正反給了南若晴兩個嘴巴子。
南若晴痛得尖叫,臉上的薄紗也掉了,臉當即紅腫。
「你……你這個老刁奴,竟敢打本小姐?」南若晴眼睛充斥怒意。
婆子哼道:「老奴聽王妃的吩咐,有什麼不敢?你個庶出的,還跑到王府門前來潑我家王妃的髒水,呸!不要臉!」
婆子是內宅里摸爬滾打的人物,這種臟手段不知道見過多少,這母女倆一唱一和,她早看透了。
「你……你胡說!我們明明是聽說姐姐遇難,這才前來王府報信……」
婆子轉身對南若雪行個禮:「王妃,不知能否准老奴說幾句?」
南昭雪本就不想多廢話,略一點頭:「准。」
婆子得了令,挺了挺胸膛:「各位,我老婆子大字不識一個,可我這雙眼吶,能辨真假。」
「這對母女,心是真黑,戲是太假!」她嗓門又高又亮,一把揭開裹著地上女子的破布,一扒拉把人翻過來。
「來!大家看看!」